已经坠进情网的人,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说的的一点不假。
他一想到祝琪芬,心头就再也静不下来。不错,自己应该去看看她,看她会对自己说什么?她既然知道那一盒绿豆糕有毒,可见她一定也知道贼党阴谋,说不定她知道李帮主的下落。
哦,还有爹,她如果是贼人一党,一定知道爹的下落了,一念及此,立即开启房门,走了出去。隔壁房中已经熄了灯了。
敢情蓝纯青已经睡了,他悄悄走出回廊,四顾无人,立即双足一点,长身纵起,一下掠上围墙,立即施展“天龙御风”身法,快同流星,在屋脊和暗影处划空闪过,朝北投去。
因为从中院出来,必须经过前院再出东院门,这是石家庄的心脏地区,平日都有值岗和巡夜的人,万一给他们发现,总是麻烦事儿。他往北,出后院,再循院后小径,绕到“翠翎小筑”虽然远了一些。
但地势僻榆,不易被人发觉,其实凭他这身轻功,快得如同殒星划空,白驹过隙,纵然从人家面前掠过,也如淡烟幻影,一闪而逝,只当眼花而已!
闲言表过,却说石中英施展轻功,掠出后院围墙,不消多时,便已奔近“翠翎小筑”但见前面小径上,正有一条颀长人影,朝“翠翎小筑”行去。此人身穿一袭梅红长衫,走的不慢。
但仍保持着他潇洒意态,翩翩风度。这人纵然烧成了炭,石中英也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他,就是李代桃僵,冒充自己的假石中英。石中英见到他,心头不禁有气,忖道:“看来他也是往“翠翎小筑”去的了,哼,你假冒了我,还要去骗妹子。”
石中英但觉心头热血冲动,暗暗凝足功力,正待突起发难,突然间,脑际灵光一现,暗暗忖道:“妹子如果也是贼人一党,这不是最好的机会?自己正好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也许可以从他们口中,听出一些端倪来?”一念及此,就放缓脚步,悄悄的尾随着他身后走来。一轮淡月,万竿竹影。
“翠翎小筑”有一征石砌的平台,围着朱红的栏杆。右首有一片竖立的岩石,瘦峭挺拔,足有一丈多高,是后山上移植来的,放在这里,别有情趣。
这片大石下面,周围一丈,铺以茸茸青草,这时,这片草坪上,眶有一个纤巧的人影,坐在那里,一手支撑着身子,举首仰望。她似乎对天空那一轮膝陇月色,有着无限依恋。山坡间,正有一条滞洒的人影,悄悄掩近,她似乎一无所觉。
只是低低的吟道:“书楼深锁夜空蒙,杜字啼声西复东,依怨落花惹别恨,落花也在怨东风。”吟声甫落,只听一个清朗声音。
接着笑道:“好诗,好侍,缠绵徘侧,宛转多愁,妹子几时也变得多愁善感了?”笑声中,一个颀长人影,潇洒的走了过来。
祝琪芬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来作甚?”假石中英含笑说道:“我是特地来看看妹子的。”说道已经走到祝琪芬面前,嘻皮笑脸的往草地上坐了下去,祝琪芬左手一收,身子坐正,冷峻的道:“谢谢你,我很好。”
不但脸色冷峻,就是这两句话,也冷的有如从冰窖里吹出来的。假石中英丝毫不为意,一双俊俏的目光,直注在祝琪芬的脸上,依然含笑道:“妹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祝琪芬冷声道:“我有什么心事?”假石中英道:“爹临走时交代的,要我多照顾妹子一些。”说话之时,有意无意的回过头来,朝数丈外石中英藏身之处,瞥了一眼,这一眼,直看得石中英心头不期“咚”的一跳,暗暗忖道:“莫非这厮已经发现我跟踪他身后来的?但这也不像,他只是无意的朝四外瞧瞧而已。”
只听祝琪芬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用不着人家照顾。”石中英看他对假石中英一片冷漠的神色,暗道:“看来妹子已经知道他是假冒的了。”
假石中英忽然哈哈一笑道:“但我们是兄妹咯,爹不在,我这做干哥哥的,多照顾妹子一些,也是应该的了。”祝琪芬道:“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假石英面有失望之色,说道:“怎么,妹子好像狠讨厌我?”祝琪芬扭着头,冷冷的道:“你知道就好。”
假石中英柔声笑道:“自从我回来之后,家里的人,都知道妹子和我很好,出入成双,形影不离,怎么今天晚上,妹子突然对我这般冷淡,莫非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妹子?”
“没有。”祝琪芬倏地站直身来,说道:“我心里烦的要回房去了。”假石中英声音说的更柔,凑上一步,含笑说道:“妹子心里烦,我可以陪你解解闷,总比一个人闷着好。”祝琪芬道:“我不需要有人陪。”
假石中英轻笑道:“那么,我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祝琪芬顿顿脚道:“你快走,我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