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不以为意,“今儿个是腊月十六,距离开春,没有几天。”
程淮秀直言道:“你知道的,我来是为了接曹霑的妻女回苏州。”
乾隆左手搭在桌上,几根手指交替击打着桌面,说道:“现在不成!”他说得义正言辞,“不是我说的,太医说的。你若是想接人走,恐怕得再过几个月。”
程淮秀猛地站起身来,眉头紧蹙,说道:“四爷,我好歹是一帮之主,帮中事务何其多,你开这种玩笑?”
“脾气这样急,不怕上火吗?”乾隆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程淮秀肩膀,又让她坐了下去,“你总要过了开春再回去,到时四爷想办法让那曹霑妻女随你走就是。”
“君子一言,你到时不可反悔!”
乾隆解下系在腰间的荷包,拍到桌上,说道:“四爷若是食言,你便将这荷包收走,这样可好?”
程淮秀见他将自己所赠的荷包随身带着,心里泛起一丝甜意,面上仍是不露声色,捏着搭在胸前的头发,说道:“看来,四爷也并不稀罕我这荷包。”
乾隆正将那荷包小心翼翼系回腰间,他边系边说:“女人总是口是心非,你明知我当这荷包是宝,心中喜欢的紧,偏偏又说什么‘我不稀罕’……”终于系好,他抬起头来,“你送我的荷包,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我送你的你可也带着?”
程淮秀略显尴尬,诡辩道:“四爷送的太过贵重,我一路快马,带在身上,丢了可如何是好?”
乾隆轻哼一声,说道:“不愿带在身上,直说就是。丢了还怕四爷找不到更好的送你?”他说完方觉失言,忙偷眼瞧着程淮秀脸上神色。只见程淮秀轻声一笑,戏谑道:“原来四爷送淮秀的那块玉也并没有那么稀罕。”
“话不该这样讲。”乾隆思忖着道,“去苏州前,我并未想过会遇见你。当其时,这块玉也确实是四爷身上最为贵重之物了。这次你进京,四爷自然……”
程淮秀握住乾隆的手,说道:“你说我开不得玩笑,四爷你又何尝开得了玩笑?那块玉,我带了……”她另一只手伸入腰间,摸出了那块玉。
乾隆站起身来,用力将程淮秀揽入怀中,附在她耳畔,呢喃道:“淮秀,想你……我多怕你收到那封信后会无动于衷。”
程淮秀凝眉道:“我也想四爷。”五个字,一颗心,叱咤江湖、英姿飒爽的帮主,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个女人。
乾隆微低下头凝望着程淮秀双眼,问道:“这次进京,四爷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程淮秀轻轻摇头,笑道:“帮中之事,我这个帮主可以处理妥当。四爷非我盐帮中人……”
“谁说四爷并非盐帮中人?”乾隆轻抚着程淮秀的后背,说道,“四爷是帮主的男人,自然也是盐帮中人。淮秀你想要什么,四爷都给。盐帮有事,四爷自然要帮。”
程淮秀轻轻颔首,戏谑道:“再有夜劫官船的大事,我一定叫上你。”
乾隆心知她在开玩笑,朗声大笑,重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道:“今天就陪在四爷身边,不要回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