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钦之的青莲戏苑连着陈州最大的青楼红/袖楼,又连绵几座有名的茶楼酒肆,成了陈州最为繁华之地。陈州是燕云十六州的交通之地,商旅来往颇密,算是大清的塞北重镇。何钦之与何晏之坐着先说了一会儿闲话,仆从们将酒菜陆续送了进来,两人又对酌了一会,何钦之便拉着何晏之的手,站在阁楼的窗户边,指着周围一带的建筑,津津有味地介绍着这一带的风土人情。
何晏之心事重重,哪里听得进去,不过一味随声附和,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而已。他想到自已如今已无余钱买药,更莫说欠下的房钱,自已一人倒是无妨,风餐露宿亦不是不能忍受,但是杨琼有伤在身,却如何能受得住呢?
何钦之看出他心不在焉,便道:“师弟如此魂不守舍,是不是有甚么为难之事?”他按住何晏之的手,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我能力虽然有限,但在陈州也算经营了数年,颇是积攒了一些人脉。陈州如今的通判西谷连骈与我也有些交情。西谷大人为人豪爽,乃性情中人,颇爱附庸风雅,是红/袖楼的常客,也常到青莲苑听戏。我平常若有些麻烦事也多是请西谷大人照拂。师弟的难事不妨说来听听,我定倾力相助。”
何晏之笑道:“师兄过虑了。哪里需要麻烦甚么通判大人。”他心中斟酌了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对何钦之微微抱拳道:“师兄,不瞒你说,常言道,一钱逼死英雄汉。我最近囊中羞涩,师父又有病在身。师兄可否借些银两给我救救急呢?”他顿了顿,“也不多,十两足矣。到时必加倍奉还。”
何钦之道:“我当是甚么大事。师弟也太过见外了,我俩之间何须言‘借’字。”他召唤了一个仆役进来,小声耳语了几句,又对何晏之道,“你师父病了?可找医生看过?”
何晏之叹道:“已有月余,却总不见好。今日也找了镇上的大夫看了,也无甚进展。”
何钦之道:“陈州镇上的大夫医术不行,我倒是认识一个了不起的大夫,悬壶济世,为人随和,颇为热心。当年我患了伤寒重症,幸而遇到了江先生,只给我打了一次金针,便起死回生。如今碰巧他也在陈州,不若哪日我替你引荐一番?”他笑道,“他的女儿其实你也见过,就是上回在这里遇到的那位明珠姑娘,不知师弟可还记得否?明珠姑娘是咱们青莲戏苑的常客,常常听一整天戏不舍得走。”
何晏之自然感谢师兄的好意,两人正说着话,方才出去的仆役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何晏之的面前。何晏之打开盒盖却着实吃了一惊,只见满满一盘银子,少说也有两三百两。他连忙把盒子盖上,推到何钦之的面前,道:“这如何使得?”
何钦之按住何晏之的手,道:“一点心意罢了,就当是见面礼。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到我这边来取。”
何晏之道:“我本说是借,师兄却说我见外,如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两,着实叫我受之有愧了。”他一皱眉,见何钦之不肯作罢,便从盒中拿了几锭白银,在手中掂量着也有数十两,道,“恭敬不如从命,但我实在用不了这么多,这些已足矣。”
何钦之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何晏之的肩膀,道:“晏师弟还是如当年一般地老实。难怪师兄弟们总爱戏弄你。”
何晏之道:“大师兄,这回还真要感谢你江湖救急。我正愁山穷水尽疑无路,可谓苍天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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