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他过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可是瑞,我已经回来了,为何你还要自己扛起,却不肯告诉我呢?
宗熙哼了一声,目中的火焰渐渐平息,唇边嘲讽的笑意却更浓,断然道:“你这样帮他,我还能说什么?我没有染指他的江山,但是也不允许有人打我南越的主意。”
我默然,他们都是一国之君,若执意要争斗,又岂是我能阻止的?深深看了宗熙片刻,淡淡说道:“天快亮了,抓紧时间休息吧。”说罢利落地脱掉那身西璜侍卫的外袍,拿起毛巾清洗脸上的灰尘,抬头却见他呆呆看着我出神,不禁奇道:“宗熙,你发什么呆,还不回房?”
他却咧嘴而笑,一字一字的说:“我要睡在这里。”神情既坚决又无赖,似乎还含有一丝别样的挑衅,眼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屋顶。我皱眉,沉默了片刻,朗声道:“朋友,屋顶上不冷么?”
屋顶几声轻响后,再无声息。这人连跟了我们数日,却没有恶意。他的武功和瑞的功夫是一路的,而且似乎还在瑞之上,也是萧长天的弟子吗?
宗熙也脱去外衣,从我手中抢过毛巾,毫不在意是我用过的,胡乱擦了一把脸,笑道:“荐清,你的陛下似乎对我很不放心。你说他在担心什么?”
他认为方才那人是瑞派来的吗?的确有可能,他一直对宗熙心有芥蒂,怎能放心?宗熙将毛巾丢进木盆,往床上一躺,又道:“你不说抓紧时间休息吗?还磨蹭什么?”
看来他是铁心睡在这里了。少年时期,也曾不止一次和他同居一室,同被而眠,宗熙大大咧咧,我胸怀坦荡,从未觉有何不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瑞知道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叹道:“我去隔壁。”
缓步走了出去。看来他是铁心睡在这里了。少年时期,也曾不止一次和他同居一室,同被而眠,宗熙大大咧咧,我胸怀坦荡,从未觉有何不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瑞知道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叹道:“我去隔壁。”
缓步走了出去。只稍稍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梳洗完毕,回房换好衣服,宗熙还在呼呼大睡。
不由苦笑,真是好命,怪不得他愿意和我一起出门,哪里去找这样的随从?易容去采买一路上所需的物品,让店家直接送到客栈,然后闪身跨入无人的小巷。
那人果然跟了来,却还是不现身。从未见过这样跟踪的,被道破竟还是紧咬着不放,这人武功虽高,却显然没什么江湖经验,跟踪的技术也不高,脸皮倒是满厚的。
我沉声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为何做出这等藏头藏尾的小人行径?”一人缓缓从岔道的墙角处转出来,略带尴尬地反唇相讥:“将军威名赫赫,如此改装易容便不是藏头藏尾吗?”
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修眉俊目,颇为英俊,行止之间,风度甚佳,神态却很倨傲。我眯眼看着他,月白色,正是瑞最喜欢的颜色,他除了龙袍,所有衣物全部都是月白色的。
“你是何人?一路跟着我,意欲何为?”他微微冷笑:“你当我愿意来吗?有人千里传书,要我暗中协助你。没想到你早已有人协助了,哼,天下人都说叶荐清和南越宗熙的情谊不同凡响,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然是瑞派他来的,千里传书,那么应该是发现刺客便传书了,那时宗熙还没有来。这人不肯说出身份,神态话语之间对我却有诸多不满,似乎很是不平。
瑞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看来对他极为信赖看重。为何我从不知有此人呢?瑞,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想到此处,不由恼怒起来,亦冷笑道:“协助吗?我还以为你是来窥视的。”说罢甩袖就走,这次那人却是明目张胆的跟着。回到客栈,宗熙已经醒来,正在摆弄我买来的物品。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一幅文弱的模样,神情却很倔强。
看到我立即站起身来,躬身道:“觉飞见过将军。”昨晚那个武艺高强的刺客,竟是这般斯文俊秀的青年,不过,倒像是清高的劭会用的人。
我一言不发,帮他化去丹田的气流。宗熙用微含惊讶的看我一眼,又上下打量随我进来的人,朗声笑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叫喜欢爬房顶的阁下如何?”
那人脸上微微有些难堪,却傲然看了我一眼,昂首道:“叫我思靖即可。”靖?我微微皱眉。宗熙问道:“靖王爷的靖吗?”
那人点头,他对宗熙倒是很客气,看来那莫名的怒气只针对我。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他以瑞登基前的封号为名,是要向我挑衅吗?无聊透顶。
不理会宗熙别有深意的笑容,当先走出去,宗熙很快跟来,手臂又搭上我的肩,凑过来悄声道:“这次你倒是很敏感,齐瑞真的是不容小觑。”
我拿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叹道:“宗熙,什么时候你我说话也要遮遮掩掩的?看来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宗熙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无限惆怅的说:“我从未变过,变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