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入城,南下!”
冒顿太子一声号令,停留在安塞城外的匈奴军队缓缓调转马头,开始入城,准备策马南下。
原本,在见证秦军守将如此英勇之时,给匈奴士卒的震撼是巨大的,甚至是心有余悸,但是现在,随着军队缓缓越过安塞城的关门,那种南下破关的喜悦便再度袭来,让匈奴士卒开始兴奋。
毕竟,越过安塞城之后,后面的那些城镇,就将任由他们驰骋,粮食,女人,统统都会有,这些,就是他们此番南下的目的,只要这一次的劫掠成功了,往后回到草原,还能凭借此番南下抢来的东西,多过几年好日子啊。
只要能让草原上的妻子和孩子吃饱穿暖,过上几年的好日子,这些匈奴士卒仿佛就有了无穷的动力,以至于,恨不得此刻策马扬鞭,快速南下。
冒顿太子进入安塞城中,策马缓缓巡视了一遍城墙,见到安塞城墙那个巨大的缺口,以及其中石块之中夹杂的血肉模糊,不禁眉头紧锁。
安塞城他倒是拿下了,可如今,安塞城此刻亦是一座破城,这么多天的进攻,已经让冒顿太子忘记,为何要拿下安塞城了。
“屠那师,现在,我军是迅速举全军南下还是要派人留守安塞城?”
冒顿太子看着安塞城城墙这个巨大的缺口,心中有些举棋不定,这座城,他是拿下了,但拿下的过程并不简单,甚至算的上惨烈,可以说,此战和归德城没有什么区别,这是冒顿太子最不能接受的。
“太子,大单于为何要派我等进攻安塞城,其目的,就是给我军北撤之时多留下一条撤军的通道,若是遇到秦国的援军,我军也能从容撤退,这便是为何要分居两线,夺下北地郡两座关城的原因,若是不派人驻守,那我军攻下安塞城有何益处,岂不是浪费兵力,若真想要快速入关,集中大军,选定一城进攻便是,何须如此劳心劳力。”屠那师说着。
“这话,倒是也对,却也不全对,安塞城和安俾城是北地郡边关驻军最多的两座关城,两城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可以互相形成犄角之势,若是我军之攻下一城,并且派人留守,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或许我军南下之时,另一城了无动静,但是,只要我军与秦国援军交战之时,另一城的兵马一定会竭尽全力拦截我们,或许是联合上郡兵马,不论是何种战法,但是,只要拖住我们便是,只要拖住我们,等秦国援军抵达,便能对我军形成包夹之势,如此,我军就算满载,或许也无法再回草原啊。
因此,这安塞城和安俾城,不论是出于留一条生路,还是消灭秦国北地郡的有生力量,这两城我军都必须拿下,必须将这两城的守军给消灭,如此,方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此刻,是否要分兵驻守安塞城,倒是让本太子为难了。”
听完太子所言,屠那师思考了一番,再度开口:
“太子,依老夫所见,这安塞城是无论如何都要派军驻守的,若是不驻守,若是上郡兵马来袭,岂不是将安塞城拱手相让,我军这不是自断一条生路吗?”
“可你现在也看到了,安塞城现在这情况,这么大一个缺口怎么守,我军现在,攻城力士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数都是骑军,并且军力并不多,要让本太子让这些骑军放下自己的战马,去守城,这就是弃自己的优势于不顾,原本兵力就不多,还要分兵,你让我军南下之后,如何快速的扫平南方各镇?”
“可是.......”屠那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冒顿太子给打断。
“不必再说了,迅速带领大军南下才是当下的重点,时间不等人,我军必须加快步伐。”冒顿太子转身要走。
“我军不就落后半步,太子便如此着急,甚至连既定的战略也不执行吗?两条北撤之路,若是太子此刻放弃安塞城,就是自断一条生路,若是安俾城也出现什么意外,那我军岂不是自困于北地郡,这不是彻彻底底弃我族士卒的性命于不顾嘛!”
“有什么意外,屠那师,你倒是说说,能有什么意外,大单于那边,兵力强劲,分兵驻守绰绰有余,我们这边呢,一座比安俾城坚固几倍的城池,却要让本太子带领弱势兵力攻打,这是什么狗屁战略,一座城拿下,我军损失惨重,如何分兵驻守,拿什么分兵驻守。”
“听太子此言,是因为此战伤亡过大,无颜面对大单于了,所以连分兵也不要了,毕竟分兵的话,自己这边的兵力会再度减少,到时候,两军会师之时,薄弱的兵力会尽显当朝太子的无能,是吧!”屠那师抬头看着他,冒顿太子也看着他,眼中甚至闪过杀机。
屠那师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大单于知道安塞城坚固,才让太子领军攻城的,这又何尝不是族中对太子的一种信任呢?只要太子能成功拿下安塞城,无论伤亡多少,都是有功的,或许,大单于攻打安俾城,伤亡并不比太子你这边小呢。
为了一些所谓的面子和里子,就弃大军战略于不顾,这是对我族的不负责,亦是太子对自己的不信任,老臣在太子身旁久了,却也是知道,太子不是这样的人,他才是我族真正的雄主,试想,若是太子此番如此作为,那和大单于的所做所为想比,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一向对大单于的一些行为不屑,若是今日太子随性行事,岂不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我族的雄主绝对不会如此行事,老臣始终相信这一点。”
“哈哈哈,屠那师,还是你了解本太子啊,这么多年了,本太子可谓是顺风顺水,依靠自己的本事才爬上这个位置的,如今,我父亲想要把我弄下来,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