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车里的那个人,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太子殿下?”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伸手就要拉我上车。黑头急得一把拽住马缰,我笑着安慰他:“没事的,你跟在后面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黑头只好松开手说:“七少奶奶,那你自己小心点。”
黑头一直跟在王献之身边,从小就是他的家仆,跟着进宫都进了无数回了,自然认得太子殿下,也大概知道太子跟我之间的纠葛,所以既担心,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我亲自发话,才敢放手让车继续前行。
“七少奶奶!”太子冷哼着吐出这个词,突然凑近问我:“经过昨夜,这个称呼名副其实了吗?”
我偏着身子努力避开他:“微臣关心的是,太子殿下您轻车简行,又打扮成这个样子,到底意欲何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昨夜微臣跟公主住在一起的。”
他哈哈一笑:“我猜也是,不然我会让她留下么。”
“卑鄙!”故意破坏人家夫妻团聚。都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儿上了,当太子的人,理应心系社稷,头悬梁,锤刺骨,时刻操劳军政大事才对。居然还在琢磨这种小眉小眼的烂招数,说出去,不嫌丢人么?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威胁。
可惜我早就不怕他了,不过,还是不直接起冲突的好。
“我说您好英明。”
“听起来明明就不是这这两个词。”
“车赶得这么快,风呼呼的,您听错了啦。”不想再纠缠那些无聊的事,我赶紧转移话题。“您不知道,那帮土匪不仅还回了原来抢去的军粮,还额外多拖来了十几车粮食呢。可见他们打苻坚的心有多么坚决,已经准备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了。”
人家这么诚意十足,又帮了朝廷军队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你该不会再动杀机了吧。
谁知他依然不屑地冷笑道:“成什么仁?他们是土匪,有什么仁可言?多余的那十几车粮食,也是从我国百姓那里抢去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试问他们在大晋占山为王这么多年,可有种过一粒粮食?亏你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妇人之仁。”
一番话,把我噎得眼翻白。好吧,看你是太子的份上,我也不跟你争。但有一点必须事先问清楚:“您这个样子去,是不想让那帮土匪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吧?”
他点头。
这样也好,他的身份暴露,那边势必得调集许多人手保护他,无形中会增加许多负担。
那,“您装成普通武官的样子,是想就近去打探他们的底细?”
这次他没有任何表示,但也不驳斥我的说法,我就当他默认了。
既然不以太子身份出现,也就不好滥施淫威发号施令杀人了。我心里暂时安定了一些。
可是他马上冒出了一句话:“要是让我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心,立即杀无赦!”
我忙摆手道:“没有啦,人家连家底子都搬来了,摆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他们这样,估计也就是怕你们疑心,所以索性倾囊贡献出来,好让你们彻底释疑。”
太子盯着我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家底?他们多年来打家劫舍,足迹遍于十几个州府,早已富比王候,这些粮草算什么。还有,他们来的这个什么燕国皇子也只是个小喽罗,真正的山大王是那个叫‘八百斤’的匪首,他还潜伏在山寨里未露面呢。”
我忍不住嘀咕道:“要我,也会留一手。您这样时不时喊着要打要杀的,他们又不傻,难道猜不到?”
“你到底帮谁?”他不悦地低吼:“搞清楚你的立场!你是我晋国的子民,是本太子的人!”
又来了。我毫不客气地提醒他:“对不起,桃叶是大晋的子民没错,但不是您的人,桃叶已经嫁人了。”
“别笑死人了”,他一扬手:“就那样过一下家家酒,又没拜高堂,又没宴宾客,连洞房都没入,嫁个什么××人!”
居然连骂街的粗话都出来了,这是一个太子该说的话吗?我的脸一下烧红了,但还是硬撑着说:“那个仪式我们自己认同就可以了,至于洞房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要脸!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没廉耻的话。”
“我跟我自己的相公,什么不要脸。你觊觎臣下的妻子,才是不要脸。”又羞又气之下,我也有点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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