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吕览已将昨日会见姬丹等客对答情形追录完毕,让父亲看过无误,这才换了官服,乘车来到宫中。
吕览所居太中大夫之职,归郎中令所属,按秦国官制,郎中令掌宫殿掖门户,职责重大,为上卿。郎中令一职,非亲信大臣不任,像现任的郎中令,即是昌文君熊颠。其属官有大夫、郎、谒者之分。
大夫掌论议,有太中大夫、中大夫、谏大夫,皆无定员,多至数十人。太中大夫为首,秩比千石。是大王身边近臣,常能在大王身边进言画策,极易的大王赏识提拔,又无具体分管杂事,可谓是清贵之职。
郎掌守门户,出充车骑,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也无定员,多至数百乃至千人。俸禄自三百石到六百石不等,中郎头领为有五官、左、右三将,秩皆比二千石。郎中有车、户、骑三将,秩皆比千石。这侍卫诸郎,随侍在大王身侧,常能脱颖而出,或升郡军之尉,或充县令守将,乃是晋升之捷径,非秦国权贵、功臣子弟或良家子之极为出色者,他人根本无缘充任。
谒者掌宾赞受事,定员七十人,秩比六百石,有仆射,秩比千石。
吕览既为太中大夫,只要大王无专门交代,见大王可直出直入,是无需侍卫诸郎通报的。
吕览抱了竹简,来在秦王平日见人办事的大殿外,在殿门外侍卫的,正是王离、蒙毅这一班。见吕览过来,王离笑嘻嘻的轻声道:“大夫来的迟了,大王正在见人呢!”
嬴政如今尚未亲政,但凡大政或会见要员,例有仲父相国安排或陪侍指点。如今既然老父未来,想必今日所见不是权贵要人。
王离出身频阳王氏,其大父王翦,父亲王贲都已是军中的大将,尤其是大父王翦,已是少上造的高爵,王贲虽不到四十,也获得中更之爵位,和吕览都是极熟的。平日在外面遇到吕览,王离都是执子侄礼。所以吕览也不把王离当外人,悄声问道:“是谁在里面?”
蒙毅凑过来,低声道:“家兄在呢,陪大王见见两个青年官佐,一个是上地人章邯,一个是雍人涉间。”
吕览笑道:“呵呵,那定是令兄为伯乐了。”
蒙毅笑笑,点了点头。吕览随不需通报,但大王既然正在见人,自己也不好贸然进去,因此抱着竹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两人低声搭话。
约莫半个时辰,吕览正站的无聊,里面脚步铿锵,蒙恬走了出来,正要说话,一眼看到吕览,蒙毅急道:“大夫既来了,为何不进去?大王正要令人寻大夫呢!”
吕览悄声道:“又无急事,怎好打扰大王见人!”说着,随蒙恬走进殿中。
吕览来在殿内,抱着竹简见过嬴政,嬴政笑道:“大夫今日又奏些什么?”
吕览恭声道:“禀大王,昨日燕太子丹到相府,拜访家父,此乃燕丹一众的昨日之言,家父有令,专奏大王。”说着,捧了竹简走上台陛,将竹简安放在嬴政面前的几上。
嬴政点点头,道:“此事稍后再议。大夫,此二人寡人适才考校许久,颇有可造之才,请大夫转告相国,可将二人调入卫尉军中任职,以备后用。”
吕览早看到了两位年轻人,一个浓眉虎目,脸色黝黑无须,身高约有八尺,另一个身高虽不及前者,但也是虎背熊腰,强强壮壮的汉子。听嬴政吩咐,两人已拜倒在地,道:“臣章邯(涉间)谢大王!”
嬴政抬手道:“起来吧,好生去做,莫丢了寡人的脸就行!”
两人又行一礼,高声道:“臣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起身,随蒙恬出去了。
嬴政拿起竹简,展开了慢慢看去,看得许久,嬴政放下竹简,笑道:“仲父之策,果然万全,就依仲父之策实行,不知仲父何日宣燕丹进见寡人?”
吕览笑着回道:“燕丹一行,宾客数百,想必安置也需数日功夫,家父已经安排,大后日领燕丹进见大王和太后!”
嬴政点点头,道:“寡人与这燕丹,幼时曾同游两年,一晃十余年,寡人倒真想早点看看燕丹如今是什么摸样!既仲父已安排定了,就大后日吧!”
吕览执礼应了,旁边的侍御史,早将君臣对答之词,一一记录在案。嬴政又展开几上其余竹简,和吕览商讨逐项政令事宜,直到午时,吕览才离开宫中回府。
待见了父亲,将今日之事说了,吕不韦令长史调来章邯和涉间的资料细细看过,看了两人履历,历任评价,亦属精明强干,随传来卫尉公孙竭,告知大王的意思。
公孙竭听了,问道:“君侯,此二人调过来,不知是平调还是要升迁?”
吕不韦奇道:“当然要升,既是大王看中的人,平调未免不好看!莫非大人还有什么异议?”
公孙竭面露为难之色,苦笑道:“君侯,此二人在太仆、少府门下,已是比六百石,再升就要到三令丞,二人初来卫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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