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姜某人两眼冒绿光的模样着实可怕,当夜,华婉坚持要求分被睡,若不是才新婚,分房会遭人闲话,她真想再直接一点。
华婉躺在宽大柔软的榻上,尽力的往内侧缩,然后将整条被子都霸占了,边上还放着她命人整出来的另一床薄被。姜恪着了一身雪白的寝衣,长身立于榻前,皱着眉,不满的望着华婉。华婉诺诺的咬了咬下唇,小脸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坚定不移的贴着内侧的墙壁,两只白白的爪子抓紧被子不松手。
姜恪无语望天,尽量使自己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问:“你这是做什么?”华婉羞答答的眨了眨眼睛,半垂着头,羞怯道:“王爷,妾身今日身子不爽利,只好委屈王爷了。”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另一床薄被。
若是你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能稍微染上点绯红,这话便更能叫人信服了。姜恪无奈的上床躺下。睁着眼,盯着房顶直直的望了会儿,事实上,她也有颇多顾虑,前两夜虽然同床共枕,却并无什么触碰。她不能此下就叫华婉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还不是时候。因而,她并不在意分被睡的形式,她在意的是,在意的是……
姜恪郁结在心,口不能言,极度气闷,转头便要狠狠的瞪那始作俑者,谁料却只见一张安详宁静的睡颜。华婉睡得异常安心,鼻息很轻很缓,如一个不染尘世的婴孩,纯真无暇。心中的气郁尽数散去,只余一片柔软,姜恪抬手轻轻揉了揉她那满头青丝,忍不住吻了吻那双轻合的睡眼,窝进自己的薄被里,心满意足的睡去。
再起身便是三朝归宁。
滕府的侯爷夫人皆远在临安,只有两个大舅子坐镇。姜恪大早的就将人从被里掏出来,亲自给她穿好了衣裳鞋袜,再丢给菲絮,让她把人叫醒。
华婉梳洗完,王爷已在膳桌旁等她一道用晨膳了。姜恪轻讽的望着她,唇边的笑意格外刺眼明显。华婉自知理亏,不好辩白,只能全然无视,低头专心晨膳。只是她自己也十分的过意不去,若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长久这般下去总是不像话的,哪有夫君起身了,做妻子的还赖床的?何况皇家规矩大,要传出一点半点的风声进宫里,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每每醒来,那双眼睛便像糊了胶水似的怎么也睁不开,脑子里也昏昏沉沉清醒不得。华婉从前没多在意,可如今却难免疑惑,难道,她的灵魂与思川的躯体还磨合不好,是以一睡着就难醒来?
姜恪余光瞧见华婉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放下碗筷,轻轻咳了一声,华婉回神,不解的望向她。姜恪斟酌了下词句,缓声道:“你,还小,贪睡些,也无妨。”说着,目光还不自觉的往她身上扫了扫。
华婉大囧,虽然,虽然思川这身子放到现代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但在这早就可以做母亲了,何来还小一说?她悄悄低头看了看,叹息,好罢,这身量的确小了些,她忽而又起了个怪念头,难道,王爷是怕她人小,承受不起,才迟迟没有行房?
她想到这,真心觉得王爷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抬头甜甜地对姜恪一笑,直笑得姜恪莫名其妙。
滕思捷与滕思成早早的便在门口迎候,一见到王府的马车,忙走上前去,给王爷王妃行礼请安异世墨莲。华婉温婉依人的站在豫王身边,柔声道:“两位哥哥快起身。”她说罢,余光去看王爷,却见她眼眸都没抬一下,只是口气极为温煦:“都是自家人,无须客气。”
华婉大致有了数,心下稍微定了定。两人起身,滕思成一如既往的沉默,立于其弟身侧,滕思捷笑着凑趣道:“王爷王妃快请府中说话,父亲多方叮嘱,万不可怠慢了,否则,可是要使家法罚我的。”华婉掩嘴轻笑道:“父亲怎么舍得罚你?王爷别听二哥哥胡说。”姜恪笑了笑,睃了华婉一眼,道:“这不定呢,说不准到时腾远侯就拎着家法追着满府跑了。”
滕思捷闻言,心中一惊,王爷何也如此生分,此时应当改口称声泰山才是,她却仍只称腾远侯,未肯半点亲近,这是为何?他心内犹疑,却按下不提,面上只恰到好处的显出些许赧然的神色,说了句:“四妹妹惯爱取笑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往里引路。
四人鱼贯往府里走。华婉心中哀叹,她这三朝归宁当真别开生面,不见父母双亲,只有平辈的两位哥哥在此周全。王爷倒是全然不觉般的自在,仿佛本就该这样。走至正厅,滕思捷兄弟二人奉姜恪与华婉到主位上坐下。待都坐定了,滕思捷笑意如三月拂柳之风,和煦舒适,对王爷道:“这些日子,我家四妹可给王爷添了麻烦?”
姜恪笑得和气,手中的玉竹折扇微微一摇,若有似无地磕在桌角,说道:“华婉静容柔则,秉顺恪恭,甚得皇太后喜爱,有妻如此,是本王的福气。”华婉抿着腼腆的笑,适宜的稍稍垂了下眸,如一个碧玉年华的小姑娘听到心爱之人柔声夸赞自己时的羞涩,又不失大家之风,端庄淑慎,静静的听自己的夫君与兄长说话。
滕思捷大是欣慰道:“这便好,待回去说与父亲,他老人家也能放心。”接着十分开心的说道:“当日闻得婚讯,父亲甚是高兴,直言王爷少年才俊,志有鸿鹄,更是温尔淑文,仁厚至孝,满朝文武无不称颂,我们家华婉得嫁王爷,是她的福分。”姜恪眉角微动,微笑道:“腾远侯过誉。皇兄圣明英伟,德治天下,使海晏河清,朝政清明。本王蒙圣荫庇佑,偶有所成,却多是众大人厚道抬爱,难当此言。”
滕思捷心中略紧,默了默,露出些许不安的愧意道:“父亲是很想来的,只是……还望王爷海涵。”这却是实话,女儿出嫁,父母皆不能在场,不可谓不遗憾,然,腾远侯真心在意的却是他离京多年,如今豫王殿下是何心思,皇上又是怎样的思虑。都道君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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