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咱们挖萝卜去!”率先冲下了山坡,众人也擦干嘴角纷纷上马,抽出兵刃冲下山坡。
河床浅处已经有少量探马赤军勉勉强强爬上岸,正忙着搭救伙伴,一阵急促的马蹄传来,扭头一看,一个身着金甲的少年将军高举铁槊疾驰而下,身后跟着十余骑朝河床冲来。带头的发一身喊,能活动的鞑子忙不迭地寻找兵器准备接战。
可惜,没了战马的骑兵遇上有马的骑士一下子变得什么也不是,甚至不如步兵那般结阵迎战。找不到长矛,步行的探马赤军们只得手握腰刀模仿步兵们猬集成一团,准备死战。
马背上的云霄心里一阵冷笑,略拨马头,铁槊横摆,并不直冲人群,而是从人群侧翼斜冲掠过,铁槊挥舞在人堆边缘激起一阵血雨。身后的十余骑也跟着云霄的路线,分成两股,从阵势的左右两翼斜插而过,勉强结起的步军阵型立刻被削掉一层。
朱能、柳飞儿、蓝翎等人,包括云霄自己在内,本来对马战只有一个粗浅的认识,可经过刚刚第一次鏖战之后,细心的云霄看到飞字营七骑的表现极为出彩,也就多了一个心眼,仔细询问了骑兵战法。
七骑的领队支支吾吾半天才委婉地指出了云霄等人“江湖把式”总思想指导下的不足:骑兵要的就是速度,要利用战马的优势搅乱敌方阵型,迂回敌方侧翼,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冲入敌阵鏖战就跟活靶子没区别,几个长矛步军就足够把你捅下马,纵然敌方是刀盾兵,力壮一些的也能把你拉下马。像今日在谷口那番乱战之所以能获胜纯粹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加上他们这些江湖人武功本来就不错,才能取胜,若是正儿八经对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霄等人也是有样学样,在战斗中迅速地成长了起来,一直在探马赤军周围游走,拉开距离之后就立刻来一个猛突,在军阵边缘掀起一阵血雨后又立即远遁,拉开距离再次猛突。
心惊肉跳的探马赤军一个劲儿地往中心挤,越挤越多,越团越紧,在外围游斗的云霄等人每一次冲击都能取得辉煌的战果。终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还能够行动的探马赤军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抛下兵器四散逃跑。
可惜,如果他们还能坚持结阵的态势,巨大的牺牲纵然不可避免,可却给深陷河床的战友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等他们从河床中爬到岸上,云霄等人就会陷进苦战,虽然骑兵犀利,可架不住人多,最终结果就是云霄等人不得不策马撤走,侥幸没被烧死的人们也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可这一逃,就意味这末日的来临。四散奔逃的溃兵很快就被战马追上,从背后,轻松一刀结果性命。不多时,岸上的溃兵很快就被屠戮殆尽,云霄等人勒住战马,朝河床内正在挣扎着往岸上怕的探马赤军冷冷地看着。
云霄领头,从马鞍上取下弓箭“嗖”地一声,射出了第一支。面对固定靶,就算是王真、谭渊这种从来没有练过箭术的生手在头几箭落空之后也很快找到门道。十几轮疾射之后,河床里的“萝卜”上都插上了抖动不已的羽箭,没有当场毙命的,口中也发出阵阵濒死的哀号,云霄也懒得再去补上一箭,他明白,天快黑了,一夜下来,这些人就会流干鲜血,然后活活冻死在这寒冬里。
今天,应该是大年三十吧?有多少妻子正等着丈夫回去团圆呢?
云霄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收好弓箭,对着众人道:“趁着大火把地面烤软,咱们赶快布置!”
柳飞儿刚刚还觉得有些不忍心,听云霄这么一说,立刻忘了这种怜悯,奇道:“怎么,你还要杀?”
云霄凝视着山口,望着来路,幽然道:“扩阔自诩青年俊才,又深得鞑子皇帝器重,近日更是携草原得胜之师回京。鞑子朝廷原本死气沉沉,因为他的回朝,又有了回光返照之势。我不但还要杀,而且还要杀得他这支草原得胜之师丢盔弃甲,让鞑子朝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灰飞烟灭,杀得扩阔英名尽丧,让天下之心全收归应天。”
顿了一顿,又道:“一日两败,六千前锋全军覆没,对手只有四人,你是扩阔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么?就这么败在自己的挂名师弟手上?若是他就此收手,他的部下如何看他?他的大军还带不带?于公于私,他明日必定亲率大军前来,我还要在这里再放第三把火,烧他个灰头土脸,让他在同一个坑里摔三次跟头,成为天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