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山贼交手,看看今天这一仗,前面那些日子真真白活了!”
云霄笑笑道:“这一仗能打赢,飞字营当记头功!”
蓝翎摆了个鬼脸道:“不羞!不羞!自己又多了个女人,赶快来拍娘子马屁!”
“哎呀!怎么把我扯进来了!”薛雪大羞,捂着脸起身跑进了黑暗中害臊去了。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云霄脸一红,解释道:“翎儿错了。你知道为了胜这一场,山西、河北、山东三省的飞字营商号几乎全部调动起来了,光是几千斤炸药,算上一路运送的人力、车马,就得靠近十几万两,这还不算沿途打通元廷各级官府、路卡的买路银子,收买眼线的银子,林林总总算起来,不会少过五十万两!你说,这头功应该记在谁头上?”
王真咋舌道:“我的妈呀,打一场胜仗要花这么许多银子!那还不早晚打穷了?”
柳飞儿笑道:“咱们飞字营有商队在手,钱没了,还能赚回来。”
蓝翎对着火堆掰了半天手指才笑道:“云哥唬我呢!这一仗你赚到哩!”
云霄笑呵呵地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赚到了?”
蓝翎掰着手指道:“养一个男子从生下来到成丁,要十五年,当兵变成精兵少说要四五年,想要全歼这四五万鞑子,往少了说要二十万精甲步卒,三万骑兵,光是每年养军的军费就不下百万两,糜费的粮食就更多了,加上出征时的犒赏银子,战死的还要抚恤,受伤的还要安置,要想打这一仗,前前后后要花费就不知道多少了!”
柳飞儿笑眯眯地接过话茬继续道:“若是这种打法,平白省下了二十多万青壮,这些青壮让他们耕田种地,每年又能交上五十万两左右的赋税和上百万石的军粮,几年下来又能养起一支铁打的骑兵;还有,几千斤的炸药,各种物资的准备也让各色匠人、商铺实实在在地赚了一笔,赋税上也能多收一些。如此,这五十万两花得太值了!”
云霄哈哈笑了起来:“你们还没算过,鞑子这么多兵马被打死大残,抚恤伤残的担子就是鞑子朝廷挑了;扩阔还要去各地征召新兵,这样一来,鞑子治下的青壮又少了一些,明年的粮草、赋税征收又难了一些,若是这种仗再来几场,咱们是越打越富,鞑子才是越打越穷!”
云霄三人的分析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来只以为,打一场胜仗就是杀敌多少多少,俘虏多少多少,斩获金银马匹、铠甲兵刃多少多少,攻陷城池多少多少,如今才知道,打一场胜仗还有这么多学问!
朱能愣了半天才道:“原本我读史,每每慨叹每朝每代都是文人主政,何故不能有武将当权?现在才知,武将当权固然在边疆四夷的处置上,不至于那么懦弱,可一旦涉及内政经济之道,武将还真不行。可惜,可惜,历朝历代如刘兄弟一般文武双全,既懂治国,又懂治军的武将太少!”
云霄被朱能说得乐了,笑道:“就凭老朱这一句话,就知道老朱天生是个武将的料!”
朱能奇道:“这又怎么说?圣贤书我又不是没读过!”
云霄解释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文人主政,就算他满朝堂地结党营私,皇帝若是看他顺眼,日子照过,只要皇帝看不顺眼了,随便找个藉口调动兵马,满朝廷就一锅儿烩了;武将干政则不同,手中既掌握了朝廷官员的任免,主管着钱粮税赋,再把持着天下兵马,那皇帝的龙椅还坐得稳当么?若在地方,便是藩镇,如唐代安禄山、李尽忠故事,若在朝堂,便是奸雄,如两汉王莽、曹操故事,最严重的,莫过宋太祖,陈桥兵变,孤儿寡母,果真是其不得已乎?老朱既自称读过圣贤书,怎么不明白其中道理?”
朱能也呵呵笑道:“我读的都是六祖坛经、观音经之类的圣贤书”
蓝翎也是撅着嘴道:“就你读书多!你当天下人都和你一般聪明么?那么多书,如何读的过来?我小时候祖母就让我不停地读啊读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读,长大了才知道,这些书多半没用,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云霄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是啊,我中原始于炎黄,到如今已经数千年。数千年中有多少典籍湮没无闻?纵然是我落叶谷历代祖师拼命搜集,依然遗漏不少,落叶门人无不引为憾事,有生之年,若是能编纂一部汇集天下典籍的大典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