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话一落,沈倩小巧的五官立刻扭曲变形,刚准备龇牙咧嘴地叫喊,却被云霄打断:“你们也有福!老朱长相比我好看多了!当初我和他差点死于敌手,我还担心他长得太俊俏,要捂着嘴巴见阎王呢!”
沈倩立刻来了精神:“长得漂亮就要捂着嘴巴见阎王?”
柳飞儿知道这段“典故”的来历,在旁边捂着嘴巴笑的不行,冷眼看云霄如何圆谎。云霄说漏了嘴,却不知道如何圆谎,脑门上立刻渗出细密的汗珠。
沈柔沉稳一些,看到云霄脑门上的汗珠立刻觉察到不对,仔细回味了一番云霄的话,也明白了云霄话里的“问题”所在,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顿时两颊飞红,扯过妹妹打圆场道:“朱小将军有刘将军这样的生死之交,实乃此生大幸!我姐妹二人此生能遇刘将军,亦是大幸!沈柔谢过将军!”
云霄笑呵呵打趣儿道:“看,我还没和老朱去谈呢,她们俩都当自己是朱家的人了!”
沈柔和沈倩顿时臊得不行,柳飞儿含笑走过来拉住两女的手道:“两位妹妹莫要理他,他就这张嘴臭!我已经替两位妹妹备下了上好的住处,这便随我来吧!”
云霄含笑目送三人离去,远远地喊一声:“飞儿你有孕在身,天黑走路小心脚下!”
柳飞儿转过头,盈盈地点了点头,拉着儿女款款而去。
云霄这才伸个懒腰道:“又能睡个踏实觉喽!”随即又是一声贼笑:“老朱啊老朱,这踏实觉,以后你是别想喽!”说罢,朝厨下走去,现在他要替自己的妻子,做点夜宵,安胎、滋补。
第二天一早,云霄和柳飞儿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出城东去,一路直奔紫金山。一路赏风赏景溜达到紫金山千户所大营前翻身下马,朝守门兵卒道:“劳烦通报,刘云霄拜会朱亮将军。”两个守门兵卒嘴巴当场张得老大:这就是带着小将军砍翻了几万鞑子的五将军?连个随从都没有?穿的粗棉布袍子?嘴上挂着一抹平淡而真诚的微笑,这和那些光着屁股跟自己玩到大的邻家小子有什么区别?慌忙趴到地上,忙不迭磕头行礼道:“见过刘将军!”
云霄含笑轻声道:“不用多礼!快去通报吧!”
守卒爬起来点点头,飞也似的跑进去通报了。
片刻功夫,一个须发间或有些发白的半老将军快步走了出来,远远地就抱拳高声道:“不知将军亲临本寨,老将来迟,还请五将军恕罪!”走到云霄跟前,更是一揖到地:“老将早年与子离散,没有五将军,断然不能父子重逢!犬子曾言,几番出生入死多蒙将军搭救,老将无以为报,只能在此多谢五将军!”
云霄慌忙一把扶起道:“老将军切莫折杀云霄!老将军与云霄也算半个同乡,论辈份更是云霄的长辈,云霄受不得此礼!”
朱亮激动道:“当受!当受!”旋即又道:“犬子正在校场训练兵卒,已差人去唤了,这便赶来!春寒颇大,还请五将军屈步营内喝杯热茶!”
云霄道:“老将军客气了,这趟我本就是来找老将军的。”说罢手一伸:“进去说话!”
两人步入营房,退让一番,分宾主坐定,朱亮这才拱手问道:“承蒙五将军挂念,不知此番来找老将有和指教?”
云霄笑呵呵道:“我是来保媒的,替老将军找两个儿媳。”
人活到朱亮这个份儿上本来已经谈不上什么追求了。早年拉起一支队伍保卫乡里、抵御流寇,结果自己儿子丢了。本来以为自己注定就这么孤老一生了,结果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么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而且还和应天炙手可热的人物有着过命的交情,一起杀敌立功,到如今应天听说过老子朱亮的人不多,同样,没听说过儿子朱能的也很少。
儿子突然有了,还是带着一身武艺、赫赫战功回来的,老怀大慰之下的朱亮早就动起了抱孙子的念头。他自认不是廉颇,也比不上廉颇,完全没有“尚能饭否”的顾虑,自己老了,战场是年轻一辈儿的事儿,何况自己这个儿子将来必然前途无量,自己还有什么好争的?眼下最大的期盼就是盼着儿子早些混熟军务,自己也好早点退出行伍,解甲归田,最美不过的事儿就是一边儿回乡种田,一边儿含饴弄孙,这辈子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无奈自己儿子似乎在这方面少了一根筋,想起自己儿子曾经说过他师傅是个有道高僧,朱亮不禁有些担忧:那和尚除了武艺,不会还教了儿子其他什么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