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部无毒,排除死后灌毒可能,肝脏乌黑,确系毒毙无疑。”云霄摸了摸血肉模糊的手套,朗声道。稳婆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早就吓得闭上眼睛,刘基也不敢抬头,老老实实地埋头疾书,只有朱元璋眼睛死死盯着尸身。
“咦?不对!”划开尸身肠胃的云霄一阵奇怪“大哥,有问题!”
朱元璋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尸身旁边问道:“什么问题?”
云霄指着尸身道:“大哥你看,这丫头肠道空空如也,至少一天都未进食,难不成她昨儿犯了什么错,大哥大嫂罚她一天不准吃饭,她气不过才”
朱元璋一挥手道:“绝无可能 !香儿乖巧异常,深得你嫂嫂喜欢,不然也不会做通房丫头!怎么会犯错罚她不准吃饭?何况饿肚子的滋味我和你大嫂都知道,府里下人犯事儿都是打板子或是驱逐出府,不准吃饭的规矩绝对没有!”
云霄又看了看尸身,问两个仵作道:“两位可有疑议?”
都验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仵作齐齐摇头。云霄点点头朝刘基一指道:“签押吧!”
稳婆和两个仵作来到刘基面前,刘基又站起身将刚刚记录内容念了一遍,又让仵作仔细看过,确定无误后刘基自己先签押,再让三人签押,最后交给朱元璋在单子最末再一勾画这才算完事。朱元璋开口道:“验毕!”三人告退。
三人门后,刘基一屁股坐下,挪过另一张未曾签押的单子,提起笔笑道:“五哥接着说吧!”
云霄和朱元璋都是一笑,齐声道:“滑头!”
云霄这才说道:“大哥注意看,香儿腹中空空,胃中却有残余事物未曾消化,可见,就是这种事物致命。”
朱元璋皱眉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难道服毒自杀就不能吃东西自杀?”
云霄摇头笑道:“大哥,一个人要服砒霜自杀,需要下厨熬汤?随便往嘴里一倒就是!怕咽不下去,随便弄点茶水不也行了?看看!这胃里的残渣可是燕窝粥!一个丫头吃燕窝粥,你是赏的,还是大嫂赏的?或者是哪个夫人赏下的?”
朱元璋的脸色一下的阴云密布。
云霄又解释道:“大哥再看香儿的乳(河蟹)头。刚刚两个仵作多半是嫩手,甩不开面子,没敢朝上面看。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香儿的乳(河蟹)晕小而浅红,为何乳(河蟹)头却是膨胀而深紫?处子怎么可能会这样?”云霄拱手道一声歉,隔着手套捻起乳(河蟹)头道:“看,针眼儿和血点,!女人不怕打板子,但无论男女,乳(河蟹)头都是最敏感的地方,若是用针刺,奇痛无比,不仔细察看根本无法察觉伤痕,干活儿伺候也不受影响。换句话说,必然有人以权势压服香儿或是香儿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人手里,又对香儿施以这种酷刑,所以香儿才不得不屈服。”
朱元璋脸色更难看了。
云霄又指着衣物道:“香儿的衣物上也有两个疑点。应天虽然太平,可香儿不过是府中丫头,怎么穿得起湖丝的肚兜和亵裤?女孩儿家若是有好料子,穿在人前鲜亮些,一定都是攒起来做件好衣裙,为何要穿到里面去?穿到里面谁看去?难道香儿有‘衣锦夜行’的习惯?再者,湖丝产地不归在咱们手里,应天的湖丝价格居高不下,就算这个肚兜,看这料子、绣工,少了说都要三两银子吧?这个丫头穿得起?此其一。其二,反过来说,香儿若是自尽,必然抱着必死之心,必死之人,必然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穿戴也必然是自己最好的衣裳,为何里面穿着湖丝肚兜、亵裤,外面却补丁夹袄、半新半旧?难带她连一套逢年过节的体面衣裳都没有?还是根本就没机会穿上?”
刘基撂下笔,站起身拍手道:“明白了!虽然刚刚五哥当着仵作和稳婆的面没说透,可这前后线索一连,我也基本猜了出来。起先,幕后主使想要收买香儿,所以先赏赐了一些湖丝之类的上等衣料,可香儿也是个忠于大哥的丫头,虽然收了东西,可却不肯出卖大哥,应当是那个香儿有什么把柄被那个幕后主使拿住,然后以此为要挟,逼迫香儿就范,香儿起初应当是忠贞不二,奈何挨了整天的饿,受不得酷刑,再者想起如夫人不过一名侧室,下的又不是毒药,又担心自己把柄被人揭穿这才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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