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陈。
“唔这字儿挺眼熟”云霄低声道。
惜书失笑道:“将军连自己的字儿都不认识了?将军学究天人,书法更是一绝,飞字营如许多的批复里面,二王有之,颜、欧、柳有之、苏、黄、米、蔡有之,居然连赵佶和赵孟頫的字都写得那么神似!姐妹们一直都说,有了将军的批复,连买字帖的钱都省了!咱们谁不是每日仔细研习将军的字体!”
云霄呵呵笑道:“我的字体你们学不来的,就算练一辈子,也只能有个模样而已!”
墨画奇道:“将军这话又怎么说?姐妹们也知道,将军的字银钩铁画,笔画勾连之间力透纸背,起笔收笔无不铁骨铮铮,可这些只消多写个几年也应该有个七八分意思,怎么就变成一辈子也练不成?”
云霄竖起手指道:“首先,我是男人,你们是女人,除非你们变成男人一般,用男人的方式思考问题,才能写出男子一般的笔画,否则只具其形而不具其神;第二,你们没有经历过我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儿,没有这种心境,就算整天看我写的字,依然看不出门道;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当年我练字的时候,用的是铁锥在薄冰上写字,其中力道的把握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你们可以在来年天寒的时候自己去试试。”
墨画咂巴嘴惊讶道:“在冰上写!难怪笔画那么有力”
云霄站起身道:“好了,不耽误你们办事儿了。差人把条陈给明公送过去吧!夫人若遣人来问,就说我去演武厅里练功去了。”
墨画和惜书有些不情愿,可也不好直接开口,只得躬身送云霄出园。
偌大的演武厅中只有云霄一人。云霄抬头看了周围武器架上林林总总的兵器,摇了摇头,走到演武厅中央,盘膝坐下,开始冥思。刚刚坐定,门儿就开了,柳飞儿一个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云霄没有睁眼,光是听和闻就知道是柳飞儿:“你小心些,身上也才两三个月,这个时候最容易小产,有什么事儿吩咐丫头去做就是。”
柳飞儿蹲下身,将参汤放到云霄面前,找了一块坐垫,在云霄对面坐下,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么?一个多时辰!别人打仗算计米粮算计到石,你要算计到斤;别人算计箭枝以万计,你算计箭枝以十计;别人行军以天计,你行军以刻计,你算计别人恨不得连多少人受伤都算计道了,你说你费了多少脑子?每次算计完了就跑到这儿来放松脑子,看得人都心疼 !”
云霄眼睛依然不睁,只是淡然道:“千里赍粮,运送一斤军粮需要六十多斤民夫的口粮,你知道军粮多出一石,会糜费多少财力?少了一石军粮,很可能后到的部队每人就会少了靠近二两的口粮,对军心影响多大?一支箭又需要耗费木材几何?生铁几何?你知不知道战场上差一刻两刻的时间会有什么后果?战场上抢救一个伤兵要一两个人手,这些人又从何而来?战后行赏、抚恤的银两又如何筹备?我也想脑袋一热就朝前冲,可那样做,只会让全应天都顾头不顾腚。”
柳飞儿又好气又好笑:“咱们飞记那么多帐房先生,你都叫过来一起算不就知道了?”
云霄摇头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数十万人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柳飞儿苦笑道:“好!我说不过你!把参汤喝了,恢复些元气也好。”
云霄陡然将全身真气一放,把柳飞儿团团裹住。
“啊!你”柳飞儿惊叫一声,随即也放出自己的气场,用意识跟云霄对话起来“你的真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强?这些日子没见你怎么修炼过!咦我的好像也变得强了”
云霄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昨儿我遇上的那位周仙长最后跟我说,大周天录是一本奇书,我再回想这些日子咱们发生过的一切,易水河边我经脉几乎爆裂,结果内力不衰反而增强;帮贞儿疗毒的时候,她居然可以感觉到我们的对话;咱们最近没怎么用功修炼,功力反而在增强;昨夜我一共五次,居然不但不觉得累,反而精神更好你不觉得这大周天录确实有些怪?”
“翎儿也修炼过,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柳飞儿揣测道“可是大周天录的图谱咱们根本练不了啊?而且,图谱上打坐的姿势也未免太怪了,照着图谱坚持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会很累,气息也是无法循环,肯定走岔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