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车还不及圣上在中原封的一个亲王的两成!河间王——就是抢了户部陈平章事老婆的那个胖子——他睡觉的床用了四千斤黄金打造!王妃的金银首饰堆了五间大库!喂马用的都是上等的稻米!你再看看这应天的街道,刚刚我们走过去的那户宅院——门上的朱漆都掉了一大半——就是朱元璋的宅邸!”
毛秀淑惨然一笑道:“夫君这么一说,就连奴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民心所向了!”
说话间,扩阔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倩影,等到扩阔注意到这道倩影的时候,那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直愣愣地看着他,脸色煞白。看到扩阔的眼睛看过来,那个妇人慌忙别过脸去,迈开步子,混迹到人群当中,再也看不见。
很熟悉!扩阔有些纳闷,我在这里有熟人?但又确信,这个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难道是会里安排在这儿的细作?应该不是,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才对!但是那种眼神、那张表情——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见过!
毛秀淑看到扩阔脸上阴晴不定,只道是触动了扩阔的心事,于是强笑道:“夫君不是说这次权当带奴南下游山玩水的么?何苦再去想这些劳心的事?早听说南边儿的衣料、首饰不错,还有一些个泉州来的黑衣大食货物,夫君带我去见识见识可好?”
扩阔回过神,温柔地看了看毛秀淑,温言道:“好,咱们这就去瞧瞧。”说罢,挽起毛秀淑的手,并肩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人信步而行,由于是初到应天,对应天的格局也不甚熟悉,走的时间长了,却发现自己已经渐渐脱离了人潮,走到了一片宁静地宅邸区。
“这一片儿墙高院深,多半就是应天诸员的宅邸了,”扩阔环视一眼笑道“咱们走岔了路。”
“夫君你看——”毛秀淑攥紧扩阔的手,指着一个大门前的牌匾道“这就是你说的双英府?”
扩阔抬头看过去,三个鎏金的大字映入眼帘。
扩阔不由一阵苦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毛秀淑一把拉住:“或许这是天意,既然到了,就进去看看吧。”
扩阔一阵踌躇:“可我答应过你,先陪你在江南游历一段时间”
毛秀淑摇摇头道:“夫君说笑了,奴如何不知夫君的心事?这些天,夫君整日相伴,奴此生已足慰。与其在别人刀口下心惊肉跳地观景,不如与夫君携手共存亡!”
扩阔一阵大笑道:“刘云霄啊刘云霄!论知计,我多次败在你手里,如今论妻室,我终于和你打了个平手!好!秀淑,我们一同去!”
双英府门前的门子远远地听到扩阔喊着“刘云霄”一阵大笑,便立刻来了精神,看到扩阔渐渐走近,上前行礼道:“请问这为官人有何指教?”
扩阔淡然一笑道:“故人王保保,求见刘将军。”
门子心下恍然,前些日子主子就交待了,难民南下之时,会有不少故人来访,切不可怠慢。再看看眼前这对夫妇,虽然满面风尘,可身形气质皆属人中翘楚,身后的四五名扈从更是不简单,门子这行当也是精于察言观色的职业,心下立刻估算出这对夫妻的价值,于是连忙唱了个喏:“原来是将军故人,还请到门房里喝杯热茶,且容小的过去通报。”
扩阔微微颔首,扶着毛秀淑进了门房坐下,朝毛秀淑笑道:“你说呆会儿会发生什么?是刘云霄降阶倒履而迎,还是几百刀斧手直接拉着我们去砍了?”
话说得很轻松,可毛秀淑还是从扩阔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苦涩:叱咤风云的他,头一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受。
毛秀淑敛容道:“夫君曾说起过,易水河畔曾经亲手射杀了刘云霄的爱妾,今日事若不济,秀淑愿以性命相抵。夫君身系社稷安危,不可造次。奴虽不曾练武,可也知道夫君若要离开应天,也不是什么难事”
扩阔一脸的镇定与决绝:“既然带你来,就绝对没有弃你而去的可能!殒身不恤,只为红颜,他刘云霄能做到,我扩廓帖木儿一样能做到!”
(票区和评论区都很冷清啊,有些惶恐,咬牙坚持中,就当写给自己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