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结义兄弟。现在想想,自己这番猜疑若是让马秀英知道了,恐怕连大门都不让自己进了。
沉默一阵,朱元璋这才缓缓说道:“既然老五这么说,那么咱们明日就先看看陈友谅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我料那陈友谅明日必定有防备火攻之策,咱们要小心为上。”
可惜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刘基把话带到的同时,陈友谅真的玩命了。下定决心找回场子的陈友谅一咬牙,下令第二天提前两个时辰开拔,直捣朱元璋本队。天还黑漆漆的时候,汉军士兵就已经勉强对付着吃了些干粮出发了。黎明未至,陈友谅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朱元璋水寨中零星的灯光,应天军士也才刚刚起身,开始准备早饭。
陈友谅命令部下趁着黑暗的掩护,尽可能地接近朱元璋的水寨。黎明时分,东方出现一抹白色,负责警戒的应天哨兵这才陡然发现了湖面上巍峨前行的“群山”连忙发出了“敌袭”的警示。也许是前一天应天水军打得太风光了,就连老天爷也想着让陈友谅扳回一局。等汉军战舰逼近水寨的时候,应天水军多数人还没有到达战斗位置,数以万计的人甚至衣甲不全仓皇应战。
陈友谅站在船头,看着乱成一窝蜂的应天水军,登时意气风发,传令所有战船四面围攻,无比歼敌于水上,不能给应天主力上岸逃窜的机会。
正当坐在舱中吃早饭的朱元璋听到外面“敌袭”的警讯时惊疑不定的时候,刘基、花荣、康茂才、韩成等人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事急矣,请主公登岸暂避,好让我等放手杀敌!”花荣急急忙忙地拱手道。
“请主公登岸!”康茂才是水军将领,有朱元璋在身边,自己确实放不开手脚迎敌,抛开争功的心思不谈,看着前锋的同袍奋力死战而自己安坐中军,康茂才实在觉得有愧。
“请主公登岸!”韩成是朱元璋的亲卫队长,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管,朱元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登岸,对他来说是最稳妥的方法。
朱元璋眉头直皱,他可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传出去对士气打击太大。他也明白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也不去怪罪,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刘基。
刘基会意,出列道:“诸位将军!登岸之事且容后再议!主公乃天命所归,命中当有此劫,不过惊而不险,我看那陈友谅不过是强弩之末,定不能伤主公分毫,眼下先商议御敌之策!”
韩成急了,眼睛一瞪,高喝道:“竖儒!行军之事岂能以这等虚妄之语揣测!主公之安危身系全局,岂能儿戏!”
康茂才的语气还算客气:“刘大人,刀箭无眼,烽火沙场不是区区几句诗文能说胜的!这会儿不是掐指谋算的时候,还是先劝主公登岸吧!”
花荣在旁边干着急,拉着刘基连声道:“刘大人,汝忘刘将军临行之托乎?”
刘基甩甩袖子,好整以暇道:“现在咱们连陈友谅主攻方向都没搞清楚,上什么岸?陆营距离水寨有十里路,若是陈友谅声东击西,在陆营和水寨之间埋下一支伏兵,专等主公上岸时劫杀,那咱们找谁哭去?”
“这”康茂才一下子被刘基噎住了,想起来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朱元璋现在如果登岸,顶多带这一两千人的卫队,其余主力肯定还是要留在水寨中御敌,若是在赶往陆营的陆上被陈友谅的伏兵劫杀,那罪过就大了。
刘基又转过头对韩成道:“韩将军,我知道你忠心,可眼下形势严峻,但尚能一战;若主公弃船而走,且不说我军士气大跌,单说今日纵然水军能击退汉军,主公又有何面目重回水寨?将来又如何能率众北伐?折了这些敢效死力的将士,主公何来可用之兵?”
“我”韩成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刘基拍拍花荣的肩膀道:“军师大人!你是军师啊!应该比主公更沉稳!行军这么多年,难道就你就不知道先去探明敌情再做计较?仗还才刚刚开始打,你到想着先带着主公跑,幸好今儿舱中都是心腹将领,不然这话传出去,主公的脸面往哪儿搁?五哥留下的话是说事不可为时再撤,现在这就事不可为了?”
花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头道:“刘大人说得是,末将唐突了!末将这就安排斥候四处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