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开战!”
一时间,整个水寨号角之声接连响起,所有军士都握紧兵器,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场血战。汉军水寨听到应天这边吹响号角,误以为应天水军打算突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认为已经处于劣势而被包围的敌军打算突围——连忙打开寨门冲杀出来,很快,汉军战船就和应天水军的船阵接舷,双方士兵挥舞着兵器向敌人冲了上去。两军船只接舷处顿时挤满了人群。水战完全变成了陆战。
这时候康茂才和俞通海反而插不上嘴了,倒是花荣在旁边建议道:“主公,我看敌我水军都是靠舷而战,双方的接触面积太小,我军陆战优势无法发挥,而且纵然我军取胜,敌军也有驾船逃脱的可能。依属下看来,咱们的船只连接成片,调度容易,不防让郭将军的正面留出一道缺口,让敌军过来一些,这样陈友谅必然以为自己的部下夺舰成功,定会派出更多的后续部队;而我军则以逸待劳,在中心布下阵势,一举围歼放进来的部队;同时再让本阵的步卒趁机冲上敌船,让敌我双方彻底缠斗到一起,这样敌军就算想要遁逃也无能为力!”
朱元璋看看刘基,看到刘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才下决心道:“照你说的办!”花荣连忙下去布置。
汉军看到应天水阵的正面豁开一个大口子,立时涌进了数千人朝朱元璋本阵冲了过来,埋伏在两面的铁甲步卒顿时同起发难,将冲进来的汉军士卒截成数断,毫不犹豫地剿杀起来。挨了当头一记闷棍的陈友谅还没反应过来,应天余下的兵卒就已经冲上了汉军的巨舰,整个战场一下子就进入了乱战状态。
一般地来说,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双方的最高指挥官已经都无法左右了。因为双方编制彻底打乱,指挥系统就连千户一级都无法掌控。这个时候,决定战场胜负的,除去天时地利,靠的就是战场上士卒们的战斗素养和决死的勇气,而真正考验双方指挥官的,则是把预备队撒出去的时机和方向。
决死的勇气很难说,单是在战斗素养方面,应天士卒绝对高于汉军。在摇摇晃晃的船上交手,应天士卒或许没这个底气,单是当船只连在一起平稳得如同陆地一样时,应天的士卒们胆子就大起来了。没别的原因,单是应天士卒的装备就比汉军高处不止一个档次,汉军多数都是皮甲和布甲,而应天弓弩手都穿着打着铜钉的硬皮甲,一线士兵就更不用说了。这样带来的差距就是,应天士兵就算偶尔失手,也不过受点轻伤,而汉军士兵只要一不留神,这条命就直接报销。
加上主战场是在应天的水寨上,一旦有人手上,八成的机会会被同袍救下去,而汉军士兵受伤之后,基本没没人管了。双方的士气在优势的装备面前立见高下。
朱元璋看着前方的战局,笑呵呵地朝康茂才道:“看来你女婿说得不错!将士们的战斗力是靠银子堆出来的!以前我还在想着,普通士卒穿穿布甲也就算了,如今看来,老五这钱花得还真值!”
徐达不在,徐秋在谁面前都敢称王称霸。一直站在康茂才背后的徐秋大咧咧走上前,老气横秋地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道:“大哥哇,不是我说你,想要强兵就不要舍不得那点家底儿!你看看,贼军死伤两个死一个咱们才重伤一个,这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咱们战损小,就不必在大战之后征召青壮,让他们好好在家种田耕地,这样将来的赋税、粮饷就能有保障;这些人在这一仗之后,就都是血战老兵,这样的兵,就算有银子都买不到,划算得紧!”
朱元璋一楞,情不自禁地问道:“丫头,这话你学的谁的?”
徐秋只顾着得意,顺口吐出了实话:“老五说的呀!老五还说,银子堆在府库里不动,最后打了败仗还不都是人家的?不如自己花出去,就当是在花别人的银子好了!等到将来缺银子花了,就派兵到人家的府库里去拿来花花,有什么不好?”
朱元璋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丫头,倒是把老五这副模样学得挺神!不过老五说得不错啊!当初要是舍不得花银子,今儿吃个败仗,这些攒下的银子还不都便宜了陈友谅?现在银子花出去了,等打败了陈友谅,他的家底儿还不都是咱们的?老康啊,我给你赔个罪,当初你要造大船我还舍不得花钱,还拿你们出气,要不然这一仗也不会打得这么苦!也真是难为你们水军了!”
(既不叫好,也不叫骂,更不叫座,这就是悲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