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真不好对付。”
“主公圣明!”众人齐声道。虽然大家都是好战分子,可大胜将近,多半都有些想家了。这一趟,大家都是带着功劳回去,好歹也让家人一起荣耀荣耀。其他的不谈,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论功行赏,那才是最激动人心的。
“那么,现在可以说说该怎么打了吧?”朱元璋微笑道。
众人放下了心里负担,思路也都活跃起来。先是俞通海上前道:“主公,末将以为,鞋山一带地势狭小而地形险要,不利我军船队展开,最好能将陈友谅诱出鞋山围而歼之。”
常遇春却摇头道:“陈友谅新败,而且主力尽丧,恐怕现在只想着固守,让他出来,难!”
一时间,几个人都议论起来,有说故意留下一道缺口让陈友谅突围的,有说暴露粮草船引陈友谅劫粮的,有说敞开湖口方陈友谅进长江的,场面倒也热闹,只有云霄和刘基闭口不言。
朱元璋看看局面,知道两人心中已有定计,于是问道:“老五老六,你们有什么看法?”
云霄本来对军功就没什么兴趣,朝刘基撇撇嘴,示意刘基开口。
刘基会意,上前道:“我军此时优势极大,不管如何示弱、留破绽,想骗陈友谅出来必都不成,还是逼他出来妥当。先让水军步步紧逼,十面埋伏,再遣一将从陆上猛攻鞋山,这样陈友谅必然以为我军打算水陆夹击,他不能不逃,到时候他能做的,就是向江口突围。只要等他一离鞋山,咱们就大队扑上歼灭之。”
朱元璋点点头,这倒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少。
廖永忠上前一步,补充道:“末将以为,攻心为上。既然咱们算到陈友谅饿急了必去偷袭洪都,那么就在洪都歼灭了偷袭之敌后,将战报射入敌军水寨,奉劝伪朝水军将领投诚,我想必有斩获!纵然对方不愿归降,也能让陈友谅对部下更加猜疑,咱们打起来也顺手得多。”
朱元璋笑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看这两计可以合为一计,先攻心再逼陈友谅出战。”
众人纷纷高呼英明,实际上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必须把所有砖头都摞好了,等着朱元璋摆上最后一块砖。以后自然就回说起,在吴国公大人的英明领导下,明公大人的亲切关怀下,取得了这场重大胜利。主公的话犹如一盏明灯,给身处迷雾的将士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每个士兵都感受到了主公亲切的关怀而感到无比温暖,主公的功劳是最大的,主公的话一句顶一万句,等等。
朱元璋对手下人狂热的眼神非常满意,称兄道弟地亲切勉励了几句之后,便进了后院,这两天他得好好休息一下,因为,刚刚接到线报,陈友谅把他那几个姿色非凡的妃子都带在了船上——朱元璋自认为需要蓄养极大的体力迎接这个挑战。当然,当着众人的面,他可不好意思提这个话茬。
云霄主动接下了佯攻鞋山的任务,第二天一早就开拔出城,提前退出了争夺首功的行列。这种风度让其他将领颇有些感动,他们领云霄的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下又欠了个人情,人缘本来就挺不错的云霄一下子更博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出发的时候,几乎所有将领都来送行。
而整个水军则在养精蓄锐两天后接到了洪都全歼偷袭之敌的情报,也在当天开拔,出征鞋山,陈友谅的生命倒计时开始。退到鞋山的陈友谅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脱身的最佳时机,终日闷闷不乐。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驾着全部的战船向长江、鄱阳湖的交界处猛攻,打通退路逃回湖北,只要一道江面上,朱元璋的小船就无法更他的大船抗衡;第二条路就是舍弃全部船只,带着所有人从陆路穿越山岭逃回荆州。
可是无论走哪一条,都必须以八成以上的战损为代价,而且余下的船队里,还有不少船载着的是官员、宫人、嫔妃,为了突围的成功性,这些人,也必须抛弃。若是放在朱元璋身上,朱元璋可能不会有一丝半点犹豫,失去的早晚还会赚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陈友谅做不到,虽然他只是个冒牌货,可他到底对这一切有着太多的不舍。人为什么会多疑?那是因为太在乎了,因为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多疑的人,心里牵挂的东西也多,不舍的东西也会很多。而这一切放在一个败军的统帅身上,注定只会上演一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