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风吹九重堤,烟波千里一帆西。沙白月映秦淮冷,野旷云垂寒星低。岁底不辞客行早,犹赴归途踏春泥。霜洁不忍尘埃落,留待初雪掩马蹄。
三十这一天,路上除了匆忙归家的远行客之外,已经少见行人了。这两年应天可以说得上顺风顺水,且不说各级官吏带着百姓垦了不少的荒地,单就是连续两年的风调雨顺已经让应天百姓的日子明显地富足了起来。早在腊月二十七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已经把年货都置办妥当,不少有闲的农户甚至在应天城里打了几天的零工,揣着不菲的银钱回到了家中。
到了三十,各家各户都在煮福礼、祭祖先,然后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在火盆边谈论着一年的收获。商铺也早早地上了门板,街上的行人愈发地少了。
云霄依旧穿的那件粗布短袄,双手笼在袖子中,缓步走在街道上。耳畔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和各式家伙的吹打声——多半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商贾直接请来了唱戏的班子在家里摆起了堂会,照这个架势,恐怕一直要闹腾到元夕了。
一阵微微的冷风吹来,散去了空气中的硝烟味儿,云霄反而觉得有一些清爽。轻轻抖落身上稀疏的雪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应天的冬天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冷倒是不冷,很少见到河里结冰,倒是潮得紧,反而让人不舒服,就连下雪也都如初洞房的新妇一般,半推半就地落下这么一星两点;倒不若落叶谷的冬天,结冰都要一两尺厚,下雪也是没膝,风一旦大起来就如刀子,喝上两口烈酒,直接扒了衣裳抓两把雪在身上搓搓,当真痛快!
出了城,云霄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个僻静所在,蹲下身,拨开了河边石下的机关。环顾一番,四下无人,闪身钻进了黑魆魆的地洞。云霄耳目甚佳,黑暗中无需摸索,很快就走到了地洞的出口。就在云霄想要打开出口机关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通向地面的通气管内,隐约传来了阵阵地喘息声,伴随着床榻有节奏的摇晃声和木制地板的咯吱声,傻子也知道上面在做什么。云霄的心一下子就咯噔住了,周身的血液陡然凝固,旋即又急速了奔流起来。
没多时,通风管道里传来床榻一阵剧烈的声响,整个房间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急促的喘息。良久,云霄的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地穿衣声,一个刻意掩饰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当年出了名的骚货如今怎么这么安份了?难道家里也养起了野汉子?”
一个微弱的女声喘息着回应道:“野汉子?难道你就不是?强闯民宅,连野汉子都不是,是强盗!”
男子低声哂笑起来:“强盗?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跟你睡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当年上头让你便宜了鞑子,又让你便宜陈友谅,如今到了应天,就不能便宜便宜自己人?床单都快挤出水来了,居然玩起了闭门谢客的把戏,装给谁看呢!”
“我呸!”女人有些愤怒“主子派你们来是做什么的?你们在做什么?整天说什么要事,大事,怎么没见你过来传过主子的命令?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女人,牲口!”
男人突然怪笑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还装什么节妇烈女?要不要我让朱元璋给你盖个贞洁牌坊?不过你也配?也不知道刚才骚叫不歇的母狗是谁 !怕是你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杂役都爬过你的床吧?”
女人忿忿道:“我从来都记得我的身份,不消你来提醒!你倒是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么?”
男子不屑道:“身份?自从那个姓刘的来了,咱们在应天的组织早就散了,你看看这两年咱们被弄死了多少人!三年来,组织从来就没跟咱们联系过,咱们的上线早就死了!这根线断了,组织上还有谁能记得我们!”
女子冷笑道:“你骗谁?你还说过咱们的人已经安插到朱元璋身边了,怎么就没什么起色?吹牛也不打打草稿!”
“哼!幼稚!”男子亦是一阵冷哼“上头忘了咱们,咱们自己不能忘了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朱元璋离称帝已经不远了,难道就不能咱们自己动手,偷天换日?”
女子的声音一下子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是要”
男子淫笑道:“啧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这么有味儿!要说你害怕的样子还真让人觉得心痒,老子又硬了!谁他娘的做你男人谁他娘的死得早!活该做个短命鬼!朱元璋那个臭光头能做皇帝,我就不能了?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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