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
云霄哈哈一笑,低声道:“老古这家伙替我赚了不少银子,没入账的,飞儿都不知道,要不我出钱给你开家钱庄,你天天躺在银子上睡觉?”
林渺予的双眼立刻笑成两弯月牙,凑到云霄耳边,用舌尖舔了舔云霄的耳朵,吹着气低声道:“那我等着哈!这钱庄就当我把这辈子都卖给你的卖身钱!”
吉时到,云霄和柳飞儿护送着几个孩子在文武同僚的送别下,登上行船,前往滁州。
欧阳修说:环滁皆山也。滁州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被群山彻底包围的地方,周围有山,但不是深山,山势也不高,险要处也有,但并不是到处险峻。就这么一群温柔的山,环抱着一座温柔的城市,还缅怀着一个温柔的太守。滁州,非因山而名,滁州因欧阳修而名,一篇醉翁亭记如同会稽之兰亭,足够让滁州在中国的文化史上有它的一席之地。捧着醉翁亭记紧跟在欧阳修身后的滁州,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此刻,滁州还有一位皇帝,那就是大宋(龙凤朝)皇帝韩林儿。韩林儿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帝罢了,何况他也不追求权力,对他来说,权力就是美酒,就是美姬,就是金银,只要有了这些,权力归谁,他不在乎。
云霄再次见到刘福通的时候,几乎已经认不出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帅了。这是曾经多么显赫的人物!如今的刘福通,已经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光环,瘦削的脸颊已经攀上了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也告诉云霄,刘福通老了。不是人老,是心老。
将军的生命在战场上,只有无限的杀伐才能让一个以战斗来证明自己价值的人永远年轻下去。而刘福通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二十年恍然一梦,回头看时才发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和尚,已然成为一方霸主,当初那个没有任何威胁,那个仿佛一推就倒的地方军阀已然变成了一个擎天巨擘,在几十年角逐中,成为了笑道最后的一个人。
而云霄却是很清楚,古往今来造反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有一点:首先发难的,绝对是死得最早的,笑道最后的,往往是后来跟风的;造反一开始,要的是勇气;造反到中途,要的是忍耐、智慧和毅力;造反到最后,要的是阴谋。
“刘帅”云霄向刘福通拱手行礼道。
“刘帅?”刘福通苦笑道“你才是刘帅!后生可畏啊!”云霄脸色微红:“我这次来”
刘福通轻笑道:“我知道的你的意思,我可以答应。”
云霄有些吃惊,这可不是小事啊,怎么说答应就答应?连条件都不开的?
刘福通看出了云霄的吃惊,洒然解释道:“我不答应又能怎样?不答应,恐怕我们会死得不明不白吧?”
云霄默然,的确,这是最后手段,但这之前,云霄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所有的人。
“那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没有,只盼着吴王殿下能看在我答应得这么爽快的面子上,保全山童老哥的一条根”
云霄微笑道:“大哥能容得下陈理,怎么就容不下你们?”
刘福通一脸地苦涩:“你错了,若是我们与朱元璋为敌,他或许还能让我们有个善终,偏偏,山童和林儿从名份上,是他的故主啊”云霄心里一紧,语气也渐渐沉了下来:“刘帅,如果你信得过刘某,可将这事交付刘某来办;刘帅从现在起,最好就是闭门谢客;将来,不管是谁来接刘帅离开,切不能答应,务必要等到刘某赶到!”
刘福通苦笑更盛:“好吧,那就承你吉言了!”
云霄心事重重地告别刘福通,出去之后坐在船头沉默良久,直到觉察到不对劲的柳飞儿走过来。
“云哥,别想那么多了,你当作你是大哥你在想想这一切,或许你会明白的”
云霄洒然笑道:“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想,这朝堂,这权势,确实不适合我!我下不了狠心哪!其实,大哥早就暗示过我,这一次会面,如果情况允许,让我找机会呵呵,我实在做不到”
柳飞儿心里也是一紧,随后淡然道:“做不到,自有他人去做;我知道,这种事让你出主意可以,让你旁观可以,唯独让你自己动手不行!既然做不得好人,哪咱们也就不要去做坏人。朝堂不是咱们的地方,那咱们就不去朝堂;你是我们的丈夫,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大哥登基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咱们也该时候放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