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滴漏,回答道:“午时三刻已过,快到未时了!”
云霄缓缓站起身,笑着对沐英道:“我们赢了。扩阔到这会儿都没能拿下我们的前锋阵,他就完了,接下来就要看看咱们的重甲骑兵了!人多是好事,可以轮战;人多也是坏事,天一黑,扩阔后面的部队怎么知道朝他们冲过去的,是自己的溃兵还是咱们的追兵呢?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是咱们骑兵威风的时候了!去列阵吧,来人,牵我的马来!”
这个时候的前线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云霄翻身上马,纵马跑到军阵的中间,运起真气,高声喊道:
“大明的将士们!鞑子是我们的三倍!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或许,你们当中有人会说,我们可以退回去,可以退到邯郸去,可以退到洛阳去,可以退到应天去,但是,我们能退吗?退到应天之后我们还能退到哪儿去 !我们的后面,就是井陉城,里面有数万百姓,他们刚刚被我们从鞑子手里救出来,如果我们退了,他们又会落到鞑子的手里!邯郸的百姓呢?洛阳的百姓呢?应天的百姓呢?我们出征的时候,有多少百姓为我们送行!难道我们这样把他们丢给鞑子!”
“大明的将士们!我们的大军正在围攻大都,如果我们退了,鞑子的铁骑就会冲破我们的防线,我们的大军就会全军覆没!”
“投降吧!大明的将士们!我们无路可走了!我们投降了,或许可以活一条命,最多,等鞑子杀过来的时候,我们再跪地求饶,我们再把自己的老娘、妻子、姐妹、女儿送到鞑子的床上,然后战战兢兢地过完这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我们可以对我们的子孙说,对不起,孩子!当年你的爷爷当了懦夫,所以你和你的子孙必须继续做鞑子的奴隶,你要把你辛辛苦苦挣来的粮食乖乖交到鞑子的手上,然后挨上几鞭子的奖赏,回来饿死!”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流尽汗水,来养活这群畜生!凭什么我们流干眼泪,来让这帮不劳而获的东西富足!凭什么我们就成了卑贱的下等人!凭什么我们就要卑躬屈膝!凭什么天下的财富只能落到他们的手上!凭什么他们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凭什么我们连抱怨的话都不能说!凭什么我们命被别人生杀予夺!凭什么他们贪墨银两!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凭什么他们卖官鬻爵!凭什么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凭什么我们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凭什么他们犯了法却没人动他们分毫!”
“这不公平!大明的将士们!我们或许会死,可是,我们的死,却可以让我们的子孙堂堂正正地做人,却可以让我们的子孙不再低人一等,可以让我们的子孙保住自己双手获得的财富!可以让我们的子孙拥有说话的权力!我们可以选择——要么,放下武器继续做奴隶;要么,拿起武器,为我们的子孙而战,为我们的希望而战!为我们未来而战!不战胜,毋宁死!”
每一个士卒的脸涨得红起来,高声呼喝着:“毋宁死!毋宁死!毋宁死!”
云霄铁槊一挥,高呼道:“骑兵在前,步卒在后,全军随我,赴死 !”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后面千万人高呼道:“赴死!”高举着兵器也冲了上去。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做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捣黄龙誓不休!”
战场中,不知道谁带头唱了起来,旋即,整个战场上唱成了一片。
沐英带着中阵骑兵紧紧跟在云霄身后,只一个冲击,原本就进攻失利的鞑子顿时溃散,争先恐后地朝后面退去,一大堆溃兵朝扩阔的军阵冲了过来。
知道云霄战术意图的扩阔一咬牙,下令道:“别管溃兵!传令所有精骑,出击!”鞑子的骑兵也顿时动了起来。
韩清和毛骧见云霄连中军都不要了,也是两翼齐动,带着轻重骑兵一同出击,王真谭渊带着步卒全体压上。
双方人数差距虽然巨大,可骑兵数量的差距却极小,人数差额全都在步卒上。云霄一向重视军队的质量而不在乎数量,故而有多少钱都花在兵器甲胄上,轻装步卒极少,超过七成是重甲步卒,最关键的,云霄的大军数量是不算进辅兵在内的“净含量”而扩阔的大军数量则是算上辅兵杂兵在内的“毛含量”
这一次,云霄在利用少量重甲步卒消耗了扩阔大量辅兵之后展开的反击则成了两军精锐的一次完整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