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微笑说:“你很不错,我曾见过你下棋。”
吴忧满头雾水,问道:“前辈何时见过。”
老乞丐哈哈一笑,“吴少爷可是贵人多忘事,在幼时你与吴夫人上街游玩,路过一下棋摊,兴致入局,大败三场,可还记得?”
年轻白衣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我记得摆摊的是个儒雅青衫人,不像阳城,难道前辈是刻意输给我的?”
老乞丐摆摆手,语气随意:“吴少爷别瞎想,本人素来忌惮棋盘礼让,那时我只是在一旁吃烧饼。”
吴忧失望哦了一声。
老乞丐含笑道:“其实下棋与武道很像,最忌惮心有旁骛,心不静念不止,纵然再高棋意,被扰乱了思绪,注定是死局。”
吴忧半懂不懂,意思他知,可不解老乞丐语中所指。
老乞丐见年轻白衣还是傻傻模样,继续耐心解释说:“我第一次下棋,其实不是在皇家棋院,而是在京城里也是一个摊位上,当时是还书于翰林,途径一小摊,轻描淡写看上一眼,谁知便定了终身,只是我的气运没你如此好,第一次下棋,输的大败而归,气的我是三天没出房门。”
吴忧这才一笑,谁曾想几乎被后人神仙化的段玉清,相识棋道居然还有如此趣事。
老乞丐一叹,翻转棋壶中的黑子,回忆说:“到后来国会时,我才知原来那日摊主竟是鸿客。”
“所以前辈在那时国会大败于鸿客,毫不留情?”吴忧想起前朝史书记载,段玉清当天下面五局赢下四局,震惊棋坛,一举成名。
段玉清摆摆手,手握一把黑子至空中,又脱手落于棋壶,哗啦呼啦,黑子落壶声,竟能与亭外雨水落地声重合,煞是动听。
重重一叹,老乞丐遗憾道:“其实那时,鸿客是放了水的。”
年轻白衣皱起眉头,不解道:“前辈可是谦虚,那时京城棋道大家可都是在场,若真有水分,哪有人会不站出来点破?”
老乞丐笑而不语,片刻后,才说:“就跟我之前与你说的一样,最怕心中有牵挂,早在与我在国会下棋时,鸿客便知自己命不久矣,世上能孑然一身,忘却生死的人还是少数,鸿客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志向远大,我很佩服。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鸿客费尽心思布局,只为见到棋界如今盛世。”
年轻白衣恍然大悟,惊呼道:“所以鸿客是心甘情愿当前辈的垫脚石?只为在大玄天下发扬棋道?”
老乞丐不置可否的点头,语重心长问:“前朝是我,今朝望谁?”
年轻白衣不回反问:“前辈觉得是何人?”
老乞丐一笑化解,右手一提,吴忧腰间长剑配合出鞘,落于满是茧子的手掌心中,定神打量这把说来熟悉,此刻又觉陌生的长剑。
今朝长剑依旧,旧人流水无情。
纵然能独占三千大道,耳畔已无那时嘈杂声。
有何用?
老乞丐用力一送,前朝名剑归鞘,年轻白衣正襟危坐,手中重新握起一子。
段玉清洒然大笑,“来,继续!”
亭外,小雨落尽。
亭中,棋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