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阳凯梓疯疯傻傻地,跑起来可不慢,这园子又是他的后花园,熟门熟路,一会儿钻到假山里,一会儿跑到树背后和艾芬玩起了捉迷藏,让好几次艾芬都差点跟丢了。
追着追着,艾芬觉得周围的光线反而亮了起来,抬头一看四周,吓了一大跳,这里离戏台子很近了。
戏台上还在唱戏,为了让观戏的人看的更清楚,点了无数的蜡烛,照得周围的景致纤毫毕现,宛如白日。
要是阳凯梓跑到戏台子上,那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要是弄坏了戏班子的行头,不过是赔点银子罢了,不至于闹出其他事情来。
更何况艾芬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要是阳凯梓再继续跑下去,她也只有眼睁睁看着了。
就在艾芬已经接受了阳凯梓跑到戏台上大闹的结果之后,阳凯梓身子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儿,无比敏捷地朝阁楼跑去,三五两下就爬上了楼梯。
完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饭早已经开始,都是流水席,只能一批一批地轮换着吃。这吃饭的先后顺序,都是按照年纪、辈份来排的,现在还在阁楼看戏的女眷,多半都是还没有成亲的小辈了。
一个大男人,跑到女人堆里那简直不敢想象。
艾芬全身的力气都好似抽光了一般,早在阳凯梓取道阁楼的时候,她就醒悟过来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怎么就忘了让几个家丁守在阁楼下呢!
很快,阁楼里就传来女眷们此起彼伏的尖叫,然后是翻桌子倒凳子的动静,还有杯盘万盏摔到地上的声音混乱得就像一锅煮开的大杂烩。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年轻女子相互搀扶着,哭喊着,摸爬滚打地跑下阁楼,然后惊魂未定地四处乱跑旁边棚子里的男人们听见异动,也都纷纷地走了出来,看见有女子四处乱跑,也忙不迭地缩回棚子里去。
深呼吸了几次,艾芬四处找寻,终于找到一些一脸茫然的婆子和家丁,留了几个家丁和婆子在楼下维护好秩序,自己则带着婆子准备上楼。
扶着墙,艾芬带着三个婆子朝楼上走去,期间还陆陆续续地碰见往楼下逃跑的女眷们,这些女眷们已经吓坏了,只管捂着脸闷头朝下跑,其中不发有将后面的人将前面的人的裙子踩掉这种事情,更有女眷一脚踏空,摔下楼梯
艾芬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不然她这小身板,极有可能被这些慌不择路地女子撞得滚下去。
好容易上了楼,眼前的景象让艾芬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早就想过现场一定不会很整齐,却没想过这现场就跟个灾后大遗址似的。
目之所及,没有一张桌子、凳子是好好立着的,全都很七竖八地躺着;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茶水也泼得到处都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阁楼里点的灯都挂得比较高,不然少这楼都是木头做的,早就起火烧了起来。
楼里大部分的女眷都已经跑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分成两部分站着,一部分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楼梯口,流着眼泪想下楼又频频回头张望。另一部分是阳家的几个小丫头们,正在试图将阳凯梓从一个女子身上拉起来。
被阳凯梓骑在胯下的小姑娘也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大哭着用双手撑着地面,抬起上身,想要从阳凯梓的屁股下面挣扎出来,只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的力气怎么可能大得过阳凯梓这个壮年男子。
阳凯梓骑在那个小姑娘的腰上也就罢了,偏偏还手舞足蹈地在那小姑娘身上磨来磨去,压得那小姑娘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艾芬带来的三个婆子面面相觑,一时傻了眼,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才好。
“还愣着做设么!”艾芬推了其中一个婆子一把:“还不赶紧上去将二老爷拉开!”
艾芬一着急之下,将没甚防备的婆子推了好大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满身是陶瓷碎片的地面。
三个婆子这才上前帮忙,只是依然不敢靠的太近,只敢闭着眼睛将脖子歪向一边,试着用双手去抓阳凯梓的胳膊。
这场景看得艾芬火冒三丈:“你们胆子都跑那儿去了?赶紧给下死劲儿,再磨磨蹭蹭地,有你们好果子吃。”
“大夫人,”其中一个婆子委屈地说道:“二老爷手上拿着碎瓷片,谁要靠近他,他就用这碎瓷片割谁,那东西可比刀还锋利,二老爷现在下手又没个轻重”
艾芬这才看见阳凯梓手里拿着小块儿的碎瓷片,瓷片的边缘还是绛红色的。谁受伤了?艾芬大吃一惊,忙四下寻找,却没发现在场的人谁有受伤。
难道受伤的人是下楼的女眷们?
与此同时,楼梯口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艾芬回头一看,原来是阳凯梓带着家丁们赶到了。
阳凯青大致看了下情况,忙让家丁卸了一条小几的腿,拿着那长一尺多的茶几腿做棍子,严肃地说道:“我去把二老爷引开,你们再趁机将他抓起来。留几个人守在楼梯口,要是制服了二老爷,每人都得一两银子,受了上府里给出钱请大夫。要是被二老爷逃了,你们就等着卖做苦力奴吧!”
说完,阳凯青就拿着那茶几腿,径直上前狠狠地敲了一下阳凯梓的背。阳凯梓吃痛,忙从那小姑娘身上爬起来找阳凯青算账。
几个家丁一轰而上,总算把阳凯梓擒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