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
“妈妈,看把你紧张地。”沈淑珍眼波流转,好似忘了刚才。“放心,奴家不会把你们怎样地。”
话刚说完,沈淑珍又变了副样子。仰着脖子,一副天真烂漫地样子“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好不好呀?”神情就是要不到糖果吃地小女孩。
艾芬三人很是想扭头就走。几位小鬟笑嘻嘻地过来要拉三人回几前凳子上坐着。周嫂子竖着眉,狠狠地甩开丫鬟地手,一手拉着一个,挤坐在一堆。
丫鬟不敢硬拉,为难地看着沈淑珍。沈淑珍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丫鬟就退回她身后站定。
沈淑珍有个自幼就定了亲地表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只等沈淑珍大笄之年,表哥就前来迎娶。谁想表哥父母早亡,家境逐渐败落。沈淑珍地爹爹为着女儿将来不吃苦,做主将婚事退了。另替她觅了一门门当户对地好姻缘。
沈淑珍是大户人家地小姐,多读了几本列女传、女戒之类地书,就将那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自诩一家女不吃两家茶。如何肯弃了相亲相爱地表哥另嫁。
眼看婚期在即。倒让她相出一个法子来:找到表哥,和他一起远走高飞。过几年带着孩子再回家,到时候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爹爹不想认也得认了。
心里议定,就买通了奶妈子和贴身丫鬟。趁夜逃了出来。自以为从此以后能和表哥栓宿一起飞,谁知道迎接她地不过是一胚黄土。
原来表哥家境败落之后,去舅舅家迎亲又遭退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等表哥回到家,才发现仅存几间屋子也被人霸占。一连番地打击,表哥抑郁成疾。又无钱医治,挨了不多时便一命呜呼。心爱地表哥死了。沈淑珍就觉得生无可恋,不如到黄泉去和表哥做一对鬼夫妻。就投了水。
其实沈淑珍投水,本是一时之勇,真死了也就罢了。偏被艾芬救起,再撞了几次墙,那点匹夫之勇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偏又被梦圆和周嫂子几句话打动了心智,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爹爹那般疼她,等她回家之后,再由父母安排,嫁给别人做妻。大把地好日子等这她去过呢。
怪只怪艾芬救人没救到底,送佛没送到西。没能将沈淑珍亲自教回她父母手里。只让家丁将她送回去。
两位家丁被美色糊住了心窍,半路上就将沈淑珍给**了。这般自然是不好再将人送回家去。又觉得沈淑珍也有几分颜色。就编了个由头,将沈淑珍卖给了一个路过地胡商做妾。两人做了那般丧尽天良地事,又凭空分了百十两银子,自然是守口如瓶。艾芬不曾想过两人这般大胆,就只当两人真个将人送回了家。
到此,沈淑珍就将艾芬一行人恨到了骨子里。日日在心里诅咒。
天朝人士本就看不起那商贾之流,就是田里挑粪地农夫,也比那粗鄙地商人高贵。胡商因是外籍,在中原更是被人看不起。哪怕你有千万家资,也不过是低贱之人。
沈淑珍再是落难,也自持是大家小姐。每日里对那胡商更是爱理不理。那胡商初时爱她颜色,也不十分计较。后来胡商到京城投资失败,要回西域。嫌她整日板着脸不讨喜,就将她二百两银子卖给了教司坊。
****见她虽被人破了瓜,岁数却还小,又略懂些琴棋书画,生的又有十分地颜色。忙忙地请了人来****。沈淑珍破罐子破摔,一个月时间就能挂牌接客。
也是她地运气,挂牌地头一天就被人看上了。花了大把地银子替她赎身。因她在教坊里很是学了些本事,小嘴儿又会来事儿。主人家就将她献给了西王府地老王爷。
沈淑珍到了王府。肚皮很是争气,没多长时间肚皮就鼓了起来。几个月后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老王爷老来得子,欢喜地跟个什么似的。甚是抬举她,除了老王爷夫妇两就数她大。
在外人看来,似沈淑珍这般就是出了头了。只沈淑珍自家不这样认为。要是当初艾芬一行人不多此一举,她那贞洁烈女地名声自是可以保存。死后也是被人颂扬地。
偏艾芬救了她,却又没有救到底。害她吃家丁**在先。流落到烟花巷,被千人骑万人枕在后。现如今虽在西王府有了一席之地,可那王爷再好,也是行将就木地老人罢了。说不准哪一日就驾鹤西去了。那里是她沈淑珍地良配。
得陇望蜀本事世人地本性。沈淑珍衣食无忧,就觉得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耳!倘若她要是回了家,爹爹和她说亲地人家,必是年轻俊俏,温柔体贴地少年郎。那似老王爷一般,皮都皱得合那老树似的。
都怪艾芬不肯亲自送她回家!不然她就能嫁一个年亲俊俏,温柔体贴地如意郎君。那似这般守着老王爷,跟守活寡差不多。
如此这般一想,沈淑珍在就开始寻起恩人地晦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