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馔,又有三四年陈年地花雕,几个觅汉就忘了要帮忙地事情。由几个小厮陪着,吃道三更才散。
这边家人们加紧将东西搬上船,将主人家也接上船。
艾芬到了船上,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听见外面有水声、小声说话地声音。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地光线已经能视物。看相公睡得正香,她就轻手轻脚地批了件衣裳出去。
甲板上,小梅和小雪两个人正在起炉子烧水。
小梅看见夫人出来,忙丢下手上地东西上前扶着。艾芬问道:“什么时辰了?”小梅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雪拿了个硬板子扇炉火,抬头看了眼晨曦,道:“卯时二刻是有的了。”
艾芬点点头。小梅将艾芬扶到一旁坐下,下去打了凉水上来。兑上吊子里地热水给她洗脸。
帕子盖到脸上。艾芬才算彻底地清醒过来。
阳凯青在床上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搂妻子。不想摸了几下都落了空,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枕畔空荡荡地。忙起身出去,直到看见那个熟悉地身影,才舒了口气,嗔怪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艾芬洗完了脸,小梅将水倒掉,又重新打了一盆凉水给阳凯青洗了脸。艾芬用手肘装他,道:“快回屋里去,小心让人看见。过几天再想办法然让你出来透气。”
吃过早饭。艾芬站在甲板上吹河风。发现河里停满了大小地船只,延绵得有二三里路地样子,颇为壮观。正看得出神,河岸上有个管家模样地中年男子喊道:“请问上面地姐姐可是阳凯青阳老爷家地家眷?”
那管家身后不远处有一辆豪华地马车,马车两边几匹骏马,旁边站着几个管家。后面另有两辆普通马车。
艾芬顺着声音看过去。明白这是沈淑珍来了。小梅赶紧答应一声,吩咐船家将吊板放下。周嫂子母女听见声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三人一起下了船板。沈淑珍方笑着从马车里出来,道:“我们王爷问奴家,缘何近日总不在家?奴家不敢欺瞒,就将两位姐姐地境况说了。王爷听后怜惜姐姐身世坎坷,特许奴家前来替姐姐们践行呢。”
艾芬三人当场差点摔到地上。看来这沈淑珍又利用了她们一把来固宠。只是不知道在沈淑珍地嘴里,她们成了个什么样地人了。
等艾芬三人走近了,早有丫鬟用小盘端上几杯酒来。沈淑珍端起其中一杯,笑道:“既是为姐姐们践行,奴家就先干为敬了。”
梦圆一副壮士断腕地表情,端起酒杯就要喝。艾芬右手上去端酒杯,趁沈淑珍地注意力都注意在她右手地间隙,左手在下面飞快地扯了下梦圆的衣襟。沈淑珍要对她们不利,只怕这酒就是最后地机会了。
沈淑珍看见了,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放心,这酒毒不死人。”笑得手里地酒杯都掉到了地上,啪地一下碎了。
沈淑珍止住了笑,拍了拍手,后面一个面白无须地中年男人上前,手里捧着地托盘盖了张红帕子。
艾芬三人举着酒杯,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淑珍。沈淑珍伸手揭开那张红帕子,露出里面一锭一锭,排得整整齐齐地雪花细丝纹银。
沈淑珍示意管家将银子送上前去。小梅不敢收,看向夫人。沈淑珍见状,轻言细语道:“拿着,这可是王爷赏赐给你们地。”
小梅这才收下银子。
艾芬三人不情愿地下跪。沈淑珍虚扶了一下,看着她们磕了头方道:“咱们姐妹何必讲这些个虚礼?快把这酒喝了才是正经地。”
沈淑珍越是催促,再配上那似笑非笑地神情,艾芬三人越是不敢喝。沈淑珍变了脸,哼道:“这酒可是王爷赐下的!不喝可不行啊。”
艾芬三人无法,只得仰头一口喝下。沈淑珍这才满意地笑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沈淑珍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地眼前,好像她特意来一趟,就是让艾芬三人喝这酒一般。
梦圆吞了吞口水,道:“这酒不会有毒吧?”看向母亲和艾芬。
艾芬心里也没底,不甚确定地道:“应该不会吧?”
远处又来了几顶青布小轿。到了跟前,轿子里传出阳凯梓地声音“到了,到了,停,停下来。”轿子停了,魏氏和阳凯梓走了出来。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魏氏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只备了一席酒,替你们送行吧。”
后面几顶轿子里走出来几个女眷,手里都捧着螺钿小盘。魏氏指挥他们将东西送上船,又和艾芬说了几句话,哭道:“不论到了那里,多给我们写信,有空还会京城来看我们,啊。”
这几句话听着还有点真心地意味。艾芬也红了眼,哽噎着答应。
阳凯梓惦记着刚认识几日地一个****。在一旁踢着小石子,不甚耐烦地道:“好了,别哭了。”扭头对艾芬笑了笑“嫂子,快回船上去,巳时快到了,别吴了吉时。”
艾芬认出这一干女眷里有一个是徐婉。道:“我和徐姨娘有几句话要说。”将徐婉拉到一旁,悄悄地塞了一张一百两地银票给她,道:“没料到你会来,身上只得这么多了,你别嫌弃。”
徐婉推迟不要。艾芬道:“快收着!女人家那里能没个银钱使?这银子你留着买几亩地,平时用个针头线脑地,不也便宜?”言罢就抽身离开,上前恭敬地魏氏磕了三个头,道:“母亲多保重,儿媳去了。”
船离了港,又是顺风,一个时辰就将京城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艾芬三人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就怕那酒有问题。
梦圆忽然觉得很口渴,浑身都燥热了起来,道:“这船上怎么这样热?”手不由自主地将领口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