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和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李福成端着一架弩机指着耶律和彻怒吼,“发!”
千万箭雨呼啸着从两侧山坡向山坳内的契丹骑士们射去,而同时间,两侧山坡还放下了许多扎着铁棱刺的滚木,燃烧着熊熊火焰向山坳中间滚落下来,一时间马嘶人喊,各种各样的惨叫声充斥耳内。
小小的山坳转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展昭几人站在山岗,遥望着山坳内的情形。
一时间四人心头都有些感慨。
“这些辽兵也是死有余辜,”白玉堂叹了一口气,“但为何我看了竟会心有不忍?”
蒋平微微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这是你宅心仁厚。”
“呸!”白玉堂不屑道,“休将我看作是猫儿这样的迂人。”
余下三人闻言一怔,相视而笑,复又将视线投向战场。
“耶律和彻怎么不见了?”琉璃诧异道。
“谁知道,许是死了吧。”白玉堂耸耸肩,“这一仗下来,只怕没几个能回去。何况就算死里逃生的,冰天雪地又没有东西吃,他们能够走出多远?”
琉璃望着山坳内的战场,轻轻一叹:“这就是战争。”
“不论如何,”白玉堂快活道,“这一仗下来,估计辽国有十年不敢再动手。这于百姓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琉璃微微一笑,眼角却在不远处的某个暗处瞥见了一个人影,弯弓搭箭,双眼闪动着仇恨的光芒,正遥遥对着穿着艾敬威战甲的展昭。
而展昭的注意力仍在战场内,竟是毫无所觉。
耶律和彻!
琉璃只觉得一股血往脑上冲,来不及示警便一下撞开展昭,与此同时那锐利的箭支也带着仇恨的死亡气息闪电般地射入了她的胸膛。
展昭被她这狠狠地一下撞出老远,当他抬起头,就只来得及看见琉璃捂着胸口的箭伤,咳地一口血吐在箭支上,软软地倒下了。
一瞬间的变故让三个男人都呆了一下。
展昭的大脑刷地一下一片空白……
“琉璃!”蒋平惊叫着伸手去扶她,没等他够着她,刷地又一箭飞来挡住了蒋平的去路,白玉堂一闪而过,反手抄起马刀向耶律和彻冲了过去。
展昭翻身一跃而起向琉璃跑去,却在那一瞬间,脑后咚地一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击,他茫然地回过头,只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木棍,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展昭是在晃动中醒来的,那时后脑仍是一阵阵晕疼,睁开眼,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已被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他慢慢地扭动着唯一可以活动的脖子,仔细观察身处的环境,他似乎身处在一个奔驰着的车厢中,靠着厢壁坐着,四周一片漆黑,却可听到外头呼呼的风声间或噼啪的鞭响,对面角落的阴暗处隐约坐着一个人影,却是沉默着一动不动。
展昭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试探着低声问:“你是谁?”
对面的人毫无反应,依旧沉默。
然而马车外却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吆喝,随即慢慢地停了下来。
展昭连忙闭上眼,装作仍是未醒。
厚厚的卷帘被掀开,北风呼地一声灌进车里,夹杂着几片雪花飞舞而至,落在展昭的脸颊脖颈,瞬间化开,丝丝凉凉地渗进衣领。
展昭感觉到有人走到他面前蹲下,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呵地一笑,缓缓道:“展大人,该醒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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