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她自个儿回了小厨房取药。
“梅香,主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背着主子,快说是国公府哪个主子指使你来着……”
“啊——,嬷嬷饶命啊……”
惠儿捧着药,听到梅香尖刻的哭喊声,凄惨可怜,心里一紧,面露不忍,药晃了晃。才进了屋子。
“主子药来了……”惠儿声音平稳,低着头,无视兰嬷嬷那处儿。
林熙菡接过药。摸了两下,还有点热,就遣巧儿去取了几颗蜜饯儿,就听外面丫鬟汇报,二房的薇姐儿和萱姐儿来做客。遂道,“正巧等着她们来着,请她们进来好了。”
“姐姐来的不巧,妹妹屋里还真是热闹来着。”林熙薇看着林熙菡屋里正罚着下人,半点不尴尬,带着林熙萱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来得正巧。九娘正等着薇姐来着呢?”林熙菡这般说法,怕是屋里的下人还真是和国公府有些关系来着。
“咱们姐妹虽是没怎么相处过,但九娘若是有吩咐。姐姐还是愿意效劳的。”林熙薇和着林熙萱仔细打量了屋里的情形,跪着的那丫鬟眉目秀丽,上身是粉桃色大罗衫,下身是白蓝色六幅裙,俏丽中不失稳重。端是个美人儿。
“这又是那个长辈赏给九娘的丫鬟来着。”林熙薇一猜就知道这怕是国公府遣到林熙菡身边的丫鬟来着。
“大嫂子关心着九娘,就早早在胶州留了人照看九娘来着。”林熙菡话一落。地上跪着的梅香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都没想到林熙菡主仆怎么问都没问,就知道她是从哪个屋里出来的。
“我不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不是……”梅香也不哭喊了,支支吾吾地还想狡辩,“小姐,你怎么都不审我。”
“我干嘛要审你,我不审,你不也交代了吗?”
林熙菡耻笑,林熙菡根本就不知道梅香是哪个屋里出来的。
“还是你们真的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来着。”
梅香脸色煞白,屋里几个丫鬟也是白了脸,兰嬷嬷低头不语,林熙薇和林熙萱相视一笑,倒是巧儿淡然不语,有几分难说的稳重。
林熙菡当年身处于胶州,那个人就能将梅香安排了过去,怕不仅仅是一天的主意,而是早就打算好了往林玉煊夫妇府上安排人,只是没想到胶州会发生匪祸,才将计就计的安排在她身边,毕竟这天下有几个能够预测天灾人祸的。
而那么早就无时无刻的关注林玉煊身边的就只有国公府的几个主子,能准确的从薛府获得林熙菡的消息,将这些丫鬟放到她身边更只有林国公府的老太太和持家的大房。
林熙菡只是诈一下梅香,小牛氏是大房的长媳妇和老太太的侄孙女,不管是哪个出的主意,都和她沾着关系。
再来小纸条上就只有“宁白”两个字,一般人哪里想到白府的宁二太太,满京城姓白姓宁的多去了。
唯有熟悉的人,才会一下子想到白府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宁二太太,而整个府里与宁二太太能扯上关系的,只有和宁二太太有姨表关系的小牛氏,林熙菡不拿她来诈拿谁来。
再来就是错了,也没什么干系,大不了再审审。
林熙菡连审都不审就知道身边丫鬟是谁遣来的,越发让身边的丫鬟忐忑不已,觉得林熙菡仿佛早就把她们真实的身家都查清楚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下去了。
“咔——”惠儿不小心将给林熙菡盛药的茶盏打翻,众人皆转头朝她看,她脸白了白,给林熙菡磕了头,才道,“小姐,我这就收拾好。”
“不用收拾了,过一会儿薇姐姐就送你去四姐姐那儿去了。”
林熙菡淡淡直视惠儿,冷笑着看着地上的药渣。
惠儿白着脸道,“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咱们两四年情分已经尽了……”林熙菡叹息道。
“小姐,您这是怀疑我是四小姐遣来的奸细……”惠儿眼里有几分不敢置信的委屈,声音有些发颤。
林熙菡也不看她,她声音越发委屈道,“我不是。”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我真的不是。”
林熙菡也不答她,直接对林熙薇道,“过一会儿,还麻烦姐姐,将几个丫头送回他们主子身边,日后,我必回感激薇姐姐的。”
惠儿见林熙菡打定主意将她送给林熙蕙,心里越发忐忑不已,委屈又彷徨道,“小姐,惠儿自从被小姐买下来了,就是小姐人,我哪里也不去。”
惠儿倔强地跪在地上,咬着牙,含着泪直视林熙菡,“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四小姐。”
“惠儿,你我相处了四年,你好聚好散,不要让我说透了,伤了你我的情分。”林熙菡淡淡地点点药盅,“有些事儿,你心里明白。”
“主子,那你说清楚。”惠儿含着泪大喊,“我心里不明白。”
“奴婢不敢说是最忠心主子的,但敢说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主子。你若是不想要奴婢了一句话,奴婢绝不让主子为难,但是奴婢不愿意背着背主的骂名。”惠儿执着地跪在地上,笔直的背,伤痛的眼神,越发让人觉得她是冤枉的。
林熙薇看惠儿做作,嗤笑一声,“你现在死犟着不就是让主子为难吗?还忠仆来着,真的忠仆就是主子说啥就是啥,哪怕是背了骂名。”
林熙薇的话哽了惠儿一下,惠儿呜咽地哭了起来,抱住林熙菡的腿喊道,“主子,你说一句话,就是死也要让奴婢死得明白啊。”
“我从你来我身边,我就知道你是旁人派来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去惠儿这个名字。”林熙菡话一落,惠儿脸色就白了又白,可还是咬牙倔强让林熙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