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权倾天下的皇城,亦是龙蛇杂处之处。
从小年夜第一声鞭炮声炸在长安城的石板路上后,目不暇给的迎神赛会及祭典活动,让整座长安城持续疯狂了有半个月之久。
元宵是春节最后的高潮,各方灯会自是叫人眼花撩乱,白日吟诗赏花,夜里灯会猜谜,整座长安城沉浸在欢乐热闹的气氛里。
然而,对于权势显赫的公子哥们而言,灯会只不过是市井小民的热闹戏码罢了!真正的重头戏,可是霞凤楼每年开春夺花魁的传统戏码,这也是公子哥们开春的热门话题。
此时,酒楼里聚着一帮自命风流的公子哥,正涎着口水,阔论高谈着今年的花魁生得是怎么个销魂模样。
据说这花魁,是为了替在赌场被打死的赌鬼父亲还清赌债,而被霞风楼的风娘买去的江南姑娘。
听说这江南姑娘身材窈窕曼妙,肌肤白皙细致、吹弹可破,脸蛋白里透红,尤其那一对柳月眉下,有着似愁非愁,令人酥软销魂的含情眸子,堪称世间难得的大美人。
一帮风流的公子哥说得口沫横飞,恨不得硬闯霞凤楼的花阁,与那花魁温存春宵。
坐在酒楼靠窗位置的李臣翊与崔展,虽神情悠闲的凭栏欣赏市井的热闹,可那些公子哥的谈话,还是传进了耳里。
“庸俗之辈坏了五爷的雅兴。”崔展嫌恶的瞪着那三名阔论高谈的公子哥。
李臣翊冷冷的问:“他们口中所说的凤娘,可是早年艳倾长安的名妓陆凤仪?”
“回五爷的话,正是,据说皇上曾经”崔展惶恐的急急将话打住。
“曾经怎样?”李臣翊蹙起眉。
崔展一脸惊惧,知道自己多嘴了。
“说!”李臣翊冷冷的语气中,透着慑人的愠怒。
“早年长安城流传,皇上微服出巡时邂逅陆凤仪,被其美色所迷惑,曾有过宠召进宫服侍的念头,但因忌讳于陆凤仪卑贱的身份,所以作罢。不过据说,皇上曾数次背着皇太后与皇后出宫,就只为”崔展不敢再说下去。
“就只为了与陆凤仪私会?”李臣翊的唇角勾起浓浓的鄙夷与恨意。
堂堂一国之君竟私会青楼鸨儿。哼!好个披着黄袍的下流淫兽!
“是属下诳语冒犯了圣上,市井流言多不可信,望五爷”
“放心,今儿这番话我不会让皇上知道的。”这辈子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恨。李臣翊冷冷再问:“这霞凤楼夺花魁又是怎么回事?”
“五爷有所不知,这夺花魁可是每年元宵时,霞凤楼给长安有钱的爷儿们安排的好戏,这霞风楼可不比一般的青楼妓院,它里头的姑娘可全是集各地郡城的上上之选,一般的庸脂俗粉还进不去,而要成为霞风楼开春花魁人选,自然是才貌绝色,艳冠群芳的不凡姑娘,所以才教长安城里的爷儿、公子哥们趋之若鹜。”
“夺花魁是什么时候?”
“今日掌灯时分。”崔展吓了一跳“五爷,你该不会是想”
李臣翊不语,只是啜了口酒。
“万万使不得!”崔展惶恐,紧张劝阻“五爷贵为皇子,若真想讨个女人.多的是名门闺秀供皇子挑选,怎好与一般平民百姓去争个青楼女子?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李臣翊俊颜上布满更深沉的冷鸷“他能私会鸨儿,我就不能寻一夜风流吗?”
“五爷”崔展欲劝,却让李臣翊那冷冽的目光吓得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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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夕阳霞色染遍整座长安城,万盏光彩夺目的灯海,点缀了长安城的元宵夜。
当霞凤楼将喜气洋洋的花球挂上花厅的雕梁时,门前早被挤得水泄不通,喧闹的景象不逊于各处的灯会。
震天价响的鞭炮声,吓得簇拥在霞凤楼门口的人潮四处逃窜,同时也扬起如雷的掌声。
霞风楼开春重头戏夺花魁,开锣哕!
“花魁,花魁”外头,人潮喧嚷了起来。
陆凤仪见护院招架不住,柳腰摆款的走了出来。她虽年届三十,依然身段婀娜、风韵犹存。
“你们猴急个什么劲儿?我霞凤楼今晚嫁女儿,你们想当新郎倌,也该等个好时辰,把我霞风楼的门槛给踩垮了,我陆风仪就要你们拿裤裆里的宝贝来赔。”陆风仪不客气的拉开嗓大骂。
众人这才安分了些,等待着花魁出现。
半晌,只见一名花妓堆满笑容,风情妖娆的挽着手捧绣花球,头罩红头幔的花魁,从二楼的香闺出来。
“各位爷儿、公子们,可瞧仔细了,花魁可给你们带出来了,不过谁是她的主子,就看谁有本事了。”陆凤仪对着花厅下的急色男子们卖弄風騒。
“凤娘儿,咱们这伙人舍了灯会,在这儿仰酸了脖子,可不是来看你卖弄風騒的,叫你的花魁赶紧把手上的绣球给抛了。”江南首富杜风捺不住性子的叫嚷。
陆凤仪啐骂道:“这花魁可全是我陆凤仪万中选一的上等美色,皇上选妃选后都没我来的谨慎,我霞凤楼的花魁哪一年让你们这些风流才子失望过,也才不过让你们等一下,就不耐烦了啊?”
陆凤仪这番自吹自擂的吹嘘,更搔得花厅下人人情绪激动。
“凤娘儿,关子卖久了就不新鲜了,赶紧掀了花魁的头幔,让我们瞧个仔细。””你这急色鬼,我霞风楼的花魁只有夺魁者能一睹她迷人的容颜,想掀花魁的头幔,就得拿出本事来。”
“那还废话,快把绣球抛了。”
“抛!抛!抛厂此起彼落的叫嚷声中,陆风仪暗示的碰了花魁手肘一下,花魁抖了下,花球顺势从手中滑落。
霎时,场面混乱失控,花厅下的男子们争相抢着在空中翻滚的绣球。
在混乱的推挤中,只见一名清瘦的男子腾空而起,劫走花球,想再跃上二楼时,却被人给拉了下来,错愕之时,赫然发现手中的绣球已不翼而飞。
他猛然抬头望向二楼,只见一名气宇非凡的男子俊冷的捧着绣球,一手揽过花魁,宣示了他的所有权。
那清瘦男子气的跺脚,一把怒火蓄在拳头上,狠狠的发泄在把他拉下的男子身上。
崔展脸颊顿时青了一块。好个泼辣的娘们!崔展从她的身手便轻易看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
向黎儿不满的瞪着二楼的那名男子,同时发现,他就是在绿林时,害她险些屁股开花的冒失鬼。
怎么?难道他好运的没让饿狼给啃了骨头?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去研究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因为她必须马上进行第二个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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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喜气洋洋的花阁出奇的清冷寂静,还不时传来稀微的吸泣声。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怪异现象,以往,夺花魁的热闹戏码结束后,夺魁的主人会迫不及待拥着花魁进花阁,要和她“圆房”但今年,花魁头幔未揭,却凄怆饮泣。
楼下的纷纷议论开始于花魁主人宣示了所有权后,便在众人错愕中无情拂袖离去。这出人意料的举动,除了让人议论花魁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外,更让人不得不怀疑,花魁主人是否对花魁不满意
嗄然声响,划破寂静的花阁。
向黎儿轻声的从窗口溜进花阁,不由分说便揭去花魁的头幔。
泪洗芙颜的席淳瑛还来不及看清对方,便如惊弓之鸟般惊惶的抽出藏在卧被下的短刀,泣泪要胁:“你别过来,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不过你要是想玷污我的话,我就当场自尽。”
呼!真受不了!“一个想死,一个想出家,你们还有什么更新鲜的花招?我快被你们给打败了,知不知道?你真这样一刀下去,死的不只你一人,怕还有两个人会在黄泉路上与你作伴。”
一刀三命?席淳瑛一脸困惑不解。
“你、我,还有凌云那个白痴!”向黎儿没好气的说。
“他?”奇怪,眼前这登徒子,怎么越看越熟悉!
“唉!为情所苦的男女全是白痴,这句话果然不假,仔细看看我是谁?”
向黎儿脱去羽帽,一头乌亮长发霎时落下
“黎儿!”席淳瑛好不惊讶。
“哼!除了我这个好管闲事的倒霉鬼之外,还会有谁管你们?”向黎儿自我调侃的苦笑。
席淳瑛紧张的跳下床,急急的把向黎儿往窗口推“快走,霞凤楼的护院个个剽悍凶恶,让他们撞见了,你会没命的。”
“怕什么?除非他们惹得起我义父向天云。”向黎儿大刺刺的坐下,啃起瓜子来“要不是我义父不帮我,我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工夫吗?废话少说,我跟你调换衣裳,你快赶去幽云寺与你那痴情郎凌云会合,怕慢了一步,你的情郎真要出家当和尚了。”
向黎儿说着脱起衣服,却见席淳瑛迟疑着。
“干嘛?再慢就来不及了。”
“可是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席淳瑛忧心。”怎么办!当然是给那个下流胚子好看呀!”
“可是”
“别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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