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成就本朝前所未有之功业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创造了本朝新地历史。这样地师兄他也是在苦苦挣扎么他为的是什么
痴人鲁智深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梁柱:当日我遇见你师兄时他说和我有夙世缘能知我过去事。因此我才收了他为徒。后来到了杭州为师出手不慎杖下杀了一员好人石宝故此心中迷惘不愿在他身边住。这才孤身出来至今在这禅寺中快活。每日里喝酒吃肉。冷眼旁观他世间众生有一日忽地悟了一道我佛说。众生皆苦半点也不错了
武松听见说众生皆苦想起自身所经所见垂合十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哪知鲁智深却大喝一声:咄苦海虽苦苦不过地狱然则为何弥陀佛只身入地狱誓愿地狱不空。便不成佛佛为何不肯回头你师兄生有宿慧能知我过去事我能悟到的他自然也能悟到。为何他不回头
武松呆了呆答道:师父地意思是师兄也如弥陀佛一般。己身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鲁智深却笑了笑声越来越响。夜鸟为之惊飞。屋顶灰尘簌簌往下落:痴儿你如今回头可曾看到那岸了你再去问问你师兄他可能回得了头到得了岸么
我今回头可即是岸武松心中将这句话咀嚼来去。一片迷茫。只觉得身在五里雾中脑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真不知说什么好。正怔忪间只听外面有女子说话声。跟着又听见婴儿哭泣声。
和尚庙里听见女子说话声原本已经是异事了不过武松适才已经见到了潘金莲虽然还没明白为何潘金莲会在这里。不过显然和鲁智深有关系因此还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竟然有婴儿哭泣声这竟是怎么回事
他兀自跪在地上回头去看时只见方丈门开处金莲依旧是那副装扮一手提着酒壶另一手抱着一名未满周岁地婴儿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温温微笑道:劳师父久候了这孩子只是哭闹。哄了不睡只得携来叫师父说说。
武松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当地待想要移动身子时却觉全身的肢体都不由自己控制嘴巴动了两下哑哑地响了两声。竟连声音都不出来。是她是她的孩子不会错决计不会错那脸上的温癣笑容从来也不曾见过。只有对着自己地孩子女人才会这般笑法师父师父这孩子
武松心中已经如雷轰一般地隆隆作响偏生好似魔症了一般什么声音也不出来。却见鲁智深咧开了大嘴好似甚喜见到那婴孩伸手从金莲怀中将那婴孩接了过去伸出一个铁棒头一样的手指点着那孩子嫩的似如滴水一般的小脸。虎着脸道:哭哭什么见到师爷爷了如何不笑咄对着这样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鲁智深居然在用狮子吼
那孩子却也奇怪在金莲怀中便只哭泣不休一到了鲁智深怀里。身下垫着鲁智深地毛毛手臂。面前是鲁智深地光头大脸。耳中是鲁智深那如闷雷一般的狮子吼他却竟然不哭了一面咯咯地笑出了声。一面伸出两只馥白白的小手来十个春葱一样的手指径去抓鲁智深地胡子。
这鲁智深的胡子有个名堂叫做电光螺丝卷。根根都是盘旋如螺平时卷曲着若是怒时旁人是怒冲冠。他大和尚没头。那就是怒须扎脸根根都要直立起来。现刻抱着婴孩花和尚笑的开怀只顾逗那婴孩根根胡须越卷的翘了起来那婴孩便伸手去拉拉直一根。手一松跟着又卷回去越拉越乐。笑得咯咯直响。
一个大和尚抱着一个孩子。身边更有一个美貌的少妇在那里轻轻拭着额上地汗身临此境武松只觉得这就是阿鼻地狱无尽之苦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他从地上奋然而起呛啷一声腰间戒刀已经半出鞘来喝道:在这婴孩哪里来的
武松空手打的死猛虎在梁山统率万人豪气杀气凌于全山。他这一怒。山寨纵有多少凶悍顽劣之徒。也要吓的不能言语。哪知鲁智讶眼睛都不抬一下。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他拔刀。只当没有这个人在面前一般仍旧是去逗弄那婴孩那婴孩也仍旧去抓面前地螺蛳胡子咯咯笑个不停。
只有金莲也不看武松一眼全副心思好似都放在面前的孩子身上却轻轻地答了一句:叔叔。这孩子。姓高。是你师兄和我的骨血。
姓高师兄高强的孩子师兄高强和她的孩子高强和金莲的孩子
武松愤怒填胸。大吼一声双刀出鞘便要抢上前来。恰在此时鲁智深眼皮一抬两支电光眼向武松身上只一扫喝道:武松你且看好了这便是你的苦海
武松一怔。大叫道:鸟的苦海师兄欺我嫂嫂辜负我所托。与我何干
鲁智深面上忽然现出怜悯之色还没说话金莲却在一旁柔声道:叔叔你错怪你师兄了。是我勾引了他的一切都是我之所为。若你要恨要杀。便来杀我罢
武松头脑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都好似在离自己远去只有金莲的话在耳边回响:是我勾引他的是我勾引他的你来杀我罢来杀我罢
恍惚之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古庙那个他杀死了西门庆又和自己的师兄割袍断义。放弃了对嫂嫂的一腔执念无悔地冲入江湖路的那个古庙。金莲也是在那里说着:你只管来杀我好了我就是喜欢他你自己没胆来爱我。偏偏见不得别个男人碰我
举刀刀有千斤重。不纵有千斤重我武松天生神力也将它举起来了为何举不起为何举不起为了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一刀将如何斩下斩的又是什么
刀斩恶人斩恶行斩恶念然而如今这恶究竟在哪一方
呛啷一声戒刀落在地上武松晃了两晃。一张口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双眼紧闭仰天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