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心性岂是他族得而臣服之辈相公一意要抢先招抚。岂非
豺狼心性史文恭又是一阵冷笑:陈大夫你这可又说地差了生长在这辽东若不知如此自保。女真一族早就在数百年来契丹种种摧折之下烟消云散了更无今日之局面。相公想要招抚他们其实也并非不可只是却不可存了什么忠恕之心须得时时提防。刻刻驾驭。叫这女真一族时时牢记我之实力强于他心智胜于他他跟随于我亦有利可图那时方可招抚了。
眼见一向武勇为先的史文恭说出这样地话来陈规颇有些不适应。他也并非那等迂腐之人但毕竟是读惯了圣贤书又自幼生长在中原不懂得这种极端环境下锻炼出来地求生之道。史将军这番道理都是你细思所得
史文恭一怔嘿嘿笑了两声:哪里史某一介武夫怎晓得这些道理都是花统领日常与我等闲谈而来。我亦常问他为何能先于我等悟到这道理他却总是不答直到有一次酒后说及他才说。其实绿林之中亦是这般道理大山寨要并吞小山寨时小山寨便是一般即如官府进剿时山寨或降或叛亦是多方筹谋。那时节我方悟到当日相公点将北上之时为何定须以花统领为了在这辽东之地始终是如他这等在绿林中刀尖上滚过来之人方能如鱼得水。
陈规呆了半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并不言语二人便去了。
过得一日王伯龙率领百余人追蹑到此说道路上已经现了失踪的参议官刘辉的踪迹那四个随行军士三人地尸已被觉一人踪迹全无想来大有可能便是内应了。王伯龙马贼出身熟习当地环境更懂得追踪之术当即率人一路追了下来到得此间却断了影踪于是到此寻人调兵要多路分头追剿。
陈规自经前日一席谈对于这个辽东有了全新的认识自知自己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更不懂此间人地生存之道故此自愿留在当地等候张晖伤愈。史文恭与大则分头率军循着踪迹追赶下来又传了消息回去请李俊率人随后追上来恐怕有用到水军处。
原本以为这样大张旗鼓地追寻定能拦截住对方哪知这一路敌人人数虽少却精擅逃亡之道路线地选择便往往出人意表史文恭等人调集了精兵健马分头堵截却往往都慢了一步或者留下什么隐秘地小道被他钻了空子。
这么一逃一追不几日便近了盖州分野史文恭心中焦躁向大忭道:敌人恁地狡猾竟是捉不到他倘若被人拿了回去如何是好
大忭为人沉稳颇有韬略马上沉思片刻道:史大人日前那张晖曾说此事极有可能出自辽阳府副将高永昌之手某差人打探过此人领兵驻扎在八口离此不远看敌人留下的路数也的确是向彼处而去只怕是料中了。前面看看要出盖州地境那里各族出没不定辽兵尚强咱们只怕不能这般行事须得详加计议才好。恁地某是此地海人可命部属分头去往前路守把八口往辽阳去地各处要道料想高永昌守土有责不能亲离亦不能调动大军最多也只是这般派人护送往辽阳府去见萧保先留守。咱们路上大可劫了他下来。
史文恭想了想摇头道:这却不稳便敌人在我境尚且来去自如到了自家营帐更是鱼入大海哪里捉的住他
大忭点头道:史大人说得是奈何仓促之间我亦想不到什么法子。却好郭大人营帐就在左近你我不妨折去他那里一行郭大人素来多谋善断倒敢有什么妙计。
史文恭左右无法只得允了大忭便分遣手下去前面道口设法拦截自己与史文恭一部转道向郭药师营帐来。
这郭药师为了防守盖州在辽河入海口边设下营帐将此处原先地港口筑了一道城墙囤积了许多粮草固守无论是什么人来犯亦奈何他不得日子过得甚是自在。闻听大忭和史文恭联袂前来郭药师情知必有事端忙亲身出迎接着二将来到帐中置酒款待。
史文恭心中有事无心宴饮赶着将事情前后给说了一遍。郭药师听说此事大半与高永昌有关沉吟半晌方道:高永昌此人某倒不曾见过只是偶尔出兵厮杀时远远见过那厮的营伍倒似与别家辽兵不同好生雄壮平时人亦说他多谋有勇乃是东京留守萧保先帐下数得着的大将见守着八口。此事若与他有关却不是好相与地恐怕你那些前去拦截之兵亦不能得手。
史文恭见他说到这里又顿住了不悦道:郭大人此事关系到辽东大计若只是闻高永昌之名便退缩要我等何用以我之见暗里追蹑不获索性就点起大军合我辽东常胜军全军之力不信拾掇不下他高永昌区区五千之众。
郭药师忙上去拍拍史文恭的肩膀笑道:史大人确是豪气若合我常胜军全军之力高永昌所部再如何勇猛终究不是对手。只是有一桩难处此间往苏州军令便须一日待大兵汇合来到此间中间少说也须得十日想那高永昌得了刘参议必定如获至宝立即设法送往辽阳他那八口毗邻辽河如今河水尚未冻住仍可行船一旦用一叶轻舟送走了我又如之奈何不济事不济事
史文恭见他说地在理重重吐口浊气闷声不响了。郭药师见他越烦闷又道:史大人稍安其实此事我倒有些法子那高永昌守着八口正当我北上要道我思谋之久矣只是少一个机缘。今日此事倒敢是个机缘了。
史文恭听他口气却似有希望忙即动问郭药师道:高永昌此人虽是萧保先的大将我命人打探之下却说他厚结部下似有不臣之心。若是辽国强盛此人只得安分守己如今闻说女真得胜后北地一片大乱此人想必也蠢蠢欲动以我之见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挑反了他东京道乱成一团那萧保先如何还顾得上处理刘参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