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吴蔚取笑他。
“哎呀,这酒喝得,真恶心,想吐了。你怎么没事儿,现在是不是还经常练功?”
“什么时候也不能不练功,强身健体吗!”
“现在一个能打几个?”
“得看什么人了。”
“就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多了不敢说,十多个吧。”
张思显“呼”地掀开被子,从被窝里爬起来,“什么!一个人打十多个,比在学校时更精进了。起来,打一圈儿,我看看。”
“你神经啊!大半夜你让我打拳。明天一早,到公园里去打。还想学不?”吴蔚把张思显按回被窝,问道。
听到吴蔚这么问,张思显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上学时,张思显特别羡慕吴蔚有功夫,缠着他要学几招,结果没学上一个月,张思显就嫌累得慌,嫌学得慢,说什么也不学了。
“这人哪,这辈子兜兜转转,总是有缘份的。你看看你跟东方你们俩,上学那会儿,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掐,现在呢?整成男女朋友了,上哪儿看去?东方心气高,校花,美得晃眼,有多少小子看着流哈喇子,结果还是被你给抢到手了。这种事儿,羡慕不来。”
“你也不错。萝萝多漂亮!”
“漂亮倒是挺漂亮,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哎,那天你看到李见他女朋友了,长啥样儿?不是模特吗?”
“没你家萝萝好看。”吴蔚笑道。
“假话!没萝萝好看,能成模特,鬼才信呢!”张思显缩回被窝里,“你说,眼看着快过年了,咱们还又换地方了。过年回老家吗?”
“当然回了。过年不回家,难不成还一个人在这儿过年?”
“去我家呀。”张思显趴在枕头上,眼皮直打架,就是舍不得睡。
回家过年——四个字一下一下扎到他的心上。他的家,没有亲生父母的家,虽然很温暖,但总归是遗憾。虽然嘴上很硬,一直跟养父母说坚决不找亲生父母,可在内心深处,吴蔚还是特别想看看他们,哪怕是指责,哪怕是埋怨,哪怕是哭泣,也比抱撼终生要好得多。
张思显睡着了,打着呼噜。吴蔚把他的胳膊放进去,躺了下来。新的地方,新的起点,多年未得的夙愿……吴蔚瞪着天花板,心里更加烦乱。喝了酒的大脑,不是混沌,而是异常清醒。
有了“蘑菇”心态的吴蔚,上班去得比别人早,下班走得比别人晚。拖地,是他的事;擦桌子,是他的事;跑腿,是他的事;搬东西,更是他的事……
在别人眼里,吴蔚就是个手脚勤快、乐乐呵呵的年轻人。卢百顺经常夸他懂事能干。梁有开不说什么,眼睛仍然是死水一潭。祖铭一看现在有人接替他了,自是很高兴,虽然有时会抢过他手里的抹布或拖布,但最后这些东西还是会到吴蔚手里。吴蔚谨记小叔的话——年轻人眼里要有活儿,多干点累不死人。
日子看似过得很平静,没有工作压力,也没有工作任务,出出通报,要要数据,写写材料,按部就班,眨眼就已经到了周五。
吴蔚收拾完,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儿上修改《督查通报》。梁有开“嗵嗵……”地走了进来。“啪!”就把一沓东西摔到了吴蔚的办公桌儿上,吴蔚不解,没有把那沓材料拿起来,而是抬头平静地看着梁有开。
“吴蔚,你是什么意思!”梁有开怒声喝道。
吴蔚一听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沉声问道:“梁哥,我怎么了?怎么回事?”这几天,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吴蔚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地方犯着这位梁大先生。
“这材料,你明明看出问题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我!让我在领导面前丢人是不是?”梁有开把桌子拍得“啪啪”山响。
吴蔚心道,这位哥儿,这什么素质?就是欺负新人,也不应该这样欺负。你眯着欺负才是高素质的表现,居然这么明目张胆,你以为,老子是面捏的不成?
顺着梁有开手指的方向,吴蔚看了那份材料一眼,这份材料,正是吴蔚刚报到那天,梁有开让他修改的那份。吴蔚不由心头火起,这个梁有开,怎么比“鞋拔子”还邪神!
“梁哥,我看您是贵人多忘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提醒您,您拒绝听我说话,您忘了?”吴蔚目光一冷,这可不是一桶大粪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整个化粪池里的东西全部倾泻而下,全都浇到了他头上。
“谁知道那天你想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这个?!你的话怎么就这么金贵?不继续说下去?”
吴蔚几乎跌倒在地,如此明目张胆的腹黑,这也太侮辱他的智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