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能够收200多担谷子,现在只能收1百多担了啊。你看看,这样还要不要我们活了啊?
朱长远连连摇头道:刘麻子,你怎么像一个娘们似地,见识短?现在督军是压制我们地主,但是鼓励商人啊,再像过去那样依靠土地发财,那可走不通了?
你看看,这几年下来,什么人最吃香?是做生意的人最吃香。
我们督军在担任模范团团长的时候,就鼓励大家发展实业,发展商业。在民国4年土路修到我们云南后,商业就越来越发达。
你看看,祝老三,我们营山现在的首富,在民国3年的时候开办丝绸厂,现在一年能赚十多万大洋呢。
还有,城里面的绸缎庄老板,布匹老板,那个不赚得流油水?
现在,这个社会,靠收地租赚钱,已经老土套了。
刘麻子连连拱手,希望朱长远带领他一起做生意发大财。
朱长远显得非常神秘,凑近来说道:刘麻子,看在前清的时候,你救了我一次,我给你指一条发财的捷径。
在上个月我们县议会通过决议,计划投入5千个大洋,100万斤粮食,在到蓬州、到仪陇、到渠县的土路上铺上碎石。
计划投入1万个大洋,200万斤粮食,修凉水井水库。
刘麻子连连摇头道:朱大哥,这,这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朱长远大笑道:刘麻子,你龟儿子眼睛瞎了,当然不知道其中利害。修公路修水库所发放的粮食,那可是上等的谷子啊,你想想,若是我们将其换成陈年老谷子,如此怎么样?
刘麻子大惊道:朱大哥,这,这怎么行呢?若发现了,那可不得了啊?
朱长远摇头道:没事,刘麻子,这次老子带你发财。我女婿陈启礼你知道吗?前清的时候到日本留学,现在可是我们县的粮食局局长,到时候我们以次充好,用陈年老谷代替新谷发给民工,粗粗算来,能够赚几十万个大洋啊。
刘麻子一听,大喜过望,连连表示同意,答允帮朱长远搞到5千担老谷子,到时候以次充好,发给修建水库的民工。
而作为报答,朱长远则送1千个大洋给刘麻子,以作为酬劳。(以次充好,5千担陈年老谷大概相当于2千担新谷的价格。如此能赚3千担粮食,约7千5百个大洋)
用旧谷代替新谷,最先非常顺利,虽然在发谷子的时候,一些民工提出疑问,今年大家交了这样多新谷,为何还要发给大家老谷子呢?
负责谷子发放的朱长远总是笑着解释道:你这个庄把式,怎么不知道实际情况呢?大家每年都交田赋,现在军队不到10多万,根本吃不完。
你哥庄把式,督军关心大家,这几年大家有吃的,但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啊。大家可不能糟蹋粮食啊,这旧谷子不发放给你们,你们说发给谁?
众人无奈,也只好如此了。须知道过去征收劳役,那不但是免费劳动,而且有的时候还要自带粮食的。
现在可好,不但每天有3斤粮食,而且这公路修起来,走路可方便多了。这水库修起来,周围二十多个乡基本上能旱涝保收,所以虽然无奈,也只好领了这陈年老谷。
也该陈启礼倒霉,在今年县议会中,有个叫何贵的县议员发现了其中猫腻。
自从杨兴就任重庆镇抚府总长,四川督军以来,各级政府财政开支都需要经过议会批准、监督,各级政府官员都有义务到议会接受议员咨询。
在杨兴带动下,下面的厅局长、县长每个季度都不得不前往汇报当期工作。
有一个叫何贵的县议员,发现陈启礼的猫腻。作为一个老乡绅,他可不像一些议员那样,问政流于形式,这两年下来,何贵抽出一半时间,考察县里面重点工程项目,如修建公路,修建水库。
在陈启礼报告中,明明是向民工发放上好的新谷子,但是实际考察的时候,则发现乡亲们领取的是陈年老谷啊。
如此,在议会里面,陈启礼的犯罪被揭穿,对陈启礼等人颇为不满的县议会议长一面向南充行政督察区专员,向省议会报告,一面要求县长彻查该事项。
通过省议长骆成襄,问题反馈到督军府。
杨兴一看,大惊失色,想不到川省竟然出现如此硕鼠。须知道,粮食可是川省最重要的一项赋税啊(历史上川省每年田赋能够收到1200万担,约莫12亿斤。按照100斤粮食2.5个大洋,每年川省田赋收入多在3千万个大洋以上。在CCP进入四川的时候,在***已经征收完粮食后,CCP政府仍在当年征收了30亿斤粮食).
这几年新征粮食,虽然大多数通过修公路修水库等基础建设项目返还给农户,虽然扩大各项税收种类,但无论如何,田赋仍然是川省最重要的税收来源。
想不到竟然有这种官员,以次从好,不但欺骗政府,而且还欺骗普通老百姓。
毫无悬念,大贪污犯陈启礼,从犯朱长远、刘麻子都受到法律严惩。
在全川,由各个县议会成立检查小组,对地方粮食局进行检查,共发现43起以次充好,欺骗政府,欺骗普通乡亲的案件,对责任人,都依法进行处理。
最后,健全现代财务制度,避免各县、各局领导权力过大的现象。
对可能存在的问题,各级议会有权成立调查小组,进行专项调查。
如此,沸沸扬扬的粮站贪污事件,逐渐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