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感觉,后天上镜的时候,务必要一遍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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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言又休息了一天才复工,回到剧组的当天,发现有某著名娱乐新闻的主持人带着人在片场采访,苏晓媛正对着话筒和镜头笑靥如花的接受访问。
叶言言换上戏服,化妆的时候统筹过来提醒,“过一会儿你也有面访,提问很简单,你放轻松尽管回答。”
今天拍摄溶月死亡的镜头,造型特别用心,选用的琵琶襟袄裙式样,雪白的上衣,绛红镶滚花的裙摆,清艳多姿。
主持人带着摄影师过来采访的时候,眼里满是惊艳,照例问了叶言言扮演的角色和故事大概之后,又问:“这是你第一次担当比较重要的角色,和剧组其他人相处的好吗?”
叶言言对着镜头笑地很谦逊甜美,“剧里的前辈演技都比我好,学到了很多东西。”
“听说你前一阵子受伤了,是拍戏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故吗?”
叶言言留意到苏晓媛频频朝这里侧目,笑着说:“是遇到一点事,原先我以为演员的工作只需要扮的美美的演戏就行,现在才知道有很多辛苦和危险,真的是一份很了不起的职业。”
她虽然避重就轻,但是回答却很真挚亲切,主持人满意的点点头,结束了面访。
随后主持人接到制片通知,可以直接在片场观看今天拍摄的戏份。主持人大吃一惊,再三确认后觉得自己捡到了大便宜。今天的戏份是梁洲和女配角重头戏之一,能拿到第一手拍摄素材,给她的节目含金量增加不是一点两点。
叶言言上镜之前,发现除了拍摄机位外,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和摄像师居然都在。曹佳在她耳边说:“这是梁总安排的。加油,好好表现。”
她恍然明白过来梁洲的用心。
现场一片肃静中,场记打板:“各就各位。”
这是一个长镜头,在古墓设定的背景里,两侧石壁斑驳而残破,女主角半躺在地上,被男主角拥在怀里。溶月嘴角含血,手持长剑,颤颤巍巍的举起,指向岳城。
王泽军目光紧紧盯着监视器屏幕。主持人让摄影师站在同一个角度,开始摄像。
由射灯模拟的月光打在古墓之中。岳城穿着一身藏青的长褂,站在女主的身前,挡住剑锋。
溶月看着他的目光由迷茫转为恍然,由恍然转为凄凉。
“原来……是你。”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唇瓣微微颤抖。
他目光冷漠,“是我做的,不怨她,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
她格格笑了两声,美丽的脸上竟有几分癫狂,“你知道结束长生不老的办法,就是再吃一片龙肉?”
“我也只是猜测,”岳城的声音始终是那么平静,仿佛发生在他眼前的事再平常不过,“龙肉本就是剧毒,吃了不死就能长生,再吃一次,对长生之人也是毙命之毒。”
她咬牙说:“你从没有和我提过。”
岳城淡笑了一下,“你也从没有问过。”
她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刀锋上一抹雪亮将她的脸照的煞白,眼眶渐渐红了,她的眼角沁出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我不问,你就把它喂给我,明明知道这是剧毒。岳郎,你好狠的心。”
她的声音由激烈渐归于平静,颤抖的声线里,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岳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溶月,”他说,“你还有什么未尽的愿望?”
她泪滴不断,看着他,露出极为讽刺的一笑,“活了500多年,还有什么愿望不能实现。”她生前那么疯狂,欺压女主不留余地,到了这一刻,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一般,只剩下空洞而虚无的感情,从她悲怆的双目中流露出来。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她抱着臂膀,凄凉地一笑,“你抱抱我吧,最后一次。”
不等岳城回答,她踉跄前行,直到他的面前,看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他终于动容,蹲下身体扶住她的肩,“别动了。”
大滴的泪水滚滚而落,她却唇角含笑,笑得肆意而张扬,又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我死后,你把我烧成灰,撒在乡间的田地上,游荡了500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就让我死后再回到那里。”
“好。”岳城答应。
她满足地笑了一声,“我不怪你,因你而长生,又因你而死,佛家说因果,我信。”
他看着她,神色波澜不兴。
他是这样的无情,到了这一刻,她仿佛才明白这一点。明亮的眼睛如同火焰般燃尽了光芒,余晖渐消,她抬起一只手,摸到他的脸,那样的唇鼻眼睛,她在梦里都勾勒了无数回,几百年的岁月,早已深深烙印在了心里。
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双眼含泪,“谁不想风光霁月,淳朴善良,像她一样。”她苦笑而凄婉地张口,“我总是不甘,不想让你看着她……岳城,500年,我日复一日的想着你,你却看厌了我,对不对?”
“若有来世,我宁为猪犬,不想再做女人,百年苦乐,皆随他人。岳城,我好悔!”
她抓住的他的领口,身体逐渐僵硬。
“我好悔……”爱上你。
他读懂了她未尽的语言,看着她那般脆弱地闭上眼,先前一双盈盈妙目,逐渐暗淡。浓烈的深情与爱恋,如风逝去。
梁洲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心脏被什么捏住,手臂环着她无法动弹。
片场内悄无声息,众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王泽军皱眉,心里发急,还有一句台词。
时间停止了几秒。梁洲肩膀一动,手抚上她美丽而苍白的面孔,冷峻的容颜上不辨喜怒,启唇轻轻念了一句,道似有情却无情,“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原是溶月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