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琪的大动干戈,让谢云葵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无法忍受紫薇被污蔑,还是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爆发。
总之那时脑子里来不及再考虑太多,人便冲了出去。
结果事后战战兢兢的等着面对所有,郭琪却并没有像从前威胁的那般,把她见不得人的照片公布出去。
云葵尚无法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恐惧,不安的夜不能寐让她终于发起了低烧,强撑着上过两天课,实在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医务室起不来床。
照顾这个小妹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紫薇肩头。
这日她从下课进门后就开始忙碌,盛饭、倒水、洗水果,全搞定后才伸出手去问道:“好点了没呀,让我摸摸,嗯,烧退了。
“我没事儿……”谢云葵虚弱的坐起来,拿起饭盒轻声道:“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赵紫薇开朗的歪头一笑:“再说你被郭琪气病,都是因为我呀。”
谢云葵低头不语,开始吃饭。
“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真有当了警察抓犯人的气势。”回想起这姑娘在教室里的英勇表现,紫薇不禁感叹。
“我累了……”谢云葵说:“觉得不想再容忍她的一切了,一时冲动,你不要自责……”
赵紫薇叹了口气,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以后别这样,体力活让我来!”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被自己逗笑。
谢云葵愣愣的望着紫薇:“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赵紫薇颔首:“当然。”
“如果以后你发现我没那么好,还会把我当朋友吗?”谢云葵认真问道。
并没有理解她的话,赵紫薇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云葵把勺子放回饭盒里,犹如肩膀千斤重,蜷缩着无法挺胸回答。
“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认定自己不好。”赵紫薇不愿看她如此自卑,许诺道:“在我看来,人无完人。”
谢云葵勉强僵笑。
“打起精神,不是还要考警校呢吗,这么病怏怏的可不行,干脆身体好了以后跟我和小牧一起运动吧。”赵紫薇鼓励她:“快吃,吃饱了病就好了。”
闻言谢云葵真的低头使劲扒起饭来。
她现在很贪恋这份不该属于自己的友情,很不舍失去身边这并不真实的温度。
——
此事闹开后,被卓凌风得知在所难免。
不想听到父亲质问的卓鹤故意关掉了手机,却又在睡前接到他打来宿舍的电话。
舍友连着喊了好几声,不面对实在讲不过去。
拿过话筒,父亲的声音立即清晰的传了过来:“你在学校到底干了什么?袁老师通知我你最近的表现了。”
卓鹤用眼角余光看到舍友离开洗漱,便稍微放松的站在无人的房间,把电话听筒换了个方向:“他多管闲事。”
卓凌风并不是普通的家长,也着实不愿意干涉儿子心里的小情小爱,但形势所迫,有些事实不得不提醒:“你应该很清楚,我带你到桃源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躲避南田浩二的耳目,让你过安宁的生活,如果你背叛初衷,不如我们明日就回东京。”
一时间,空空荡荡的宿舍内,只剩下卓鹤浅淡的呼吸声。
于心不忍的卓凌风又说道:“那个女孩不适合你。”
“你都没有见过紫薇,仅凭写在纸上的几行档案,就可以判断一个人吗?”卓鹤这才开了口。
“恐怕优香很早就告诉过你,她不需要你为了松川会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但你选择的人必须成为松川会的一员。”卓凌风提起妻子的名字,质问:“你回答我,那位在北京长大的小姐,能胜任全日本都在注视的古老家族的女主人吗?我认为不能,也不可能愿意,所以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要忘记你姓泷本。”
松川会,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便成立于东京的社会团体,于今已有百年历史和数万成员。
虽然始终致力于与时俱进、发展实业,对亚洲经济有着重要影响。
但它严格的会规和滴水不漏保密制度,使其在外人眼中仍旧只是报纸上偶然出现的神秘名词。
只有作为小主人出生的卓鹤,才能体会活在这个组织中,意味着什么。
别妄想有自由,也不要以为手中的权利可以拿来标新立异。
不容置疑的规则和永远虎视眈眈的委员会,自能无所不在的提醒会长一家,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更何况卓鹤现在的状况远没有听起来那么光鲜,他已经自身难保。
想象到没心没肺的赵紫薇听到真相的表情,小面瘫就全无办法的低下头,破天荒的任性回答:“我姓卓。”
“够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很快便会失控。”卓凌风拒绝再纠缠下去:“下周退学手续就会办妥,做好心理准备。”
讲完,电话被无情挂断。
卓鹤疲倦的摘下眼镜紧握在手里,把额头抵在墙壁上,一时无言。
——
对任何事实都全然无所知的赵紫薇,当然仍旧自带愉悦光环,高高兴兴的面对所有日常。
除了要单独跟面瘫同桌相处时,莫名其妙会产生些微妙的慌乱。
这个傍晚,琴房里一如每天同一时刻,风雨无阻的传出动人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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