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见简苍梧不仅不为那些漂亮女孩所动,还一本正经要找老师来教她们礼仪,心里既好笑又佩服。好笑的是,那些没头没脑的女孩。佩服的是,简苍梧不过二十出头就能如此稳重。
他刚想出去,手中呼叫器响了。
“经理,刚换班的小陈跟我说,一个小时前在酒店正门见过那个女孩,那时大厅里人已经很多,没看见她往哪里去。”有消息了。
“接着留意。”经理看一眼简苍梧,后者已经走到书房门边了。
“您要去看演唱会了吗?”苍穹虽然新成立,但推出的新古典主义引起乐坛的轰动,不请自来了很多媒体。如果连老板也出现在会场,是个很好的宣传方式。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轻易否定了。
出去走走?这个时候?不关心公司力捧乐队的表现,反而还有闲情逸致——经理心念一转,该不会因为某个正在找人的人?
越想越有可能,他就说:“要是您恰好碰上韩小姐,一定要请她再次尝尝我们的黑森林蛋糕,这次绝不会让她失望。”说完,他就后悔。连自己都听出其中打趣的意味来,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洞察细微的主,而且还是这么一位清冷冷的主。
谁知,简苍梧说了一个字:“好。”
经理就开始冒冷汗。没听出来?居然没听出来?或者即使听出来了,却接着自己的话,顺水推舟?还有他脸上那是在笑吗?
简苍梧和经理走到电梯前,音乐练出的耳力突然接收到了某种声音。他转身,视线扫过四周,然后停留在楼梯间的那扇门上。酒店每层楼梯口都装一道电子锁,只有住客和工作人员能用房卡或者员工卡打开。
“怎么了?”经理看简苍梧神情若有所思。
“你没听到?”简苍梧虽然这么问,却不等经理回答,“那扇门后面有声音。”仿佛受伤小兽的痛哭呜咽。
经理并不是很在意,只说:“可能是喜欢走梯的客人弄错楼层。”
如果是客人的话,为什么呜咽不停?
简苍梧大步走到门前,将房卡一插一抽,指示灯变绿,往下一掰门把。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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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坐上公车时就害怕了。她没到过城里,所有的印象都从东东家的电视里看来的。司机大叔说东皇酒店这一站到了,她赶紧下车。满眼高楼大厦,熙熙攘攘的人潮车河,吓得她紧紧把不离身的小包抱在胸前。可是,狠狠闭牢嘴巴,不能空手回去!为了妈妈,而且园子中有一部分还是爸爸留给她们的。虽然转包了出去,但和妈妈的心意一样,她想继续看顾后山。只要妈妈能在园子里上班,她们就还能触摸爸爸呕心沥血过的土地。
她才走到酒店门口,就有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跟她打招呼,她一时紧张,忘了藏起胎记,那人呆了一下,且有一群人嘻嘻哈哈而来。趁这个机会,她小跑进去,却发现里面好多人,年龄跟她差不了多少。
她一眼看去,个个面清目朗。赶紧把头压得低低的,想要走过人群,却被那些兴奋的女孩男孩们挤岔了方向。不小心,被一个人狠狠撞倒。对方是个男孩子,挺好的,连声对不起,还伸手拉她。她自己爬起来,抬眼,周围就安静了。
一时间,四面八方投来的怜悯和好奇目光,还有小声地窃窃私语。
不要这么看她,哪怕是出自好心。不要议论她,哪怕是在叹息。她很怕,这个地方大得眼晕,亮得头昏。突然进城的勇气全不见了,不分方向,跑到最边边,钻进了一扇要关上的门。因为太慌张,没看清那门上写着房客和职工专用楼梯。
向上跑了几层,等她察觉门都打不开的时候,更是六神无主,像无头苍蝇乱撞,直到最顶上,楼梯都没了,门还是无法打开。
英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十六岁了,可一直在凤凰村里。全然陌生的环境,几乎算是闭幽的空间,使得这个顽强的女孩颓力坐在石阶上,脸埋进袖子里,哭了。她的倔硬,没有大喊求助。她的自卑,没有用力拍打每扇门。她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这张脸,让妈妈受苦,而她无能为力。
吱呀——
听见身后的动静,英子直觉回头。
突如其来的光,她眯起眼睛,那一刻,以为见到天使。
流光成羽,倾泄在那高大影子的双肩。黑发存金,缕缕起风。
“你怎么了?”天使的声音从云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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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听咖啡老哥传过来的讯息,知道英子的确在酒店后,上上下下,把对公众开放的地方走了遍。当她找过女用洗手间,在走廊前,盯着男士洗手间的门牌左右为难时,咖啡老哥带给她一个好消息——找到英子了。
她急忙随着老哥上了顶楼一间豪华套房。刚进门,就看见英子蜷着双腿,缩在沙发里,头埋得像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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