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公诸于众……因此便没有再行追问……况且……那孙金匮和我家乃是世交,与白虎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下毒加害云青……但若不是他……”
郑韶怒道:“白掌门,人家害死了你儿子!你居然连问都不问清楚,查都不查一下……”他冷冷道,“这也难怪,你原本就不在乎你儿子的性命!”
白啸天急道:“郑大侠!老夫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并非罔顾亲生儿子的性命!都怪我一时贪心糊涂,妄想在武功上更上一层楼,令白虎门真正能够在川西扬眉吐气……而今……真是悔不当初啊……”
白云烟此时却哭道:“爹爹……你怎会如此……怎能如此啊……”
一时之间,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郑韶看得很不是滋味,他见方御风倚在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这对父女,眼中却丝毫没有怜悯同情之意,和他往常素日之情状大不相同,不由暗暗纳罕,却也不敢开口问他。
片刻,方御风道:“白掌门,你难道就没有怀疑,令郎之所以中毒身故,乃是另有一人将你的药暗中换掉了么?”
室内三人尽皆愣住。
“方某虽然对白掌门的行径极是不齿,却也不能因此而放弃了对真相的追查,此事眼下仍是有诸多疑团未解,方某暂时告辞,不日再来拜望。”
说完,竟头也不回,转身扬长而去。
郑韶见他走了,自然也不能在白虎门多做停留,当下却向白云烟告辞,急忙追了出去。
白云烟痴痴地望着方御风的背影,心中着实不明白,为何同一人在短短两日之内的变化竟会如此之大。
——这个冰冷淡漠的白衣人,和昨日在前厅递给自己巾帕的优雅公子,竟然是同一人么?
………………
郑韶在白虎门大门外追上了方御风,
“方公子。”
“郑兄有何话讲。”
郑韶见他自白虎门出来之后,对自己也冷漠了许多,自以为是由于自己昨日在客栈之中冲撞了他的缘故,当下便道:“郑某特向方公子赔罪。”
方御风淡淡道:“郑兄何罪之有?”
郑韶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道:“郑某昨日不明就里,一时激愤,冲撞了公子,希望方公子‘大人不见小人怪’,对在下宽恕则个。”
方御风听了此言,仍是淡淡道:“昨日之事,方某并未萦心,郑兄多虑了。”
郑韶见他仍然甚是淡漠,心中竟自不解,却听方御风问道:“郑兄是否觉得小弟今日与往昔略有不同?”心中暗道你那里是略有不同?分明就是换了一个人么!
转念又想,听说方御风在京城之时和昔日忘忧馆主谈谁论之子谈倦相交甚深,武林中人都传说谈倦待人极冷,性情古怪,万人入不得他眼……今日看了方御风的举动,才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虽然心中作如是想,但口中却不敢说出来,生怕真的被自己猜中,这方御风当真如那谈倦一般为人。
方御风见他神色,心中却已料到了七八分,“郑兄是否认为小弟乃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
郑韶心中正想着这件事,听他发问,不由得便点了点头,猛然醒悟,忙道:“不是!郑某并无此意!”
方御风淡淡一笑道:“郑兄不需向方某多做解释,便是兄台心中当真作如是想,也在情理之中。”
郑韶心道坏了,自己只怕又得罪了他,正在发愁,方御风又道:“今日之事,原是小弟行错在先。方某原不该将心中一时之好恶流露于外……”
郑韶忙道:“非也非也!郑某今日方知,方公子才真正是宽宏大量、嫉恶如仇之人……”他想了想“宽宏大量”和“嫉恶如仇”似乎不应该放在一处,一时间却也想不到什么言辞,只得便说出来。
方御风闻言,低头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却道:“嫉恶如仇?方某并非如郑兄心中所想……”
“我只是对白啸天的行为感到很是悲哀……虽然他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的儿子死去……但是,他却也剥夺了亲生儿子活着的权利……正如昔日王导那一句‘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郑韶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会儿,忽道:“方公子,郑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却不要怪罪。”
方御风道:“郑兄请问。”
见方御风答应的如此爽快,郑韶却似是犹豫了片刻才道:“方公子,郑某听说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投身于乾坤堂令总堂主门下了,却不知方公子原籍何处?家中尚有什么亲眷?令尊令堂又是何等人物?”
方御风闻言,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