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心悟说起加入乾坤堂的缘故,令千秋不由得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黄心悟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半晌不止。
饶是黄心悟一向平和淡定,却也给他笑得心中发毛,“千秋兄为何发笑?难道小弟之言有何不妥?”
令千秋一面笑,一面向他道:“心悟莫要见怪!呵呵……我不过是在笑我自己罢了……嘿嘿……”
他稍稍止住笑声,却向黄心悟道:“说到我为何要笑,还真是有个缘故……只因你一年之前突然被家父晋升为天闲堂堂主,乾坤堂上下都甚是震惊,便有许多人在暗中猜测你的来历……”
黄心悟道:“此事小弟倒也略有耳闻……不过,小弟只是一介寒门之子,莫说和诸位堂主相提并论,便是堂中多数弟子的家世,亦是比我强上太多。”一般人提起自己的家世,出身豪门者多数倨傲自喜,出身贫贱者却往往羞于启齿,黄心悟这一番话虽是自谦,却仍然语气淡淡,丝毫不以出身寒微为意。
令千秋见他态度从容,不由得更对其心生敬佩,“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师兄弟也都曾猜测过你的身世,千山还去问过家父,家父却不曾对他言讲,只说你是黄龙寺祖心禅师门下……不怕你见笑,居然还有人以为你是家父在外的私生之子……”
黄心悟一直微笑听着,此时方微觉惊讶,“想不到竟有人会如此认为……看来心悟却给总堂主和贵兄弟二人添了不少麻烦。”
令千秋笑道:“无妨无妨!千山倒还盼着能够多有几个兄弟呢……”说到此处,忽觉这话不妥,连忙止住。
“我酒后失言,心悟不要见怪……不知你此番到此却是有何打算?”
黄心悟道:“小弟因慕滕王阁之美景,已经在此盘桓了半月之久,前日六安一位旧友知我在此,特意遣人送信邀我前去品茶。小弟正要前往,却在此遇到了千秋兄。”
令千秋道:“六安和京城已算相距甚近,心悟却不妨便趁此回京一趟,处理俗务之外,也好和各位兄弟叙叙旧。”
黄心悟笑道:“小弟理会得。”
其实他和令千秋心中都各自明白:关于黄心悟的身世背景、武功来历……令千秋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只是他既然不问,黄心悟自然也不会主动说的……但是,倘若他问了呢?黄心悟会不会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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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素有“瓷都”之称,位于镇外的景德山庄正是其中翘楚。
相传景德镇自东晋起便开始烧制瓷器,距今已有几百年。素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为世人称道。
自大宋开国以来,景德镇便以烧制青白瓷为主,其间出名的湖田窑就在景德镇的湖田村,器型有碗、盘、合、瓶、壶、罐、枕等。装饰上有刻花、划花、印花、篦划纹等技法。纹饰有龙纹、凤纹、婴戏纹、海水纹、缠枝花纹等。
湖田村尽管出名,但却只是为民间和一般仕宦之家所用,而景德山庄出品的各色瓷器却能送至天子驾前,作为御用之物。
——这山庄的名字还是昔日先皇所赐。
因此,景德山庄虽然名列武林白道六大山庄之一,其实却是手眼通天,与朝廷之中各色人等亦常有往来。
……………………
夜已渐深,山庄中的酒宴已散,宾客也早就都各自归家。
一人却仍独卧在庭院中的桃树下。
此刻,夜凉如水,宫未明逐渐也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他数次坐起,却又数次躺下。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宫未明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不会。他才不到五十,正值壮年,景德山庄也正在他的主持之下一步一步趋于繁荣兴盛。
——自己怎么会老?怎么能老?
他又想到的他的儿子,独子。
——听说绮筳这孩子终日流连于歌楼酒肆之中,和那些风尘女子、江湖浪客厮混在一处……
——这般行径,自己怎么能放心将偌大的景德山庄交给他来打理?
整座庭院静悄悄的。山庄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
因为宫未明并没有要他们在旁伺候,他只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独处。
今夜,月光如水,夜色迷离。
宫未明终于起身,离开了院落,走向厅中。
厅中灯火依然未灭,六盏长明灯相互辉映,照得厅中甚是明亮。
宫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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