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使尽力气,冯华才能忍住拳与陆天诚的脸颊来上一次最亲密接触的冲动。这个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遽然抬头,恰与陆天诚的视线撞个正着。这种关乎自己性命的紧要关头,陆天诚的眼底没有彷徨,没有犹豫,只有执著和顽强,在在昭示着主人的意志坚不可摧。
昔日那个如同软弱书生一样的王爷,什么时候竟然成长得如此坚强?不,他其实从来没有软弱过。打从头一次见面,这位盛传“暴虐荒淫”的当朝亲王,就已经以行动彻底击碎了所有的流言,表现出了他的胸襟。现在这种态度,虽在意料之外,细细想来,却像是陆天诚会做出来的事情。更没有算到,他会以自身为要挟。
再次低下头,冯华右手抚胸道:“我发誓,当按诚王所言,由诚王诱敌,将士们借机突围。若有违背,下职与诚王皆万劫不复。”
“好。”陆天诚收起匕首,伸手扶冯华起身,“二哥,你去和将士们商量具体行动吧。”冰凉的手指正好托在小臂衣物破损之处,那令人心惊的冰寒和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就这么直接传到了冯华温热的肌肤上。心内一突,惊疑的双睛向上,两人间只有一巴掌的距离,使得冯华清楚地看见了死死咬合的牙关和身体的僵直。明明如此恐惧,却还是要这么做吗?冯华觉得眼睛里有缕湿气缠了上来。
“……嗯。”
瞅着冯华步履沉重地走向那些士兵,陆天诚摸摸贴在左臂处的龙鳞,嘴角扯开一丝勉强的弧度。昔日事发突然,这把匕首忘了送给詹逸群,便干脆自己留下来随身带着,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水生,到时候你也同他们一起走。”
“属下誓死追随王爷。”姜水生只用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罢了,是我拖累你。”陆天诚也知道,姜水生和冯华他们不同,弃主而逃,漫说他做不出来,就算真做出来了,也必会遭世人唾骂。可还有一个人,务必要保她周全。
他暗暗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轻快些,来到易未卿身边。
打从刚才陆天诚和冯华针锋相对开始,易未卿的目光就一直聚在陆天诚面上,那样聚精会神,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怎么,我脸上长花了?”陆天诚打个哈哈。虽然是蹩脚的笑话,易未卿却捧场地笑了笑,眼角点点泪光也于这瞬间蜿蜒流下。她忙举袖拭去,“我没看见花,倒看见了一个傻瓜。”
姜水生皱皱眉。这个人,王爷待他是不是亲近得过了?竟讽刺起王爷来了。可看陆天诚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自己也就退在一边不去理会。
陆天诚撩起袍襟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哪还管什么仪态风度,赶紧恢复体力才是正理。“一个傻瓜,总比一堆死尸强。”
“我”易未卿哽了下,“宁可要一堆死尸,也不想要一个傻瓜。”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在尖尖的下巴处汇成水滴。一滴滴,滴在易未卿的衣襟上,也滴在陆天诚心上。
陆天诚目光微暗,“你何苦如此?”举手为她抹去泪痕,那触到的滚烫,让陆天诚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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