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千里,浮光耀金,静影沉璧。
乔依半躺在老陈头家里的屋顶上,头枕双臂,看着上方几无穷尽的夜空。拔起酒葫芦上面的塞子,随意的饮了一口,清凉的酒水入口宛如烈焰,火辣辣的涌入腹中。
“嘎吱,嘎吱”,沉重的脚步传了过来。
乔依也不回头,皱了皱眉,说道:“小胖,你该减肥了,陈爷爷家的屋顶都要被你踩塌了。”
夏小胖摸了摸脑袋呵呵一笑,学着乔依躺在屋顶,伸手抢过酒葫芦,喝了一口,品了品,奇道:“怎么不是你自己酿的果酒,这酒口感酸涩也着实辛辣了些。”
“既入世俗历练,这世俗的生活你不体炼,莫非要等到回了师门来回忆么。再有,你不觉得此时此刻,服用些甘甜的果酒太过煞风景了么?”
夏小胖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道:“你这家伙,几年没见那副酸溜溜的小书呆子模样一点没变,有好酒不喝,还弄出这么一堆理由。至于回忆,拜托,我才十五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到十五岁吧?相对于几百年的修真岁月来说,我们还是初生的婴孩,回忆那是几百岁的师门前辈才干的事。”
乔依也不驳他,不知不觉中自己十几岁的心性已经老到要回忆了么?摇了摇头,从暗金戒指中取过一瓶果酒,递给他道:“小胖,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很喜欢睡觉的么?”
夏小胖尴尬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看到这些乡亲们对我们那浓浓的感激,心生感慨吧。”
“对了乔依,我们接下来去哪?”
乔依想了想才道:“水母妖莲依那日妖莲出水时的形态判断,只怕成熟在即。而今距月圆之日尚有半月,我们只需月圆之日赶去就行了。倒是那附身菲儿夫人身上的厉鬼来源,我们要去询问一番。那厉鬼怨戾之气滔天,再有她附身菲儿夫人十数日之久,却并不害命,这里面有些明显的妖人操作的痕迹。说不得,我们要管上一管。”
说吧,取过葫芦,又是一大口酒灌下。
夏小胖转头凝视他片刻,忽地嘿嘿一笑道:“刚刚才说你一点没变,你就表现的不同以往。以前的你不说胆小怕事,也是绝不肯没事给自己找事的,不逼得狠了都不肯露头的,如今这变化当真有些大啊!”
乔依略显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有么?“
“你说呢?”“或许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走出小桥村前的那一夜么?”
夏小胖微有错愕,道:“记得啊,说起来,我们三个走上寻仙问道的这条路还是你起得头呢!”
乔依点了点头,道:“我还记得我最初的愿望不过是获得力量,能够替我爹报仇,然后找回我娘。可是后来……”
夏小胖眉毛一挑:“后来怎么了?”
乔依摇了摇头,说道:“小胖,别问了。”
夏小胖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乔依想说的一定会告诉他,他们是打小的兄弟。
兄弟,有时候并不需要无话不谈,彼此间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守在内心,懂得、信任、义气,兄弟往往也就是这么简单。
“等爹和娘的事情弄明白后,我真的就没了修道一途的追求。拜入师门后,随着师叔药无极修真炼丹,只是我一直弄不明白,药师叔一个痛失爱侣,百余年来形神萧索心存死志的人,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渡过这如许的漫长岁月。直至师叔陨落时,他告诉我,他说他要守护师门,守护开阳峰。百余年的蹉跎岁月只为守护二字。我人单力薄,还无力像师叔一样守护师门,守护开阳峰。然而身边这些世俗之人,他们善良朴实,热情爽快,他们一样值得我去守护,这也是我现在能够做到的。”
这一刻,他一双明亮的眼眸逐渐清正,隐隐竟似有股浩然之意铺散开来。
这一夜,他二人聊了许久,从小时候的玩耍,到大了的修道,从师兄弟之间的相处,到懵懂初来的爱恋。他们时而相互嘲讽,时而击掌互励,时而呵呵傻笑,时而羞涩难堪,不知道他们到底弄清了什么,又有些什么疑惑……
那一夜,他们醉酒熏熏,一如当年!
翌日,临远县衙后院,被乔依稍稍一吓的胡卫清再没了一丝脾气,将乔依二人推到上位坐下。片刻后,他便扶了虚弱的柳菲儿出来,先是叩谢了乔依的救命之恩,方才陪到一旁坐下。
乔依坦然受了他二人一拜,并非是乔依傲气,对付胡卫清这种人,有时候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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