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波诡云谲
“醉书生”那份装扮与德性可以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使没有人点破,凡属听过他大名的,一眼便可判出,在洛阳一带,他已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所差的是没有人见过他拔剑杀人。现在也没有,因为地窖里发生的事外间还不知道。
丁浩怒愤填膺,杀戒一开便难遏止,小茉莉险些被辱,问供而采取这种手段是天理难容的行为,何况事缘已起,再就是小强之被劫,更使他恨满胸膛。现在他必须设法分清敌我,以免招致误杀。
“外来押朋友请退到一边!”他大声发话。
蓝衣汉子是斐若愚的化身,当然认得丁浩。“退开!”一声令下,空门弟子纷纷退了开,约四五十之众。
丁浩一招手,斐若愚到了他身前,神情很激动。
“对方知道你们来路么?”丁浩低声问。
“大概还不知道。”斐若愚回答。
“对方的身份?”
“半月教秘舵!”
丁浩立即血脉贲张,他现在才后悔在地窖中没查脸死者身上的标志,不然早就知道了。
他想:“半月教难于对付的是‘酸秀才’,而自己目前是‘醉书生’,乐得以目前的身份出一口怨气,如能以‘醉书生’的姿态引出‘半月教’的高级人物,倒不失为上策。”心念之间,他马上有了决定。
“尽量保持你们门户的秘密。”
“小侄知道,本门弟子的身份都很隐密。”
“你离此之后又得换装?”
“当然!”
“我们合力挑这秘舵,命令弟子们扼守通路!”
“好!”斐若愚立刻奔向手下一方。
丁浩再次亮剑,步向场子中央。
原先联手对付斐若愚的两老者三中年围上。
斐若愚交代了手下之后奔回场心。
空门弟子纷纷散开,分成若干小组各寻据点。
“半月教”方面的弟子仍在等待命令。
丁浩长剑挥出,一名老者栽倒。
斐若愚卫向半月徒众。
于是
惨烈的搏杀画面再次叠出。
喊杀声、惨号声,血肉横飞,残肢乱舞,刀光剑影暗交织,谱出了恐怖的乐章,一时之间,地惨天愁。
人在疯狂的搏杀中逐渐减少。
联手一老三中年虽是一流好手,但对付丁浩可就差得远了,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丁浩剑无虚飞,只转眼工夫,全伏地不起,斐若愚对付那批一般弟子,更是虎人羊群,残余的豕突狼奔纷纷逃命,但逃生的门路全被空门弟子封堵,只有被杀的份.现场已净,丁浩和斐若愚奔去肃清残余。
一切静止下来。
剩下的是死尸和重伤不能的少数几个活人。
“若愚,你下令清理门中的死伤弟子立刻撤退,不许伤及内院妇孺。”
“是,小叔叔!”斐若愚立即下令善后。小茉莉走近丁浩。
“大表哥,我可不可以跟你?”
“现在不要,我还有事必须单独去办。”
小茉莉苦苦一笑,很失望的样子。
丁浩出庄,稳身在不远的地方,他必须监视空门的弟子们撤退,以免再有情况他们对付不了。他默默地想,这样做是否太过份,但-想到爱儿仍在对方手中,岛上依旧存在着危机,心里便释然了些“半月教”行事不择手段,挑它一个秘舵绝不为过,如此才能逼出对方的高级人物和幕后主谋。
突地,她想到应该赴“威灵宫”见师父禀陈一切,同时请示处理之道,也许师父另有指示,不能任意孤行。
庄里冒着火苗,深烟上冲宵汉。
空门弟子分散撤离。
这秘舵算是彻底地消失了。
丁浩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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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窗。
窗外有月光,夜如水。
窗内有烛光,人似玉。
“桃花公主”楚素玉在房内窗前独酌,玉颜十分憔悴,酒在添加红润,但掩不了那已经被忧愤侵蚀的形象。
为了报恩,她被迫献出了宝贵的贞操。
失去了少女的骄傲,她变成了-个没有灵魂的女人。
人没死,总得要括下去,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酒只能使人麻醉于-时,但医治不了身心的创伤,当酒意消失之后,痛苦会更强烈,然而一旦不幸陷入了永远不能改变的痛苦中时,只有求取暂时的解脱,否则便无法活下去。要求永远的解脱并不难,但有的人性格非常强韧,不愿轻易接受这事实,也就是他心里有所牵挂,不甘心做怨鬼。
“桃花公主”不想做怨鬼,不接受命薄如花的法则。
小桃红悄悄地走了进来,站在桌边,也憔悴了。
“小桃红,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幽凄的声音令人听了鼻酸。
“公主”
“我说过许多次,要你称呼我姐姐。”
“可是”小桃红的眼眶发红。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别人的工具而已,你我同-命运,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虫,公主?哈哈!多好听的名词,多讽刺的字眼,小桃红,我真的是公主么?我高贵么?丑恶、下贱,你知道么?”
“姐姐!”小桃红泪水已盈睫。
“好,坐下来!”
小桃红坐下,斟酒、举杯,两人默默默喝下。
“姐姐,你就这样-直沉溺在酒杯里么?”
“那你要我怎样?”
“其实师哥也”
“不要提那禽兽!”桃花公主瞪眼厉喝。
小桃红打了-个哆嗦,张开的嘴闭不拢。
“小妹!”桃花公主面色又转为幽凄,声调也变为温婉。“你必须离开此地,远走高飞,到没有人知道你的地方,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过最平凡的生活,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不多,但足够你过活一辈子。”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包袱。“拿着,今晚就走!”
“姐姐”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走!”
“你非走不可!”桃花公主面色又转为严厉。“再不走你便永远没有机会,以前我说过,趁我还能庇护你,快去找安身立命之所,你和我一样是孤女,没有任何牵挂,你很聪明,不要做傻事。”
“那姐姐你”“我自有打算,不必为我担心。”
“姐姐”喉头哽住了。
“小妹,快,包袱里有易容药,离开此地之后立刻易容改装,一路之上要小心,以你现在的能耐加上机智,应该可以自保。”
小桃红离座下跪,泪落如雨。
“姐姐,我们还有再见之日么?”
“上苍可怜就一定会。”
“姐姐,小妹我会每天烧香祝祷”
“起来,要是落入内奸之眼,一切算完。”
小桃红起身,脸色一片煞白,面皮也在抽动。
“姐”
“你要不照我的话做,我会一辈子恨你,拿去。”
小桃红用颤拦的手接过包袱。
在此刻,外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公主,要茶么?”
“好!”桃花公主应了一声,但脸色变了一变。
小桃红的脸色也变了一变,显然这是暗号。
“小桃红!”桃花公主放大了声音“这件事关系重大,必须步步谨慎完成任务,我等你回音,快去!”
“是,公主!”
小桃红恭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桃花公主拭净泪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娇躯微见晃动,似乎已不胜酒力的样子,流过泪眼睛是红的,但喝了酒眼睛一样会发红,在这种状况下是不会有破绽的,心里很明白将要发生什么情况,但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是经过几天几夜的内心挣扎而获得的突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春蚕之破茧,另外一个人生之途的开端,是祸是福不得而知,反正已决心走这条路,也许是“不归路”
“玉妹!”声音传入却不见人。
“是师哥么,怎不进来共饮几杯?”她竭力保持平静,但内心如被针刺,默默地在滴血,她以最大的耐力忍住。
“玉妹,恭喜你!”
“我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法王已经恩准你升任副总监,也是我的副手,但可以独当一面,在教中你已坐上第三把交椅。”
“噢!”
“你难道不高兴?”
“师哥是专为此事而亲自来传达金令?”
“怎么,你没接到金符?”
“金符?我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师妹定是为此项金令传达不够慎重而生气,这点请师妹原谅,我来传令的途中忽然得到‘天一号’传来的急讯,情况十万火急,我不得不赶去,所以临时要‘洪七号’代我送达,目的是想给玉妹一个惊喜”
“是么?”桃花公主反应冷漠。
“这种大事我能骗你?”“你错了!”
“错了,什么意思?”
“你乱了建制。”
“玉妹,这我曾经考虑过,你的地位一变,不管一条线都在你节制之下,你原来的管线另有人接替。”
“可是我没见到‘洪七号’!”
“是真的么?”声音已呈震惊。
“这并非儿戏的事,我能随口乱道么?”
“那我得立刻去查究,万-出了差错可不得了,玉妹。我走了,你也立即配合采取行动,全力侦查。”
不再有话声传来。
桃花公主自语道:“真会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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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灵宫。
正殿。
“黑儒”夫妇正坐。
丁浩长跪在地,他已经禀陈了离尘岛事件的始末。
沉默,空气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黑儒”打破下沉默。
“黑儒能再次出现江湖么?”
“弟子特在回山请示。”丁浩恭谨回答。
“你确定‘半月教’是‘金龙帮’余孽?”
“不敢完全确定,应该有八成不会错。”
“金龙帮与望月堡火之役,双方首要份子都已无一幸存,漏网者都是下级弟子,不可能成气候而胆敢迫为师的出面。究其实,五年前出面的‘黑儒’是你而不是为师,你准备让‘黑儒’第三次出现?”
“弟子不敢擅专,特来拜请指示。”
“丁浩!”师母“威灵夫人”开了口。“据你所说,‘半月教’中有人会施放‘无影飞芒’,这是你判断‘半月教’与‘金龙帮’有渊源的最主要依据,而金龙帮主赵元生无后,也没听说有传人,但可能有同门”
“是的,弟子也是这么想。”
“劫持你爱子而逼‘黑儒’现身,目的自然是报仇?”
“的!”
“你可曾考虑到对方胆敢如此做,主其事者必然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而且一定有周密而可怕的复仇计划?”
“弟子想过。”
“万一有所疏失,‘黑儒’之名岂非毁于一旦?”
“弟子正因此而惶恐。”
又是一阵沉默。
“丁浩!”开口的是“黑儒”语音十分凝得“以你的聪明才智阅历经验,定可应付这非常的情况,只是在武功方面必须有与日俱增进一步的突破,才能超越对方的估算,为师的五年来与你师母共付心血,已有所成,你留此一月,悉心接受传承,‘黑儒’之名绝不可坠,一月之后下山,特许你重制行头,再振‘黑儒’雄风。”
“谢师父和师母的恩典!”丁浩再拜,以头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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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刀客’余宏已经成了“再世仙子”裙下不二之臣,死心塌地作感情的俘虏,完全迷失了自我。
现在是午夜时份。床榻上,锦被掀在一边,两条赤裸的身躯软绵绵搭扭在一起,没有动,但在喘息,因为正当一番风雨之后。
“好弟弟,你进步了许多!”光声音就足以销魂。
“好姐姐,我总觉得不是你的对手。”
“心肝,你想征服我?”
“男人谁不想?”
“有天你会,勤加锻练,用内功。”
“可是好姐姐,功力始终运不到那话儿上。”
“姐姐我最近悟出了一个秘诀,包灵,我会传授给你。等练成咕!”
“会怎样?”余宏迫不及待。
“收放自如,金枪不倒,壮如母牛的女人也会弃甲曳兵,俯首告饶!”扳过余宏的脸,重重亲了一下。
“好姐姐,现在就教我?”手上下一阵乱动。
完全不堪入耳的脏话。
“好弟弟,现在谈件正事。”
“什么正事?”
“唉!”再世仙子幽伤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说嘛,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有辞。”
“的么?”
“如果有半字虚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相信你,何必发这毒誓!”柔柔的手掩上余宏的嘴。“听我说,我有个血海仇家,但他的本领太高,我奈何不了他。”吐口气,拭了下泪才又接下道:“他占有过我的身体,还杀了我师父”
“是谁?你说,我的刀绝不含糊。”
“我怕你不敢!”
“你只说是谁?”余宏陡地坐了起来。
“酸秀才丁浩,离离尘岛的岛主!”每一个都很有力。
像一记闷雷,余宏楞住了,半天开不了口,他心里很明白,说什么也不是丁浩的对手,但狠话已说在前头,而且也割舍不下这女人中的女人,一时之间他心乱如麻。
“再世仙子”也坐起娇躯,挨过,一手环着余宏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胸,那尖挺富弹性的双峰自然紧贴在他的肋间,温、软、柔、滑再加上吐气如兰,不必看的人,光凭触觉就足以使人陷入迷幻。
虽然刚经过一场狂风骤雨,将熄的火仍被挑旺起来。
很自然地,他又紧搂住了她。
“好弟弟,我不勉强你,只当姐姐我没说吧!”
“不!”一个字,却又没了下文。
“我很明白,‘酸秀才’没几人惹得起。”
这句话挑起了余宏好强之心,他忘了东瀛刀客最重要的一个“忍”字,而保留了一个“狠”字。
“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如何才能稳操胜券!”
“好弟弟!”她扭了一下柔若无骨的滑腻腻的胴体。“不用想了,我知道你有极大的困难,以后再打算吧,唉!”连叹息都有极大的魅力,令人心弦震颤。“我想我错了,不该向你提出这个。本来我的意思是只要报了仇,了却心愿,跟你远走高飞,放弃‘永安宫’,重建一个属于你我的‘安乐宫’,长相厮守,过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可是这只是梦想罢了,太难、太难了!”
“姐姐,我一办到!”余宏突然下了决心。
“不,不要,我想通了,万一你我岂非遗憾终生,好弟弟,算了!”泪水滴落在余宏的身上。
她真的爱他入骨么?
她真的如此痴情么?
余宏又有他的打算,痴迷中还有一丝丝清醒。
“好姐姐,小弟我有句话已经憋了很久。”
“你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你的出身来路?”
“这”再世仙子犹豫了一下。“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实际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余宏扳起她的脸。
“先师的遗命不可违,等我完成了遗命,脱离了江糊,你什么都不必问,我会连心肝都掏给你。”
太感人了,你能忍心再追问么?
余宏深深点了点头。
“好弟弟!”再世仙子又开口。“我还向你说明一点,你可能也感觉到,我为什么出门都要坐黑轿子?”
“哦!我是想问!”
“我是为了隐秘身份,如果暴露了真面目,仇报不成还会立遭杀身之祸,故而不得不如此,并非故神其秘,见过我真面目的外人,只你一个”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朝床头一摸,然后一扬。
“啊!”是一声惊叫,在窗外。
余宏大吃一惊。
“姐蛆,怎么回事?”
“等会就知道!”
房门响了三下,启开一条缝,有人挤了进来,是紫奴。
两个赤裸的男女搂抱着坐在床上,紫奴居然面不改色,她似乎看惯了而认为稀松平常,反是余宏脸上发烧,-伸手想抓被子遮掩却又抓不到,因为他被抱得很紧。
“紫奴,窗外是什么人?”再世仙子问。
“不知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你这么大意?”
“婢子该死,刚才去方便现场留了几滴血。”
“这是说有外人闯入宫里来了?”
“婢子会清查!”
“去找到尸体,既然见了血,逃不出百步。”
“是!”紫奴退了出去。
余宏打从心深处泛起寒意,两人正在谈话“再世仙子”居然能发觉窗外有人,她用的是什么歹毒暗器,居然说逃不出百步?他的东瀛刀法杀人是残狠之最,杀个把人在他全不当回事,而竟然也为之胆寒,这么美而柔媚的女人,竟然用这种手法杀人,的确是想不到,她为什么不以此对付“酸秀才”丁浩而要假手于自己?
“下床吧!”
“好!”两人穿好衣服,在等紫奴报。
整整盏茶工夫,紫奴去而复返,脸色很难看。“怎么样?”声音在柔媚中带着严厉。
“已经到处搜遍,不见人影。”紫奴垂下了头。
“竟然会有这事,那来的绝非寻常人物,可是留下血滴证明我出手没落空,怎么会呢?”想了想。“紫奴,也许对方功力过人,能支撑更长的时间,传令所有的人,到外面去搜,一里范围之内不许遗漏。”
“遵命!”紫奴又领命而去。
这一折腾,窗纱已经泛白,灯焰暗了下,天亮了。
紫奴回报,一无所获。
“再世仙子”的脸色变了。
在余宏的心目中“再世仙子”不只是名号叫仙子,而人也的确像下凡的仙女,她一向柔媚得教人沉醉,而现在她仿佛成了凡人,这使他震惊,产生一种说不出也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感受。
他想:“她要自己杀‘酸秀才’丁浩,说与他有辱身杀师之仇,真的有这种事么?丁浩会作这种事么?”
“难道会是他?”再世仙子幽幽自语。
“他谁?”
“酸秀才!”
余宏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噤,他的脸色也变了,如果真的是丁浩,他当然已经看一到自己和“再世仙子”所表演的和所说的一切,这问题便相当严重了,要是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一颗心已高高地悬了起来。
“会是他么?”声音已经走了调。
“以我所知,没人有这等能耐。”
“可是,姐姐,如果是他何以不采取行动?”
“你不必吓成这样子,我只是这么猜想而巳。我所发的暗器还没人侥幸活过,如果不是他,也必是个极端可怕的人。”低头想了想。“好弟弟,你走吧!我必须作一些必要的安排,有事我会找你。”
余宏已无话可说,拿起刀,出房离去。
木立在一旁的紫奴开门道:“仙子,婢子想到”
“你想到什么?”
“会不会是‘醉书生’?”
“如果是他就太好了!”再世仙子色然而喜。
“为什么?”
“他的能耐在余宏之上。”
“对付怪人有对付怪人的方法。”
“恐怕很难!”
“紫奴,你低估了我对男人的”
“仙子,你忽略了几件事。”
“你说说看?”
“第-,‘醉书生’跟余宏有交情,如果窗外人是他,他已经看列了刚才的那一幕。第二,你已经伤了他。第三,他是‘春之乡’的娇客,‘桃花公主’不是普通女子。第四,以婢子打听到的消息,他不喜欢争斗”
“够了,再说吧,我担心的是窗外人如果就是‘酸秀才’,情况便相当严重了,我们得马上准备应付之道。”
紫奴深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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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皆寂寞!
一个武士如果大大地成了名,不管他是不是可以称为英雄,他总会寂寞的,因为亲近的人愈来愈少,而言行举止也受到了限制不能随便,等于戴上了无形的桎梏,是人人注目的焦点,所以他必须事事克制,甚至作假以维形象。作假表面上骗了别人,实际上是虐待自己,仿佛他是为了别人而活。
名女人也不例外,也同样寂寞。
“桃花公主”楚素玉现在就正困于寂寞。
她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精美的庭园景物没有-样入她的眼,她的心灵是空虚的,仿佛自我已不存在。
小桃红走了,失去了倾诉的对象。
伺候她的还很多,由她指挥控制的也不少,但完全是主仆和隶属的关系,彼此依存的只是利害和权势。
为何而活?
活着的意义何在?
这是她无时无不在想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园里桃花已落尽,枝头在新绿中缀着小小的毛桃,不久前滨纷灿烂的花朵,已由落英而化成泥。
“公主!”一个丫环呈上一个是很牢固的羊皮纸袋。“刚才由飞骑送到的,请公主立即开拆。”
“唔!你下去。”桃花公主慵懒地回答。
丫环施礼退出。
“桃花公主”看了看封套,上面有“特急”的记号,她立即撕开,抽出-张原红的宇笺,她的脸色变了变,长长吐口气,才看上面的字,简单的几个字,一目了然,她的两眼登时发直,持笺的手也抖了起来,细腻如脂,晶莹似玉的粉靥泛下青,字笺上的字像锋锐的剑剌穿了她的心,她又成了木雕,仿佛灵魂已在刹那间离开了躯壳。
许久,许久。
脸上的青色清褪,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坚毅。
她决定了什么?
她移身到梳妆台前,涂粉、划眉、梳理,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然后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于自己的姿容。
不久,原先送急函的丫环又进房。
“公主!”
“小嫣,什么事?”边问边把字笺连封套塞进抽屉。
原来这丫环叫小嫣。
“醉书生到访!”
“噢!请他进来,备酒!”她又回复了平时的欢愉。
“就在公主的卧房?”
“唔!”
小嫣退了出去,脸上有些迷惘,在这卧房里招待宾客是破题儿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
“公主!”是丁浩经过变声后的“醉书生”腔调。
“请进!”
丁浩自己搴帘而入。
“啊!这是公主的香闺,在下荣幸之至!”
“请坐!”
“谢坐!”丁浩落座。
“怎么客套起来了?”桃花公主一笑嫣然。
“这是礼貌,不是客套。”
“我们之间改个称呼好么?”
“改称呼为什么?”
“现在的称呼太虚假,我分明不是公主,而你也不是公子,何必演戏呢?我们现在是朋友,直接了当不好么?”
“好!怎么改法?”
“你叫我桃妹,我叫你醉哥,如何?”
“桃妹、醉哥,哼!有意思,不过这种叫法不嫌太俗气么?”
“俗中见真情!”
丁浩心弦为之一颤“真情”二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玩火自焚,要是当了真,后果就严重了,女人对“感情”是非常执着的,尤其不是普通女子,照自己交托斐若愚保护的小密探朱兰的说法,她们的行动指令出自“春之乡”不管发号施令的是她或是她的幕后人,她有非常身份这一点绝对错不了,自己目前的形貌说什么也不会讨女人欢心,她对自己的表现是否另有目的?这点不可不防,爱儿小强尚在“半月教”手中,她会不会是“半月教”徒?
“公主说得好,俗中见真情。”丁浩随声附和。
四五名少女一也可说是婢子一一搬来了酒食,,七手八脚,很快摆整舒齐,然后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醇酒美人,香闺对酌,相当富于情凋。
老规矩,丁浩还是用小葫芦盛酒。
“桃妹,为我们新改变的称呼乾-杯。”
“好!”桃花公主举杯,神色突然出现异样。
丁浩的小葫芦已就口。
“慢着!”桃花公主突仲皓腕阻止。
丁浩的动作快,一大口酒已咕嘟下肚。
桃花公主粉腮大变,放下了杯了,她没喝。
“桃妹,是我敬你!”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桃花公主突然露出一个惨笑。
“要我陪你么?醉哥,我甘心!”她举起杯子。
丁浩极快地伸手夺过桃花公主的酒杯把酒泼在地上,然后从小葫芦里用原本替他预备的空杯另斟了一杯递过去,笑着道:“这样才更见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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