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姬道:“你虽然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告诉你,如果我的丈夫在沙漠中出了事,哪怕是死在别人手中,我也当做是你的诡谋,你别想得到我。”
她转身向帐幕走去,这时候她才流露出心中的惊恐和焦虑。
蓝岳掉转虎射,面向着漠漠黄砂,轻轻叹息一声,他想不到这个女孩子居然窥破了他的内心秘密,并且予以无情的打击。
他知道这回当真在清海中触礁,而在对方心中,只有无名氏而没有自己,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用比较圆滑的方法解决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一阵痛苦,几乎跌倒在沙地上。
歇了片刻,他奋起精神,摄唇尖啸一声,那匹火龙驹立刻驰到他身边。
蓝岳一跃上马,向西面疾驰而去,经过那个帐幕之时,振吭大叫道:
“凡我得不到的,就得毁灭!”
帐幕内的玻姑泛起冷笑,耸耳而听,蹄声很快就消逝无踪。她转眼瞧着凌王姬,只见她背向着自己,双肩轻轻抽动。
“凌王姬,你可听见他的话么?他要毁灭谁?”
凌王姬不理睬她,觉得她太过残酷无情。
瑛姑道:“他一定晓得你钟情于刚才那三个男人中之一,我也瞧出是无名氏,你如果不采取行动,他非死不可!”
凌玉姬吃惊地转头瞧她,疾姑微微一晒,可惜我身负内伤,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赶去制止那个强徒,现在既然不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命华奎立刻赶去,预早警告无名氏。”
凌王姬道:“蓝岳的火龙驹是有名的神驹,华奎怎追得上他、’瑛姑冷笑道:“你真蠢,试想无名氏和夏雪在一起,那更雪是蓝岳表姐,蓝岳见到夏雪,少不免说几句话,并且起码要告诉她杀死无名氏之故,有这一段缓冲时间,华奎足可以追上!”
凌玉姬顿时大喜,道:“对,对,华大哥!”
且说蓝岳顺着蹄痕,纵马急追,过了一座沙丘,忽见那踪迹分为两路,其一仍然直去,其一却绕向北面。每一路都是两匹马的蹄印。
他顿时为之大惑不解,不晓得应该向哪一路追去。随即冷笑自语道:
“凭我火龙驹的脚程,就其追错了,转回来也追得上!我看折向北行的,可能有无名氏在内。”
他策马向北驰去,走了数里,墓地发觉那两骑蹄印又分为两路。
蓝岳焦躁起来,随便抢了一路,急急赶去。
走了里许,忽然感到越走离那帐幕越近,反而是折转回去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地想道:“不错,此人既然兜圈子转了回去,一定就是那无名氏。”
转过一处沙丘,只见一骑拦住去路,马上之人,长得浓眉大限,豪壮异常。
他不知此人是否就是无名氏,冷冷一笑,策马冲过去,相隔四五尺远,隔空一掌据劈出去。这一拿他已用足十成功力,打算一举毙敌,是以声势威猛异常。
那个粗豪大汉见他一言不发,过来就打,面上现出讶异之色。似并不怠慢,提气聚力,呼地一拳迎击蓝岳的掌力。
双方真力一触,发出“膨”的一声,蓝岳虎躯轻晃一下,那粗豪大汉似是没想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强劲,震得跌落马下。
蓝岳冷笑一声,双臂一振,有如大鹰般凌空飞起,飘落在那大汉身前。
那粗豪大汉虽是被对方掌力展跃马下,但并没有滚坠地下。这时凛然迎面一拳击出,出手迅快凶猛。
蓝岳见他功力不凡,口中轻噫一声,也自施展迅快奇奥手法,先守后攻。
两人展眼间已拆了五六招,那粗家大汉不独拳法奥妙。而且拳力越打越重,激起呼呼声响,威势甚是惊人。
蓝岳也使出全力搏斗,他的家招身法,亦是极尽奇奥能事:相形之下,毫不逊色。目下虽因对方拳力已施展开,似乎比他凶猛凌厉,但偶然双方硬接硬架一招半式,蓝岳深厚的功力便显示出来,竟然丝毫不畏对方的沉雄拳力。
他们越战越快,各逞绝艺,宛如百花齐放,争妍斗艳。双方的奇奥手法层出不穷,看来一时三刻之内,不易分出胜败。
蓝岳起初被对方神奇的拳法吸引住全部心神,但互拆了三十余招之后,心中便微感焦躁。
那粗豪大汉则面色凝重,全神应敌。因此从这两人神色之间,一望而知那蓝岳尚有潜力。
又拆了四五招,蓝岳攸忽间已跃开数尺,沉声道:“尊驾贵姓大名?”
那粗豪大汉抢近他身前,厉声道:“你若是不知老子姓名,怎会出手就打?你是什么人?”
蓝岳气往上冲,冷冷道:“本公子姓蓝名岳,可别骇得夹上尾巴逃走!”
那粗豪大汉仰天大笑道:“我祈北海正要找你较量,想不到你忽然会在我后面出现,并且先向老子动手,真使人感到惊奇。”
蓝岳被他一口一句老子弄得怒火直冒,但他到底不是江湖中那些下流人物,是以急切间无法回骂,当下冷笑一声,道:“本公子要结结实实教训你这厮一次!”
说罢,出手疾拍对方上三路,只见他右手掌心已变得一团青紫之色。
祈北海索未以拳力沉雄见长,虽然见到对方掌力练有外门功夫,但毫无惧色,依然发拳硬劈。
蓝岳这一次竟不化解,掌势连环疾劈而去。顿时发出“哆嗲”连声,两人硬接硬架连换了五六格之多。
祈北海见他神力天生,居然不怕自己强绝一时的拳力,不禁微觉气馁。
但另一方面又激起他好勇狠斗的天性,厉啸一声,拳上力量使出十二成,迅快如风般连环疾劈。
他这一轮猛攻,蓝岳却也不敢大意,表面上虽然仍是硬接硬架,但暗中却以绝妙手法,借力生力。抵住他这勇不可当的六七拳。
接着,蓝岳朗笑一声,揉身欺近,掌势巧快绝伦地横扫直努。祈北海双拳上下翻飞,但他经过一轮猛攻之后,锐气已失,拳法变化已不如开始时那等灵活,顿时被蓝岳抢制了机先,迫得脚下连连倒退,败象已呈。
蓝岳一边绵绵密政,一边晒道:“听说你与辛龙孙曾经大闹金陵甘露寺,是以目下武林中已颇负盛名。同时还听说你们传技自傲,胡乱欺人;本公子今日拿下绝不留情,替江湖除去一害。”
祈北海虽是气得七窍生烟,无奈此刻机先被制,正是一子落错,满盘皆错,目下要支撑残局已不容易,莫说怒毙敌人,是以气尽管气,却无法可施。
倏地一阵蹄声传入两人耳中,祈北海精神大振,忽有佳作,一拳巧妙劈出,迫得蓝岳攻势微滞。祈北海顿时挽回不少劣势。不过,如果再战下去,桥北海仍然难逃杀身之厄。
那阵蹄声转眼间已自驰到,接着一个人冷冷道:“好小子,我还打算邀了祈兄你去找他晦气,却不料他反倒来寻事!”这人的声音正是祈北海老搭档辛龙孙。话声甫歇,一道人已飞落他们身边。
蓝岳扬目一瞥,但见来人中等身材,面色白析,长得颇为清秀。看他孤身落马的动作,神速异常,可知绝非等闲之辈。
辛龙孙接着又道:“祈北海已经过足了痛,该让兄弟上场了吧?”
祈北海此时仍居劣势,他们这等高手相持,只要稍有失闪,纵然不死,也得重伤。是以他不能随意开口,心中却直骂这辛龙孙混蛋,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但他心中又不愿辛龙孙插手以二敌一,坏了名头。
蓝岳忖度形势,心想如果这两人联手合击,自己定难讨好。是以攸然退开,冷冷道:“姓辛的可是要尝尝本公子的手法么?”
辛龙孙缓缓迫近,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可是跟王姬小姐说过话来?”
蓝岳俊眼一眨,额首道:“原来你们兜了回来,竟是隐伏在附近窥看凌王姬的动静不错,本公子确实和她说过话来!”
李龙孙道:“看你的样子,大概就是曾经陪王姬小姐北上的蓝岳了,你是谁人门下?”
蓝岳朗笑一声,道:“本公子自从踏入江湖以来,已不知有过多少人问这一句话。本公子虽然不能将帅门来历奉告,但有一点你们大可放心,假使你武功比本公子高强,有本事取我性命,我师门的人绝不会找你寻仇!”
辛龙孙呸了一声,道:“老子岂是那等婆婆妈妈,前惊后怕之人,只不过见你手法似是帝疆绝艺,故此才动问一声。”
蓝岳迫前两步,冷晒道:“你既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那就赶紧动手。”
他已运足功力,待机而发。
辛龙孙可不敢小觑此人,小心翼翼地发了半把试探门道,掌势一发即收。
两人拆了数招,蓝岳突然间奋起神威,连发三掌,把辛龙孙迫退四五步之远。
那辛龙孙虽然居于劣势,但面上并无一丝一毫惊惧之色。蓝岳看了心中有数,暗念此人定然在下盘两脚之上练有特别功夫,目下尚未施为,故此他双手功夫稍差,不足为奇。
果然又拆了三招,辛龙孙陡地飞起一脚,快得无影无踪,而且凌厉异常。
他这一脚踢出之际,正是当双手忙于招架之时,任何人都料不到他在这等情势之下,犹能起脚凌厉反攻。
蓝岳飘身侧闪,但觉对方脚尖带起一阵急风从自己鹏边擦过,心中不觉暗暗赞声“好脚法”他一闪之后,上面两手施展出灭神掌个成功力,宛如急风骤雨凶猛进攻。
辛龙孙一脚无功,微觉胆怯,此时连忙封架。他出乎意料之外地用出硬封硬架的招数,掌上内家真力极是深厚,但听“噼啪”连声,两人已对了四五掌之多。
辛龙孙刚一露出败象,祈北海就用连环拳力冲入自中,接下辛龙孙。如是者又替换了两次,蓝岳虽是武功出众,内力深厚,却也架不住这两名各擅胜场的高手轮番扑击。但觉元气消耗过甚,不消片刻就将支持不住。当下俊限连眨,寻思破敌之计。
他已看出这两人都是好胜之辈,直到现在,仍然不肯做出联手合击之事。但他们这等车轮战法,也就足够使他感到吃不消。忽然想起如若出声喝破,迫使他们只用一人上阵,岂不是可以逐个击破?当下奋力一掌劈出,迫开辛龙孙,接着纵退数尺,厉声道:“你们这种车轮战法可是师父所传丁’桥北海骂道:“去你娘的,老子就是要亲手取作性命”辛龙孙接口道:“如若我们存心使用车轮战,何不干脆联手围攻”祈北海捷臂扑上,口中大喝道:“这一阵该轮到兄弟出手啦!”
辛龙孙也由侧面袭上,口中道:“不行,兄弟只拆了四招”这一来真变成两人联手围攻之势,蓝岳被他们辱骂奚落之余,怒气填膺,论掌疾劈,恨不得一下就把这两人击毙。
这时但闻风声激荡乱响,周围文半以外的地上沙子,被这三人奇强的拳风掌力括得旋飞激溅。
祈北海、辛龙孙两人近几个月来都在一起,彼此也交手过无数次,因此互相深知对方的手法功力。这时虽是第一次联手攻敌,却配合得神妙异常,威力陡然大增,不出十招,已把蓝岳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形势甚是危殆。
修然间一道红彤如掣电般冲入战自中,竟是那匹火龙驹。此驹动作神速得有如电光石火,刷地从析北海后面闪过,后蹄迅快倒踢出来,直取折北海腰间大穴。祈北海凛骇中转身旋闪,那火龙驹已冲出数丈之外。他口中骂了一声,刚要转身,眼角却已瞥见红影再度冲到。
这火龙驹一来一去,当真比说话还快。祈北海怒喝一声,捏拳运力劈去。只见那火龙驹灵巧闪开,接着斜掠回来。
蓝岳奋起余力,连劈两掌,把辛龙孙迫开,跟着一纵身,跃起寻文,那匹火龙驹已然驰到,在他脚下停了一停,蓝岳身形恰好坠在鞍上,火龙驹佛拳拳长嘶一声,四蹄翻起一阵尘沙,眨眼间已驰出老远。
祈北海和辛龙孙两人一看这等情形,只剩下瞠目结舌的份儿。再一瞬间,那匹遍体血红的通灵神驹已经转过沙丘,失去踪迹。
祈北海喘息数声,道:“他妈的,这算是什么畜牲,简直成了精啦!”
辛龙孙接口道:“见时也弄到这么一匹坐骑,那就可以横行天下啦!祈兄,我们追不追这厮?”祈北海道:“当然要追,这一回首先弄死那匹混帐王八的马,再动手杀死姓蓝的小子,哼,玉姬小姐居然肯跟他说话?”
祈北海的话不但激起辛龙孙凶野之性,同时他提及蓝岳曾与凌王姬说话,而凌玉姬却不肯跟他们任何一人答上一言半语,此事当真使他又炉又恨,无法按遏。当下两人腾身上马,循着蹄痕急急赶去。
那火龙驹驰行绝快,眨眼间已奔至四匹马分手之处。蓝岳策马向另一路蹄迹追去,但却放缓了驰行速度,尽量利用这一点时间,调元运气。
他真元耗损极多,加上曾被那祈辛两人的掌风掌力击中,如在平时,倒也不觉怎样,但当时正是筋疲力竭之际,护身真力已不大管用,是以内脏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总得设法将养个十无几天,方能痊好如常。
但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仅仅尽力调运力气,恢复精力,一面取出三粒灵丹服下。过了不久,顿时感到精神充沛,气力已经恢复,便纵马急急追去。
大约追了十余里路,他忽然勒住坐骑,凝眸望着地上的遗痕,皱眉寻思道:“看此地蹄痕凌乱,而且还有人脚印,显然夏表姐和无名氏两人曾经下马休息。但令人疑惑的是这短短十余里路程之中,怎的曾经会休息三次之多?”
他大惑不解地沉吟好久,终想不出一点道理,便又驱马朝前疾驰。
这时,就在他前面不出三里处,那夏雪姑娘和无名氏两人又停了下来。
无名氏漠然地坐在鞍上,茫然望着前面,夏雪已挑落马下,仰头凝望着无名氏俊美的侧面,暗忖这个年轻的奇怪的人,心中不知道转些什么念头?
她道:“无名氏,你不下来休息一会儿?”
无名氏漠然下马,面上一片冷漠,生似他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仅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夏雪姑娘柔声道:“我如果不喊你下马,你就一直坐在马上,是不是?
只不知你能坐多久?”
无名氏漠然地望望她,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答话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是随口敷衍她的声音而已。
夏雪姑娘道:“我们休启、一会儿,再往前走,反正坐在马上,也闷热得很”她歇了一下,忍不住又道:“你怎的不问问我,为何一直停下休息?”
无名氏淡淡道:‘你如果要我问;我就问吧!”
夏雪姑娘柔声道:“我此次到这大漠来,为的是要找寻我表弟蓝岳。”她忽然注意到提起‘它岳”名字之时无名氏身躯微震,眼睛转动一下。
她接着道:‘担这沙漠这等广阔无垠,我们胡乱向前走也不中用,所以我并不想走得太快太远,或者表弟见到凌玉姬之后,会追赶上来!”
无名氏又回复冷漠的神情,使人看了不知道他到底听见她说话没有?
夏雪突然道:“你以前认识我那蓝岳表弟么?”
无名氏摇摇头,道;“我不晓得,不过”夏雪连忙接口道:“不过什么?”无名氏道:“不过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泛起憎厌之感。”
夏雪微笑道:“你的话真奇怪,假使我不是听祈车两位说过你早已把过去之事完全忘掉,听了你这种话,真会以为你是个疯子!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对一切都很冷漠?前几日似乎并不是这样。”
无名氏淡淡道:“我也不明白。”夏雪忽然迅快接口道:“我可明白,你是在见到凌玉姬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迷恋?”
无名氏苦笑一下,道:“你的看法是这样么?”
夏雪接口道:“你们别想瞒过我的眼睛,连祈辛那两人也是的,他们一见到凌玉姬,就狂喜不禁,但她不与他们说话,顿时又失望到了极点。哼,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能使你们这等着迷?下次碰上她的话,我一定要搞起她的面纱,看个清楚!”
无名氏道:“她从来不把面纱取掉!”
夏雪冷晒一声,道:“我不相信,你如果没有见过她的全貌,会那多为她着迷么?”
无名氏怔一下,没有做声。夏雪微笑道:‘请你的样子,可见得她全貌已被你见过啦,我想祈北海、辛龙孙无疑也见过。”
无名氏眼睛一睁,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夏雪接着道:“这有什么希奇,听我表弟和她同行千里,如果我表弟没有见过她的全貌,那才是骇人听闻的事。你可知道,这也是一种手法,故作神秘之状,对每一个人说,只有他一个人见过,于是这个人一定觉得十分荣幸”
无名氏微微现出激动的样子,道:“你的话很有道理,我见到祈李两位,一定问问他们曾否见过她的全貌!”
夏雪道:“如果你直接询问,恐怕问不出真话,到时要见机行事,使点小手段才问得出来!”
无名氏道:“姑娘说得是”他忽然停口,侧耳而听,夏雪轻轻道:
“奇怪,居然有许多人来啦!”
片刻工夫,左边里许外出现了一群骑士,他们也瞧见这边的人影,顿时疾驰而来。
那些骑子们个个身手矫健,其中有和尚,也有算命先生,形形色色,看去十分扎眼。
转眼间那群人已驰到夏雪他们前面,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阴声笑:“两位居然躲到这沙漠中谈情说爱,这滋味怎样?”
夏雪面色丝毫不变,两眼却严厉地望着那人。另外一个伟岸大汉道:
“姑娘不必生气,我们在沙漠中转了许多天,都感到烦闷不堪,故此这位丰都秀士莫席尼跟你们开个玩笑!”
莫庸突然冷笑一声,道:“楚南宫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兄弟爱怎样说,用不着劳驾代为解释!”
楚南宫虎躯微旋,侧对着丰都秀士莫庸,宏声道:“人家是一个姑娘,你怎可向她胡说八道?”跟着那个和尚接口道:“楚兄说得不错,莫庸你纵然心中烦躁,却不该胡乱向一个姑娘取笑!”
丰都秀士莫庸一见那苦行掸师发言袒助楚南宫,面上虽然仍然含着冷笑,但其实已软化下来,不敢多言得罪这两人。
灵隐山人插口道:‘这一块沙漠没处可去,他们两位结伴而来,确实耐人寻味!”
神指丁岚焦躁地哼一声,道:“喂,你们两位高姓大名?清说出来!”
夏雪冷冷瞧他们一眼,缓缓道:“诸位都是荣封爵位的人物,地位何等祟高,可惜见面不如闻名,敢情个个都是自傲自傲自大,轻薄浮躁之士!”
楚南宫朗朗大笑道:“姑娘说得好,我们这一群的确都是轻薄浮躁,毫无修养之辈。”
苦行禅师诵声佛号,道:“姑娘之言虽是有理,但这等不留余地的说法,只怕会激起众怒,惹出杀身之祸!”
灵隐山人沉声道:“山人看姑娘言谈举止中,高贵而又冷傲迫人,大概就是年前独力诛灭山左四寇的夏雪姑娘,不知是也不是?”
夏雪冷冷颔首,道:“总算灵隐山人有点眼力,我旁边这一位是谁,诸位可看得出来?”
她特别提了一下,倒使得众人不敢小觑那一脸冷漠之色的无名氏,十余道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转动。
灵隐山人道:‘好像人人提过,夏姑娘与蓝岳是中表之余,这一位是不是蓝岳?”
夏雪摇摇头,道:“你猜错了,他不是蓝岳!”
神指丁岚大声道:“管他是谁,走吧!”口气之中,尽是轻视的意味。
夏雪面色一沉,冷然瞅住他,道:“这几位我都认得,皆是名列爵位的武林高人,只有这个张狂之徒不知是什么人?”
她这般奚落,当真比重重打上几拳还要使人难堪难忍。何况神指丁岚在沙漠中转了好多天,性情躁郁之极,此时如何忍耐得住?
他越是怒极要出手,外表越是平静,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力洗山左四大寇,名扬武林中,自然不会识得我这个无知之辈!”
夏雪一点亏也不吃,冷冷道:“当然啦,谁识得你!”这~句顶撞得了岚胸中几乎要爆炸,登时甩镫下马。不过他下马时神态仍然十分从容,生似只是下去跟她理论一番。
丰都秀士莫庸一直盯着无名氏,但见他由始到终,依然冷漠如故。这等深沉之人,他这一生不要说未见过,连听也未曾听说过。因此他更加希望神指丁岚会与夏雪动手,占了上风之后,再看看这人是否仍然冷漠如故?
神指丁岚下马之后微笑道:“夏姑娘不把天下之上放在眼中,定然是身体惊世绝学,丁某却有点不服气,特意要向姑娘讨教几手!”
这时,没有一个人肯出声拦阻,连楚南宫、苦行排师在内,都因这夏雪的做态而感到生气,巴不得神指了岚出手教训教训她。
夏雪毫不在意,哼了一声,道:“丁岚你要我露几手并无不可,但话要事先说明,你希望点到为止?抑是尽情施展以生死相搏?”
神指丁岚虽是怒不可遏,急于出手大折辱她一番,可是此时听她一口叫出自己姓名,分明她早就晓得自己来历,这一来心中立加凛惕,微笑道:
“丁某没有意见,悉听姑娘吩咐!”
夏雪转面向无名氏道:“这一位就是江湖以上狠毒驰名的神指丁岚,听说多年来凡是与他动手之人,除了赢得他的或是与他平手之人以外,都不免要惨死在他手中,最轻的也得落个残废终生。”
无名氏淡漠如故,口中含糊地哦了一声。
夏雪秀眉一皱,决然地把头转回来,面向丁岚。但忽又忍不住转身迫近无名氏,在他身边轻轻道:“我虽是处身极为危险之境,但你似乎仍然无动于衷,难道说我的生死还不能使你稍为动心么?”
无名氏露出茫然之色,道:“你要我怎样呢?”
夏雪软叹一声,低低道:“我故意这样激怒对方,为的是瞧瞧你是否仍然毫不动容,唉,你的心肠当真冷硬得如铁石一般。”
无名氏听了这番话之后,他并非白痴,自然明白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却感到无法奉答,只好默然不语。
夏雪又在他耳边轻轻道:“假如我等会儿敌不过对方,你会不会出手助我?”
无名氏道:“你要我帮助的话,我出手就是!”夏雪被这种无情的答话气得眼睛连眨。却听神指丁岚道:“夏姑娘,你的话可有说完的一天?”夏雪立刻跃到他面前,很恨道:“来,我们这一战必定要分出生死,哪一个逃走的话,就是畜牲!”
神指丁岚可想不到这个姑娘真的和自己赌命,暗暗凛惧,但面上丝毫不动声色,缓缓道:“既然姑娘看得起我丁某人,只好遵命!”
那边马上的数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做声不得。隔了一阵,丰都秀士莫庸才道:“这个女孩子看来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毒辣。”
楚南宫道:“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目下江湖上新人辈出,这长江后派一点也不弱于前浪,当真可怕得很!”
他们评论之际,神指丁岚已经和夏雪动手。他们每人互攻三招之后,齐齐跃开。
神指丁岚道:“夏姑娘手法神奇绝世,无怪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内!”
夏雪接口道:“好说,好说,你的神指功力深厚毒辣,果然不愧是名列爵榜之人”
他们表面上互相恭维,骨子里却是唇枪舌剑,斗个半斤八两。丁岚赞她手法高超,意思是说她功力未臻绝顶,火候有限。夏雪则单单点出他的神指,就是讥讽他别的不行。
这两人对答了两句话之后,焕又近身相搏,争锋斗胜。这一回夏雪双掌连环拍出,力量凌厉异常!神指丁岚却专以灵巧迅快手法,卸敌招,攻大穴。
丰都秀士莫庸最是注意无名氏,这时斜眸一瞥,但见他淡漠如故,甚至显出不想瞧看那两人动手似的。
夏雪全神贯注敌人,数招后,他们都不再赌气,各自用出自家擅长的绝艺。而她虽是奇招迭出,却似乎当真限于功力,无法将招数威力发挥尽致,故此神指丁岚所受的威胁不算太大。
灵隐山人忽然挥手引起众人注意,然后轻轻道:“这一次生死之战,虽然与我等无关,但由于我们一道结伴同行,因此情形与平常有点不一样!”
铁胆赵七道:“山人有什么意见?最好直接说出来,不要猛兜圈子。”
灵隐山人道:“我的意思是丁兄既然与我们有结伴同行的事实,则他的生死我们无法不较为关心,诸位以为是也不是?”
楚南宫道:“这话很道理。”
灵隐山人接着道:“如果诸位看法相同,山人就要提出问题,以便征询各位意见!”
铁胆赵七道:“这太简单啦,大家公决一下,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丰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赵兄的话说了等如没说,如果不提出问题,大家如何选择决定广
铁胆赵七顿时怒声道:“你说的才是废话,我看你只会一味挑拨别人动手,自己却躲在一旁看热闹。如果你对兄弟的话感到不服气,我们大可在此决个生死!”
丰都秀士莫庸冷笑一声,飘身落马。铁胆赵七也跃落马下,急急运功聚力。莫庸为人阴毒狡猾,明知对方与自己同列子爵,武功极高,火拼之下,并无必胜把握。因此,如果讲定必须拼个生死的话,徒然闹个两败俱伤,兼且让别人瞧热闹。念头一转,便故意装出十分激怒的样子,连话也来不及说似的,疾扑过去,举掌就劈。
眨眼间两人已战做一起,情势之激烈,较之夏雪丁岚这一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庸暗暗窥视无名氏,但见他对于夏雪的险状视若无睹,面上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切神色。他这么阴险毒辣之人,这时也忍不住怒骂一声,道:“他妈的,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铁胆赵七以为他骂自己,勃然大怒,道:“诸位都听见了么?”说时捋袖攘臂,要向莫庸扑去。
灵隐山人举手拦道:“莫兄好像不是骂你。”丰都秀士莫庸这时已举步向无名氏走去,冷冷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望他一眼,便把头转开。莫庸气得头顶冒出烟,扬手一掌扫去,口中喝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姓名来历。”
话声中手掌已堪堪击中对方面颊,但见他不闪不避,神色仍然淡漠如故,倒似是有恃无恐,不把他的掌力放在心上似的。
莫庸在这一瞬间倒感到难以速作决定,此刻他有两个法子,一是将掌力加到十二成,纵然对方练有奇功护体,相信仍可将他击毙。一是将掌力减缩为两三成力量,这一来对方如若练有什么奇功的话,纵然受伤,也不至于十分严重。再说大凡留力蓄势,在武术上来说,变化迅速,不易受制。
他的手掌已沾上无名氏面颊,只见他淡漠得有如没有感觉的石人一样。
这时丰都秀士莫庸不由得心头大凛,疾忙撤回大部分真力。
“啪”地一声脆响过处,无名氏已结结实实地被莫庸打了一个大耳光。
只见他跌跌撞撞,冲开七八步远,方始站定身子。丰都秀士莫庸一阵愕然,瞠目望着七八步外的无名氏。
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要知他们无一不是武林高手,故此一望之下,已看出无名氏不但没有反抗莫庸的掌势,甚且没有运功护体,故此左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莫庸哼了一声,举步向无名氏走去。他面上流露出阴森肃杀的表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