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勇不慌不忙回禀:“大人,现场遗留下的一些东西不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叫上几位丹青高手,只须半日就可画出凶手的轮廓出来,再发到经历司照磨印刷千份,不知大人以为然否?”
高恕明白过来,从地上捡拾起一根钢矢:“造图索骥,悬赏重金,以现下的情形,倒不失一个办法,至少总比没有头绪要强上多多。”
陆炳眉间紧攒,看了看后向高恕问道:“除了这弩矢外,现场还有什么发现,凶手们在现场还遗留下些什么作案工具?”
高恕道:“两把制式军刀、几面破损的皮盾和一具三弩,最多的就是这种军矢,数量估计可能在两千以上。。”
陆炳皱得更紧了,意有所指地道:“如此之多,意味着什么?”
甘勇补充道:“另外还有几个鬼脸面及血衣和一此破碎的丝帛,疑是凶手受伤后,在黑灯瞎火作案后逃离无意间留下的。”
陆炳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走出厅。
解严命令下达,锦衣卫北镇司官兵陆续撤防,负责接替防务的才是正正式式的军勇,一身火红的鸳鸯战袄,披甲戴盔挟弓带盾,如临大敌煞有介事,是南城兵马司的官兵。
陆炳一行三人,转到了一进外院,隔着老远,甘勇就呼:“玉山老弟,大人来了,有什么收获没有?”
周玉山挥手示意王吏目退下,与高甘二人见过礼,问候道:“大人辛苦了,属下得到些可用信息,正要向大人禀报。”
陆炳指指那急急走掉的王吏目,笑问道:“可是从那人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周玉山脸上也有了真挚的笑容:“大人神目,法眼如电,属下着实废了一番唇舌,借着大人的威名,总算撬开了他的嘴,得到了一些可用的信息。”
陆炳听得大摇其头,冲着三人笑笑,颇有讥讽自嘲地说:“人贵自知,我哪有什么神目威名,马屁可别把我拍得晕淘淘,昏头转向了。陆炳小儿只是运气好,生对了窝棚,麾下又有你们这等干才勇于任事,每每遇是,才能坐享其成,无忘不利。”
上司的开明见怪不怪,三人相视一下,眼中都有些许的感激透出,笑语并不好笑,但简短的话中饱含着慰藉。
陆炳抬手摆摆,示意打住:“好了,不要你吹我捧,听了可让人见笑了。玉山,说说有什么所得吧。”
周玉山整理了一下思路,将所得信息向陆炳作了简略禀报。
“天道盟,天道盟……”
陆炳喃喃自语几声,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甘勇高恕:“偶发性却又必然的江湖仇杀,京都会社组合利益分配不均的重新大洗牌?听起倒似乎有些可信度,你们怎么看。”
甘勇持否定意见:“市井谣传,小道消息用得最多,就是此类版本,属下觉得言过其实,很不以为然。大人请想,就以纯粹的客观立场来看待,外来组合天道盟与京都会社组合间利益存在不均,彼此间又有诸多不满,采取一些手段很正常,比如杀人立威,但若是把人都杀光了,这威又从何立起?”
高恕支持这种观点:“想让人相信这只是简单的,具有偶发性的大规模江湖仇杀,属下实难以苟同,即便真是,其隐藏在后的东西相当耐人寻味。这些行凶者们为何会持有如此精良的军备,又是从何得来的,此其一;其二,是其严密的组织性,攻击是如此的暴烈,行动如此迅猛,直如梨庭扫穴,才两个更次就把整座宅子里的人屠戳怠,这是何种可怕的队伍造成的,训练有素的官兵恐怕未必能做到;其三,是最重的一点,这些人这么多的人,是怎样逃过朝廷的耳目,凭空出现在京都,又神秘的消失?”
陆炳眼中也有化不开的疑云,转向周玉山问:“玉山,信息是你提供的,你可有不同的见解?”
周玉山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赞成道:“甘大哥,高大人两位提得这些问题,确实值得人深思,此案的追查重点,恐怕就要着落这些问题上,这些疑团若不逐一解开,侦破此案将是困难重重。”
陆炳了然地点点头,促声道:“不要兜圈子,直接说。”
周玉闭上眼,想了一想才道:“大人请想,就如甘大哥所言,凶手们为什么要袭击这宅子,并且将全宅人屠戳怠尽,我们不妨以逆向思维,先站在凶手的立场看待问题,他们这么做到底会是出自什么样原因?”
陆炳下意识地反问:“你说呢!”
周玉不急着回答,反过来再问: “大人,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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