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徐经纬道:“我要先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手,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找到朱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那三眼神雕已狞笑道:“敢请你这小子在消遣我?”
徐经纬很快地接下去道:“你不必误会我有这个意思,我是完全出于一番好意的!”
三眼神雕道:“哼!你想打听出我们的实力,然后再盘算对付我们的方法,你以为我会中计?”
徐经纬微微一笑道:“我要是有这层打算的话,岂不显出我这个人来得很?”
三眼神雕征了一怔,道:“为什么、’徐经纬道:“因为这计谋连你都瞒不过,不就表示我比你还笨上好几倍吗?”
三眼神雕想了一想,蓦地翻脸道:“他妈的!你敢骂我是笨蛋?”
徐经纬的神色仍是蛮不在乎,道:“你用不着发火,我只是打个比喻,以证明我没有必要刺探你们的实力之意而已,这回你相信了吧?”
三眼神雕道:“相信了便怎样?”
他的语气,谁都听得出确有几分相信徐经纬的意思。
于是徐经纬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将你们来此的人手说出来,我必会指点你一条明路,好叫你顺利抓回朱姑娘!”
三眼神雕还在犹豫不决,这表示他心中还不能完全相信徐经纬之言是否可靠。
徐经纬装成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神态,缄口不语,等待三眼神雕去作决定。
双方沉默了一会,三眼神雕终于说道:“这次你若再骗我的话,我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徐经纬道:“碰上那种情形,我只要嚼舌自毙,你便奈何不了我,对不?”
他不让三眼神雕开口,又道:“所以你无须再恐吓我,我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三眼神雕道:“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何必要说出那贱婢的行踪?”
徐经纬很快地接道:“谁说我不怕死?我只不过在求生不能的情况下才不怕死,这话你听懂了吧?”
三眼神雕道:“我自然明白,既是如此,你透露消息给我们知道,是另有其他理由了?”
徐经纬发觉三眼神雕的脑筋还很灵敏,于是提高了警觉道:“当然是有其他理由,否则我何必帮你们的忙?”
三眼神雕道:“总不至于仅仅是为了想活命吧?”
徐经纬不料他语锋如此锐利,想了一想道:“阁下认为我除了想活命才出此下策,主动协助你们追查朱姑娘之外,还会有什么原因吗?”
三眼神雕冷冷一笑,道:“假使你不能说出第二个原因来,我决不会轻信你的诚意!”
徐经纬念头电转,忖道:“这三眼神雕委实聪明得很,居然能将事情看得如此深入,幸亏我没有低估他,否则岂不全盘皆输,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
他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没,口中却有意透出诧异的声音,道:“我确是不明白你怎会有此想法呢?”
三眼神雕道:“你如果仅是为了活命,才打定出卖朱绮美的主意,那你就是在骗我!”
徐经纬道:“此话怎讲?”
三眼神雕道:“因为朱绮美既然有足够的时间在我们破门之前逃出此屋,你自然也有的是时间,那时你不逃,却偏偏留在这里,这行为不太矛盾吗?所以我不敢说,此刻你如果真有意说出朱绮美的行踪,那就决计不单是为了想活命而已,对也不对?”
徐经纬还待开口,那三眼神雕又已接着道:“要不然,你留在这里挡住我们,一定别有用意,我没猜错吧?”
徐经纬从容道:“就算你猜得不错吧,可是我问你,朱姑娘若是在你们未包围此地之前便已逃走,而我又估计你们不会侦知她在我家中躲过,我又何必跟她一齐逃命呢?”
这个反间合情合理,在这种情形之下,徐经纬确是没有逃走的理由,因为他事先根本就没料到三眼神雕会寻上门来,他又何必往外逃?可是三眼神雕却道:“这事绝对不可能,因为在我们找到你这里之前,早已封锁了石头村的所有通道,所以那姓朱的贱婢再怎样也逃不出我们的监视”
他滔滔提出他的理由,又道:“其次是,你这屋子早就被我们包围起来,那贱婢显然是在我们进屋之前,才离开此地的!”
徐经纬道:“你这话也仅是推测而已,根本不能确证朱姑娘是在你们进屋之刹那才逃走的。”
三眼神雕道:“要证明不难,我且问你,你不是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娘吗?她呢?她人在哪儿?”
徐经纬道:“你提她做什?家母与此事难道有关系?”
三眼神雕眼中精光突然暴现,道:“关系可大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蒜,其实你那老娘,是陪着姓朱的那贱婢一齐逃走的,是不是?”
他没等待徐经纬回答,迅即作了结论道:“由此可见,姓朱的贱婢如在我们包围之前逃走,你自然没有陪他逃走的理由,而你那老娘更没有这个理由,这是你自己提的话,你该不会否认吧?”
徐经纬不言语,三眼神雕遂又道:“因此你老娘这一失踪,显见那性朱的贱婢是在我们叫门之时才逃走的,那时你本该也可以走,但你却不走,此刻反为了活命不惜出卖那贱婢,岂不矛盾之至?”
徐经纬道:“算依厉害,你的话全然不假”
他的神情甚是沮丧,三眼神雕觉得这一次可让他说出实话了,乃道:“那么,你坦白说说看,为什么纵走了那贱婢之后,还要出卖她?”
徐经纬叹了一口气,道:“我实是为了我娘之故,才协助她逃离此地的!”
三眼神雕“哦”了一声,道:“请你将话说明白点!”
徐经纬道:“我娘逼我帮助她,我又有什么办法?”
三眼神雕道:“你既已干了,怎还敢留在此地、’徐经纬道:“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三眼神雕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徐经纬望了他一眼,道:“我看得出如果跟她们一齐逃走,实在是最愚蠢的下策,所以我才留了下来!”
三眼神雕露出困惑的眼色,显然他不了解徐经纬这句话的含意。
徐经纬不等他出口询问,便道:“你试想一下,如果我同那朱姑娘在一起时,不幸被你们抓到,是不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三眼神雕想了想,才道:“在那种情形之下,你活命的机会确是不大!”徐经纬道:
“这就是了,所以我才没有与她们一同逃走,因为那时、让你们抓住,不就百口莫辩了吗?”
三眼神雕道:“这话我懂,可是你何以一点信心也没有?难道说你早知道一定逃不出我们的追捕吗?”
徐经纬颔首道:“我实在是有此看法!”
三眼神雕讶道:“为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如何,为什么会有逃不掉的看法?”
徐经纬道:“这不是有关你们有什么实力的问题”
三眼神雕道:“那么会是什么问题?”
徐经纬道:“问题是,她们那种逃走的方式,根本瞒不了任何人,换句话说,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我自然不会跟着去受罪!”
三眼神雕道:“哦?依你这么说,她们的逃亡方式,一定是其蠢无比,对也不对?”
徐经纬不断点头,表示三眼神雕完全猜对了。
这时三眼神雕浮现了笑容,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相信你不走的原因,纯是为了你自己想活命之故了。”
徐经纬舒了一口气,道:“幸亏能让你相信我的话,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三眼神雕道:“可是你还没说出她们逃走的方式到底愚笨到何种程度,我仍然不会完全相信你!”
徐经纬沉吟一会,道:“我要是说出来,就等于透露出她们此刻的行踪,万一你不饶我,我岂不上了大当?”
三眼神雕道:“你说出来,我自然会饶你活命,这点你用不着担心”徐经纬道:
“我娘呢?你是不是也能饶她?”
三眼神雕点点头,徐经纬又道:“但凭你这么点点头,没有一点保障,我委实很难下决心说出实话来”
三眼神雕被他吊足了胃口,不禁怒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徐经纬很委屈地道:“说当然会说,只是只是我怕你说话不算”
三眼神雕阴沉一笑,道:“这话自是不假,可是你除了冒险说出来之外,已是别无选择,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徐经纬考虑了好一会,才道:“果然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吧,我将朱姑娘藏身之处说出来”
他望了三眼神雕一眼,然后指指内室,道:“你们可在那内室的床铺下,找到一条地道,我娘和朱姑娘便是躲在那地道之内”
三眼神雕露出笑脸,挥手要他的手下进内室查查看。
徐经纬则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等候三眼神雕的最后裁决。
三眼神雕的手下,不久便在内室中叫道:“三船主!您过来瞧瞧,这床下果然有一道地洞。”
三眼神雕闻声走了进去,待了一会,又走了回来,站在徐经纬之前,道:“那地洞黑漆漆的,人到底躲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徐经纬道:“咱家这地洞可长得很呢,你在洞口就那么探一下子,自然看不见躲在那里的人。”
三眼神雕道:“既是如此,我派几个人去搜一搜便知”
他正要分派人手,徐经纬却道:“慢着!你这一派人进了地道,不但抓不到人,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以后要抓她可就更难了:”
三眼神雕道:“难道说她会飞上天不成?”
徐经纬道:“那倒没那回事,只是我家地道与本府所有人家的地道相连,成为石头村的地道网之一,你们这一进去抓人,她们难道不会从别家的地道逃走吗?”
三眼神雕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石头村防备力量做得可不错,那么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抓到人?”
徐经纬道:“这是我适才问你有多少人手的原因,要进地道抓人的话,你最少要动用二十个人才能手到擒来,否则只有徒呼无奈而已!”
三眼神雕道:“我有二十七个人在这里,那尽够调配了,你告诉我方法,我来调集人手。”
徐经纬点点头,站起身来,徐步走到屋角的神案下,取出一份图样摊在桌面上,对围拢过来观看的三眼神雕道:“这是本村所有地道的设计图,有这份设计图,你们便不难进地道抓人了!”
三眼神雕道:“你怎么会有这份地道设计图?”
徐经纬道:“因为这些地道都是我设计的,目的是用来防备海寇的侵袭他顿了一顿,又道:“你看!这设计图不是勾划得相当清楚吗?”
三眼神雕凑过脸很仔细地望着桌面上的地道设计图,但他看了半天,就是看不出所以然来,道:“你解释一下好了,我实在弄不懂这玩意儿”
徐经纬笑笑,道:“啊!这些地道网一共有二十一个出口,你们可派出二十个人进入地道搜索,留下东边这唯一出口,那么躲在地道的人一定会试图从这唯一活路逃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一个个手到擒来,不很简单吗?”
三眼神雕道:“这方法甚妙,就像赶鸭子一样将地道的人赶出来,但是有一点我不大明白,你能不能解说一下?”
徐经纬道:‘哪一点不明白?”
三眼神雕道:“我们为什么非进地道抓人不可?”
他有这个疑问,显然是还不大相信徐经纬之故。
只听徐经纬道:“除非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守株待兔,否则你们就非进去不可!”
三眼神雕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因为地道之内,备有足够的干粮和水,躲在那里的人,足可消遥个一个月也不虑匾乏,可借你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三眼神雕道:“既是如此,我即刻派人进地道!”
他迅速下达命令,将人手调集起来,然后依照徐经纬的指定,分出二十个人,每人找到一处地道的出入口,同时进入地道搜查。
其余的则在三眼神雕的率领之下,与徐经纬守在东边的唯一出口,等候抓人。
此刻那一轮旭日,早已高挂天边,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几只海鸟在空中悠闲地飞翔。
本是个很适宜捕鱼的早晨,可是石头村的几条渔船,却依旧静静地躺在沙滩上,任那海水冲击。
时刻在等候中消逝,三眼神雕不时仰头打量那一轮红日,神情焦急不安,心里头也渐渐烦躁起来。
一个时辰差不多都快过完,但那二十个进入地道抓人的海寇,却不见一个人出来复命,甚至连躲在地道的朱其美,也未见被逼出地面来。
三眼神雕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他转脸注意身旁的徐经纬,却发现他神态悠然,看来心情笃定得很。
这就奇了?三眼神雕心想:“徐经纬如果在搞什么鬼的话,理应现出慌乱不安的表情来才对;此刻他镇定如常,难道他真的未怀歹意?”三眼神雕心里有如此感觉,本想出口责问徐经纬的话,就强忍了下去,耐住性子注意事情的变化。
不久,一个时辰很快的过去,三眼神雕看看太阳的位置,估量时刻已在辰已之交,可是他那些进入地道的手下,依旧没有动静。
三眼神雕再也忍耐不住,高声问道:“姓徐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经纬漫应一声,道:“快了!马上就会有消息,请你稍安毋躁!”
三眼神雕道:“他们已进去一个多时辰,不可能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吧?”徐经纬瞪了他一眼,道:“你别以为那地道好走,里边极反且黑,非一步步摸索不可,怎可能那么快就有消息?”
三眼神雕道:“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徐经纬道:“你怕官军赶了来是不是?”
三阳神雕心急如焚,道:“是呀,再这样子磨下去,怎么得了?”
徐经纬道:“委实是不能拖下去了!可是人已经进了地道,你不等也得等啊!”三眼神雕怪眼一翻,道:“莫非这全是你在搞鬼?”
徐经纬道:“你别狗咬吕洞宾,我人又没有溜掉,除非不想活命,否则我怎敢捣乱?”
三眼神雕想想此话也是有理,但他却觉得事情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来想去,除了等下去之外,实在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等下去又怕官兵赶来。
心中实是拿不定主意,不觉坐立不安起来。
徐经纬冷眼旁观,深知三眼神雕方寸已乱,私心感觉相当得意。
但他不敢将得色露了出来,因为他不能在官兵赶来之前,被三眼神雕看出他的计谋。
半个时辰又很快地过去,三眼神雕斜目瞅着徐经纬,那神情一望而知,他对徐经纬已失去了信心。
徐经纬心知摊牌的时刻已到,暗地里长吸一口气,将胆气一壮,准备应付三眼神雕的责问。
果然三眼神雕大步走到徐经纬之前,伸出肥大的巴掌,一把揪住徐经纬的衣襟,吼道:
“好小子!你胆敢消遣我大半天的时间,你说,你安着什么心?”
徐经纬用手缓缓拨开三眼神雕的巴掌,道:“三眼神雕!我安着什么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三眼神雕不想徐经纬会答得那么干脆,神态又是那么安详镇静,些许怯意也没有,不由得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我那二十名弟兄,都已经看了你的道儿了?”
徐经纬得意一笑,道:“那还用说,你那二十名脓包,此刻大概都躺在地道里,等候我下令送官究办!”
三眼神雕大喝一声,抡拳将徐经纬打得躺在沙地上起不来,他那种狂怒之下的举动,骇人已极。
挨了一拳的徐经纬,虽然嘴角已泌出血丝,但仍含着笑容道:“三眼神雕!作用不着神气,官兵即刻就会到,你逃不掉的!”
三眼神雕拔刀在手,恨恨地道:“老子先宰了你这小子出一口怨气——”他提着刀就要冲过去,站在旁边的一名形状畏缩的海寇却拉住他道:“三船主!此刻已不是杀人的时候,咱们得先设法弄出受困的弟兄们呀!”
三眼神雕叹了一口气,道:“李粗皮,本座已被那小子气得没了主意,你有办法,赶快替我设想一下!”
李粗皮道:“咱们那二十个弟兄全陷在地道里,可知那地道甚是厉害,我们自不能再派人下坑刺探”
他言犹未了,三眼神雕已大声道:“你这不是废话连篇吗?谁不知那地道有名堂?”
李粗皮道:“是的,三船主!但我们如果以那姓徐的领头带路下去,说不定就不会有危险呀!您说,这办法值得一试吧?”
三眼神雕道:“嗯!这办法确是值得一试——担是万一那胜徐的不肯合作怎么办?”
李粗皮压低声音道:“三船主!像他这种读书人,说话嘴巴个个都很硬,可是骨头却比不上咱这种老粗,属下不信软的他不吃,硬的他敢吐?”
三眼神雕走回徐经纬之前,道:“胜徐的!你好好听着,老子要你领头带我们进地道,你要干的话,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不死,你怎么说?”
徐经纬道:“你这是做梦!”
三眼神雕狞笑道:“好,好,老子看你嘴巴有多硬,来人啊!替我着实的打一顿!”
于是有两名执木棍的海寇上前,没头没脑地将徐经纬一顿狠打,片刻之后便将徐经纬打得遍体鳞伤。
三眼神雕下令手下接了徐经纬一顿之后,始才挥手制阻,道:“徐经纬!你答不答应?”
徐经纬看来已奄奄一息,他张开青肿的眼皮,喘着气说道:“我我答应带你们下去就是了!”
三眼神雕闻言一喜,吩咐左右道:“你们分出三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扶起那姓徐的,跟本座一齐下地道救人!”
这时与三眼神雕同来的海寇,有二十名已陷在那地道之内,就只剩下八个人;此刻分出三人守地面,那么就只有五个人下地道而已。
他们人力虽极单薄,但三眼神雕并不在乎,他认为只要不迷失在地道之内,凭他们五人之力,也足可应付数十个强敌。
徐经纬在一名海寇搀扶之下,全身虽然疼痛难当,但他心里却甚得意,因为他已算准了这一进入地道,三眼神雕等人,将步入他所设下的陷阱。
是以,徐经纬捱了一顿毒手,却使三眼神雕下决心亲自进地道,无疑是件很合算的事。
几个人很快地来到了地道的出入口,三眼神雕分配好前进的次序,就要进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自他的背后,道:“三哥!且慢进去!”
三眼神雕回头一看,登时笑道:“四妹子!你这一来可正是时候呀!”
来的是一名年约二十岁上下的娇艳女子,只见她穿一身红统罗裳,打扮得花枝招展;人长得美貌,那丰盈的体材,更是诱人之极。
在那妖艳的女子之后,还跟着四名青衣美婢,抱剑侍立,神态甚是动人。
三眼神雕望着她们,呵呵笑道:“四妹!你把四娃都带来了?”
被称为四妹的女子道:、“岂止四娃她们来而已,连五弟都来了”
三眼神雕诧道:“五弟也来了?他人呢?”
那女子道:“五弟带了百余名兄弟,埋伏在这石头村通往县城的官道上,等候截击来援的官兵们!”
三眼神雕“哎”了一声,道:“既是如此,我们赶快将这边的事处理好,好让五弟他们撤走!”
那女子点点头,缓步走到徐经纬之前,刁着眼瞧他望,那神情宛如在欣赏一幅名画。
徐经纬不禁心里有气,冷冷道:“姑娘这样子瞧着在下,是什么意思?”那女子笑道:
“看你气宇神情,处身在这种不利的情境之下仍不慌张,胆识实是高人一等,你叫什么名字?”
徐经纬别过头去没有理她,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地道:“你不将名字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我问别人也是一样你可愿意知道我是谁?”
徐经纬仍旧保持缄默,没有答理。
但那女子却道:“我姓邱,江湖上的朋友都称呼我叫黑海蛇娘,这名字不太雅吧?”
她说完话之后,见徐经纬依然不理不睬,只耸耸肩,对三眼神雕道:“三哥!这人满身酸儒气,个性倔强之至,你相信他会乖乖听你指使吗?”
三眼神雕征了一怔,道:“你是说,他到现在还敢玩什么花样?”
黑海姥娘邱真珠道:“他有什么不敢的?不信你进地道试试看?”
三眼神雕将怒眼投向徐经纬,果然看到他的神情颇为不安,当下道:“四妹一向足智多谋,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邱真珠道:“最近老船主得了一项情报,说是这台州附近的沿海城镇,有人设计地道以逃避海盗的劫持,不想咱们却在这石头村发现果有此事”
三眼神雕道:“纵是有什么地道,咱们又何惧之有?”
邱真珠道:“三哥你就是不喜欢动脑筋,那地道如是没有什么名堂,那些渔民怎敢躲在那里?”
她顿了一顿,又道:“不信你问那小子便知!”
她指一指徐经纬,意思是要三眼神雕问徐经纬到底她的猜测有没有错。
徐经纬不待三眼神雕开口,便道:“黑海蛇娘的话没错,本村的地道若非有妥善的设计,我怎敢驱使五百七十八口的村民,悉数躲进地道引颈待戮”’邱真珠抿嘴一笑,容貌越发动人道:“怎么样?三哥,你刚才若是冒冒失失地进去,岂不要吃了大亏?”
三眼神雕重重地哼了两声,道:“徐经纬!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徐经纬双手一摊,道:“废话!我的生死已不关躲在地道所有入的安危,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邱真珠道:“三哥!五弟虽可截阻官兵一时,但阻不了大队来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在此耽搁下去了,你用不着跟那小子生气”
三眼神雕道:“那么依四妹之意,我们应该怎样才能进地道抓人?”
邱真珠想了一想道:“这抓人之事,过几天再说,我们先设法使官兵无法到这石头村来带走那姓朱的贱婢,以后自然有机会擒住她!”
三眼神雕道:“那么这姓徐的小子,干脆就由我将他处置掉”
邱真珠拦住他道:“他的用处可多了,我们一并将他带到鲨尾屿去!”
三眼神雕道:“咱们不回老窝?”
邱真珠道:“暂时还不能回去,鲨尾屿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航程,咱们可以遥遥监视,同时也可以支援陆地上的五弟!”
三眼神雕道:“五弟还须留在陆地?”
邱真珠道:“是的!他要负责断绝石头村和府城的联络,要不然那贱婢一溜回台州,咱们就没希望抓住她了。”
三眼神雕又道:“可是我那些被困在地道的兄弟,可该怎么办?”
邱真珠道:“让他们暂时待在这里无妨,反正渔村里的人也无力押解他们到县城交官”
徐经纬冷笑道:“你不要将我们太低估,否则你会后悔的!”
邱真珠望着徐经纬一笑,掠了掠她被风吹散的长发,从容道:“石头村的渔民,没有你阁下领头,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干出什么惊人的事业。我这话不错吧?”
她停了一下,又道:“何况官兵势力单薄,也不能派出太多的人马来石头村坐镇,我们只要断了石头村的对外通道,这地方还不是等于在我们控制之下?”
徐经纬听她这么一说,想想确也是实情,心头不禁大为着急起来。
他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三眼神雕完全听任黑海蛇娘安排指挥的原因,原来这黑海蛇娘确是有过人的机智。
一念及此,徐经纬不觉开始对躲在地道内的人,担起心来。
因为,一者那些村民完全不了解外面的状况,万一久藏不耐,跑出地道来,岂不要落入盗手?二者如果这些海寇静静地埋伏在石头村的左近,委实可以使官兵与村民双方,都误以为盗已撤走,而疏于防范。
那么危险就更大了。
徐经纬只恨没有机会将地面的情况,传达到地道中,让村民们有所防范,所以很焦急地捏紧了拳头。
黑海蛇娘看到他这种神情,指着他笑道:“徐经纬!你万万没料到时间拖下去,反会对我们有利吧?”
徐经纬淡淡地道:“热闹还有得瞧,你不必那么快就显出得色来”
邱真珠道:“那咱们走着瞧好了,看看我能不能进入你的地道抓人!”
她挥一挥手,徐经纬只觉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知觉,双足一跪,昏倒在沙地上。
三眼神雕见状道:“四妹!你决定要将他掳走?”
邱真珠粉首微点,道:“要进地道抓人,只有他知道进出之法,所以我要在他身上探出消息来,自然非将他掳走不可!”
她指示两名手下将徐经纬扶了起来,又值:“咱们开航吧,这地方就交给五弟监视”
于是他们一行沿着石路,鱼贯走到海边,分乘三条木舟,离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