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毒强按住翻腾上涌的血气,道:“没没关系,三弟!那小子果然大有来历,咱们万不可逞能力拼!”
黑毒听见白毒可以开口说话,登时放心,道:“水晶宫宫主已经警告过我们,黄毒大哥也一再表示,那浑小子武功诡异,二哥你偏要强行出手白毒挥挥手阻止黑毒说下去,道:“咱们快依照水晶宫主的指示,布下毒火阵收拾他们要紧”
黑毒答应一声,自袖中拿出一面彩旗,举起来挥动数下,那些毒火教的徒众,立即迅速移位布阵,不一会便将徐经纬他们三人围在核心。
徐经纬见状皱眉道:“这些毒火教的人,莫非也在行阵布法吧?”
他一言未完,毒火教已经布阵完成,困在阵中的三人,突然有陷入千军万马包围之中的感觉,只觉得四下密密麻麻站着毒火教的人,看不出有一处空虚可供突围。徐经纬凝神思忖突围之法,那些毒火教的徒众,却在此时迅速向后疾撤。他们的动作奇快,但行动却颇一致,不仅有条不紊,而且一点也不因朝后移动以致弄乱了阵式。
段裕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不战而退?”
徐经纬道:“哪里是不战而退,他们要扩大包围圈,使阵式运用达到灵活的境界,然后就攻击我们”
段裕道:“他们只是人多而已,冲出去他们未必就能堵得住我们,走!咱们快冲!”
徐经纬摇摇头,道:“太迟了!喏,你们看!”
段裕和卓大依言凝目循徐经纬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多出了十几把冒着浓烟的火炬,接着他们的四周又出现了好几十把相同的火炬。
毒火教的人将那些火炬全插在地上,一时熊熊火光四起,威势甚是骇人。
卓大讶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他说话之时,眼睛一直注视着前面,话一说完,忽然瞠目结舌,惊呼道:“毒毒火教的人怎么一下子全不见了?”
段裕也发现情况有异,道:“是呀!那些家伙都跑到哪里去了?”
徐经纬道:“他们仍在原地不动,只是这回我们再也分不清楚他们的位置了!”
卓大道:“这就奇怪了,只隔了一层烟火,我们为什么看不清他们?”
徐经纬道:“这就是阵式变化的厉害之处,咱们准备应付第一波攻势吧!”
段裕道:“徐兄的意思是说,他们掉在地上的那些冒烟的火炬,就是一种奇门阵法?”
徐经纬道:“是的!咱们已经陷在阵中,等下他们必然催阵攻击,两位要特别注意”
他说得如此慎重,使段裕和卓大不能不提高警觉。
场中忽然间静了下来,使原来紧张的气氛,显得更为高涨。
霍地场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充满了激昂、凄冷的味道,入耳震撼心弦,使人不寒而采。
徐经纬急促地道:“两位注意,他们就要催阵攻来了!”
语音一落,阵式东北角的地方,侯地涌起一股五彩缤纷的浓烟,有红。有黄等颜色,煞是美观。那股浓烟涌现之后,随着风势缓缓拥向徐经纬他们三人立身的地方。
只见浓烟逼近,连连翻滚汹涌,上下腾飞,令人目不暇思,眼花撩乱。
段裕讶道:“这又是什么名堂?”
徐经纬道:“等下那股浓烟一逼近我们,我们便将陷入阵式之中,不但分不出敌我,就是距离方向也会产生错觉!那时就是毒火教出手的时候了!”
段裕忧虑的道:“这可怎么办?徐兄有没有应付的办法?”
徐经纬没有回答,凝思一会,道:“我们先设法避过他们的第一波攻势再说”
段裕心想:“敢请他还没有看出这阵式的来历,而毒火教的攻势可能很快就要发动了。”
他正在思付之间,那股五彩缤纷的浓烟,突然自四面八方激射而到,不一会就将他们三人掩遮起来。三个人一陷入浓烟围绕之中,修觉四下一暗,居然伸手不见五指,不禁心头齐齐一凛!
卓大首先嚷道:“徐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经纬急道:“卓大哥!小心你的左右”
他的声音极为急促,同时微显紧张,由此足见毒火教的攻击,可能随时而来。
徐经纬的警告才说出口,那边卓大已怒斥一声,快速地推出了一掌,一面骂道:“他妈的!那些毒火教的王八羔子,果然混帐透顶,无耻之至!”
段裕在卓大身边道:“怎么回事?”
卓大接道:“他们欺负咱们看不清四周景物,居然抽冷子想暗算老子!”
徐经纬道:“看情形咱们三人最好背靠背站在一起”
段裕道:“对!这样才能顾前顾后,专心一意应付自己前面的敌人”
说话之间,三个人已靠在一起,成为一种三角攻势,登时心情安定不少。
徐经纬正要设法使他们三人恢复原来的攻势,突然之间,左侧又有人抡刀攻到。他几乎措不及防,险些被对方的长刀所砍中,匆忙中脚步移晃,一式蟹行八步的救命奇招,堪堪躲过那一刀之势。由于毒火教的暗中袭击,徐经纬不禁心中火起,忽地拍出一掌。这一掌迅如奔雷,又是徐经纬在盛怒之中出手,当真锐不可当,浓烟中倏地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有人扑倒在地。
徐经纬一招得手,他心知想与卓大和段裕再次取得联系,事实上已经很困难,因为毒火教趁那阵浓烟,已全力发动阵式攻了过来。他心念电转,一面注意毒火教的攻击,不一会人已深入阵中。
这次徐经纬感到那四下的浓烟越聚越多,几乎已布满了方圆二、三丈之处。
尤其那些浓烟浮动迅速,不论他身形如何移位,那股浓烟仍然如影随形般的,向他涌至。这是令人伤透脑筋的事,因为人困在浓烟之中,等于置身在挨打的地步,主动权完全操之在敌。
这情形对徐经纬等三人来讲,是非常不利的,徐经纬心里明白得很,如果不设法驱散那一股浓烟,或是设法逃出浓烟笼罩之下,后果必然不堪想象。
徐经纬抑住焦虑的心情,凝立静思,霍地憬然而悟,心想:这些浓烟原就轻飘飘地随风浮动,人在浓烟中移位,带动空气,浓烟岂有不跟随涌至之理?
如果凝立不动,则浓烟必然会渐渐静止,说不定会随风上升或下降,这一来岂不可使浓烟轻淡了吗?徐经纬一想通这项道理,立刻静立不动,心想除非有人攻来,我就这样保持不动的姿态,看你们奈何得了我不?他一屹立静止,身畔的浓烟,果然变得柔和许多,不再激荡变幻令人摸不清方向。如此下去,要是毒火教的人乘虚攻人,静止的浓烟必然会有变化,徐经纬不是可以预先得知警告而有所防备吗?
徐经纬心智过人,他这一静立不动,使外层的毒火教徒一时之间,对他莫测高深,不敢轻举妄动。片刻之后,徐经纬四周的浓烟,已经静止下来,使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戒备着,一面筹思应该如何通知段裕和卓大的方法。忽然,他的右前方的浓烟又快速地激荡起来。徐经纬心知有人掩至,忙运力贯右掌,准备出手痛击掩来的那人。
他看准距离要发掌劈过去,修地传来段裕轻微的呼唤声。
徐经纬忙回答道:“段兄!你再向前走两步,我在这儿”
段裕讲道:“徐兄看得见我吗?”
徐经纬道:“看不见,但我知道作约略的位置”
说话之间,段裕和卓大果然相偕出现,又与徐经纬会合在一处。
段格问道:“徐兄刚才是以声音判断出我的位置的吧?”
徐经纬摇摇头,道:“不是!我另有方法!”
段极想了一想,仍然想不出徐经纬能在浓烟中辨认出他的位置之法,不觉问道:“徐兄另外有什么方法?”
徐经纬道:“人在浓烟中走动,自然带动烟雾,兄弟就是凭此判断出段兄的位置的!”
段裕恍然道:“原来如此!”
接着他以兴奋的口吻道:“既然有这个方法可辨识敌人的位置,我们只要以逸待劳,仔细注意四周浓烟的浮动,毒大教岂能奈何咱们?”
卓大亦道:“段裕说得也是,徐老弟认为如何?”
徐经纬道:“小弟正计划用以静制动的方法,来破除这个阵式!”
段裕问道:“徐兄的方法是”
徐经纬迅即接道:“咱们各守住一个方向全神注意岚烟的变幻,一发现有敌人欺近来,立刻就地发举攻他们,但却不要被诱离开自己的位置”
段裕道:“此法或许可行,不过主动仍然操在毒火教,我们仅能防止他们的偷袭,却无法脱困的,实非长久之策”
徐经纬道:“也不尽然,段兄试想,这股岚烟诚然又浓又密,但是它们能够历久不散吗?”
段裕恍然道:“小弟明白了!徐兄的意思是要咱们暂时稳住,等阵中岚烟飞散之后,再行设法脱阵,对也不对?”
徐经纬颔首道:“在下正是此意”
卓大道:“那么咱们就依言去做!”
卓大似乎从不反对徐经纬的决定,足见他对徐经纬信任之诚,至深至大。
段裕虽然觉得徐经纬的方法不够积极,只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段裕委实不能不依照徐经纬所指示的办法去做。
于是三个人均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自己的正前方,注意层层浓烟飘动的情形,以防备毒火教突施的暗袭。他们得到徐经纬所悟出的这个诀窍,毒火教几次利用浓烟的掩护所施的偷袭,果然都被识破,片刻之后,毒火教已有十数人受了伤。
那一股凝聚的浓烟这时果然变得淡薄许多,毒火教想靠它掩护,也越发困难。
卓大发觉透过浓烟找出毒火教掩进来的杀手,已不像先前那么困难,不禁高兴地道:
“徐老弟的方法真不错,咱们再等一会儿,大概就可出阵了”
段裕这时也信心倍增,不觉暗暗佩服徐经纬的判断。
毒火教突然停止利用浓烟掩护攻击,显然他们也看出阵式已成强弩之末,那一股浓烟已渐渐失去了效果。片刻之后,那股漫在阵中的浓烟,已开始谈了下来,困在阵中的徐经纬等三人,渐渐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
段裕不禁嘘了一口气,道:“这鬼阵法不破自解,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哈哈”徐经纬目注四方,冷冷地道:“段兄先别高兴,危险的还在后头呢!”
这时阵中浓烟已散得差不多,段裕闻言抬眼打量四下,但见毒火教的人仍然执看兵器,遥遥地将他们三人围困起来。
除了他们三人仍然被围之外,段裕实在看不出眼下的境况,比刚才浓烟未散之时更凶险。
是以他忍不住抬眼凝注徐经纬。
徐经纬淡淡地道:“毒火教的人正在重新调整阵式,适才那股浓烟奈何不了我们,这回他们使出的手段必定更加厉害,段兄千万不可大意!”
段裕正要说话,忽然发现毒火教的人取出一截截长长的竹管,吹了起来。开始时,竹管吹出来的声音,有点像高亢的笛声,渐渐地,声音由高亢而低沉,也由大而小,交织成一股极为难听的杂音。
卓大不禁讶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徐经纬道:“这是藏地魔音门的魔音”
段裕道:“藏地魔音门?他们怎会跟毒火教搞在一起?”
徐经纬耸耸肩道:“这个谁知道?”
段裕又待开口,竹管吹出的声音忽然转为呜呜悲吟,人耳凄凉,使人莫明其妙地打心底涌出一胜悲哀的滋味。
段裕惊道:“果然是藏地魔音门的魔音,而且出自魔音门四者老三哀尊者的杰作,,
藏地魔音门有喜、怒、哀、乐四尊者,他们擅长以魔音伤人,这竹管吹出来的声音,既是使人入耳心悲,那么出自哀尊者的杰作应该不会错了。
竹管吹出那哀怨的声音不一会儿使人再也忍受不住,卓大第一个被感染得老泪纵横,无端地悲泣起来。徐经纬心头亦觉使闷难舒,似乎很不得痛哭一场,虎目中泪光隐现,大有伤心哀怨之慨。段裕先是透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接着频频挥泪,哭得伤心已极。
站在阵外的毒火教白毒和黑毒,陪着一名硕大的僧人和一名妙龄红衣女郎,全神注视着徐经纬三人的反应。
那名高大的僧人,一张脸拉得长长的,眼皮微微下垂,愁眉苦脸的表情,好像有满腹的辛酸,使人一见之下,莫不兴出同情怜悯的感受。他身旁的那名红衣女子的模样,恰恰与他大异其趣:美丽天真的黛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丰盈适度的身材,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诱人已极。
而她的眉宇之间又一直充满着愉悦的笑容。他们两人站在那里,是那么不相配,只看得徐经纬大皱眉头。
这时只听白毒恭谨地对那怪异的僧人道:“哀尊者!你看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入阵抓他们三个人?”
哀尊者将马脸拉得更长,一副浩然欲泣的样子,用呜咽的声音道:“你不用急,反正东海水晶宫小红姑娘所摆下的回原阵,足以困住他们,多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最后,语音居然越加颤抖,就像伤心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名红衣女子却笑盈盈地道:“多承哀尊者看得起我们东海水晶宫”
她一开口说话,声音呖呖莺莺,使在场的人听在耳中,莫不有婉转悦耳之感。
顿了一顿之后,小红又崭然道:“哀尊者说得不错,咱们多等一会儿无妨,本宫的回原阵非比等闲,他跑不掉的”
黑毒看了白毒一眼,道:“是!小红姑娘既然如此嘱咐,咱们就多等一会儿,待哀尊者的魔音奏效,再人阵擒人!”
小红嫣然一笑,道:“只不知哀尊者的魔音什么时候可以奏效?”
哀尊者哭丧着脸,道:“等贫僧的魔音传脑,他们三人便会痛哭不止,理智尽失,最后昏迷不醒”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要费多久的时间,才能使徐经纬他们三人昏迷的话来。
小红很有耐心地又追问一句,道:“那要多久呀?”
哀尊者悲声道:“要,要一盏热茶的光景”
他舒了一口气,就像说出刚才那么短短一句话,令他甚觉痛苦的样子。
又道:“黑毒兄!请吩咐贵教弟子,多费点力气,将贫僧所传的魔音吹得响亮一些,那,他们三人就更禁受不住啦!”
黑毒迅速答应一声,旋即下令手下,拼力将那特制长竹管,呜呜地吹奏起来。一时之下,魔音靡靡,在阵中的徐经纬三人立刻压力大增,胸臆之间,尽是一片哀怨欲绝的伤心事,齐齐悲从哀来。
小红在回原阵外看到徐经纬他们三人,那种悲不自胜,情不由己的情景,愉悦地道:
“藏地魔音门的神功,当真教人开了眼界,依小妹看来,再有半盏热茶的工夫,他们三人就会昏迷了”
哀尊者道:“姑娘眼力惊人,的确再有半盏热茶光景,咱们就可抓人了!”
小红微微笑着说道:“咱们待会抓人之时,可别忘了大家的约定!”
白毒道:“姑娘放心!你们东海水晶宫要的是段裕,我们毒火教要抓卓大那小子,徐经纬则归藏地魔音门所有,讲好了不会有人异议!”
小红将眸光移向衰尊者,显然是要哀尊者提出他的意思。哀尊老干咳一声,道:“就这么决定,咱们说一不二,我们藏地魔音门要的只是徐经纬他语音才落,远处忽然铿锵一声,传来清远冷寂的琴音,使人心弦为之一震。
琴音锋地响过,四下倏地静了下来,十数名执着特制长竹管,吹奏魔音正起劲的毒火教弟子,不约而同地全停了下来。
他们兀自拿着长竹管,但脸色均一片迷惘,仿佛适才那一声琴音,将他们的心神迷住了似地。
小红道:“看!阵中徐经纬他们三人,似是清醒过来了”
众人齐将目光投入回原阵中,但见徐经纬他们三人已恢复了冷静,不再有刚才那种伤心欲绝的场面。
哀尊者急道:“不好了!有人破了贫僧的魔音神功!”
黑麦道:“这!这如何是好?”
小红道:“快!快吩咐你的手下,再将庭音吹奏起来”
黑毒拿服朝哀尊者瞧,只见哀尊者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吆喝一声,催促手下继续吹奏魔音。
那些毒火教的弟子,经黑毒这一吃喝,方始如梦初醒,怔怔地你看我,我看你。
黑毒心中大急,嚷道:“他妈的!你们这些混帐小子,吹啊!快快吹起回音呀!”
毒火教的吹手,这时才纷纷将长竹管凑进嘴唇,又呜咽地吹将起来。
黑毒嘘了一口气,道:“幸亏他们没忘了调子,嘿嘿”他于笑了两声,突然发现衰尊者和白毒,面无笑容地盯着回原阵瞧,就是一直笑盈盈的小红,此刻也表情严肃地凝视着阵中。
黑毒一想不妙,也将眼光移向徐经纬他们。
但见徐经纬他们三人跌坐地上,背靠背,表情安祥肃穆,仿佛入定的老增。
在这种情形之下,一望而知,徐经纬等人已经气宇神定,杂念尽除,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黑毒皱眉道:“哀尊者!那三个小子好像不怕你的魔音哩”
哀尊者眼圈一红,道:“他们定力虽强,但是贫僧不信他们有祛除庭音的能耐,咱们走着瞧好了”
黑毒道:“我看咱们不如一拥而上来得干脆”
白毒亦道:“是啊!咱们人多势众,干脆人阵抓人算了!”
小红倏地冷哼一声,道:“人多有什么用?但只段花那厮,咱们想抓他都不容易,何况还有姓徐的和姓卓的?”
哀尊者也冷冷地道:“敢请你们兄弟信不过贫僧的魔音和小红姑娘的回原阵?”
他的语气充满怒意,黑毒慌忙道:“没没有这回事,我们绝对信得过两位的安排”
白毒亦道:“就是呀!要不然我们兄弟何必找两位来帮忙!”
小红笑一笑,道:“那么你们就别出坏主意,等着抓人好了!”
她的脸上虽然笑意甚浓,但语气却不怀好意。
黑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有道是夜长梦多,如果如此拖延下来,姓徐的援手一到,咱们几个月来的心血岂不白费了吗?”
小红道:“难道大家都是饭桶吗?咱们出动了那么多人,如果抓不到他们三人,岂不无大的笑话”
她的话才说完,白毒倏地大声道:“你们看!阵中那三名小子,又已被魔音所动了!”
大家将目光凝注在阵中的徐经纬等人,果然看到他们三人,又已悲容满面,露出反常的神情来了。
哀尊者嘘了一口气,道:“这次或许可以抓人了!”
不料他一语未了,远处倏地又钻的一声,传来清晰的琴音。
哀尊者脸色大变,道:“这这琴声是怎么一回事?”
小红皱着眉道:“人家弹琴,干我们什么事?大师何必紧张?”
哀尊者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琴音,大有破除贫僧魔音的可能”
说话之间,阵中的徐经纬等三人,果然又恢复了常态,看得小红微微一震,道:“那琴音果真可以破除大师的魔音”
这时远处的琴声又重新弹起,琼瑶锋挣,人耳动听,使人心神为之一畅。
阵中的徐经纬舒了一口气,道:“幸亏成姑娘适时赶来,否则咱们三人今日断难逃出哀尊者的魔音”
段裕讶道:“会是成姑娘来了?”
徐经纬道:“一定是她!”
段裕凝神聆听那琴音好一会,微微颔首道:“确是成姑娘的扶渠琴所弹奏出来的琴音不错,否则不可能弹出如此天然意韵”
那琴音这时已完全压制了哀尊者的竹管魔音,使在场的人均沉醉在那优美的音色之中。
只听琴音如行云流水,越来越近,有时如天地般那么广,如风水之荡,有时如蜻蜓点水,粉蝶浮飞,轻盈清脆,有时更如钟鼓之巍巍,有金石之韵,浑如天成。
段裕不禁赞叹道:“成姑娘琴艺已达炉火纯青之地步,听那琴音的境界,温润调畅,清回忝韵曲折,立声孤秀,委实令人闻之赞叹”
徐经纬笑道:“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是古琴的特质,成姑娘这支琴曲确是把这种特质都表达出来了!”
他们完全陶醉在成如岑的琴曲声中,连毒火教、哀尊者及东海水晶宫人已完全退走,回原阵不破自解都还没发觉。
过了一会儿,卓大先道:“你们看!咱们什么时候跑到这鬼地方来的?”
徐经纬和段裕闻声打量四周,只惊得他们两人瞠目结舌,大为骇然。
原来他们自从被东海水晶宫的回原阵困住之后,根本没有走多远,但这时他们三人却同时发现置身在一片乱葬岗之中。
卓大讶道:“咱们明明在大鹏湾的渔村中被困住的,什么时候跑到这儿来居然都不知道!”
段裕道:“当然是咱们自己走来的”
卓大道:“咱们自己走来的?”
徐经纬笑道:“是呀!你以为有人抬着咱们来的吗?”
卓大摇摇头道:“自然不是被人抬来的,只是只是”
徐经纬很快地接口道:“只是怎么走来的,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也不对?”
卓大道:“是呀!难道你知道?”
徐经纬露出苦笑,道:“我自己也摸不清楚,不过我倒想起了一个解释”
卓大问道:“什么样的解释?”
徐经纬道:“咱们被回原阵困住之后,曾经与毒火教的人交过手,可能在闪躲挪移之间,不知不觉地移到了此地”
段裕接着说道:“嗯!当时咱们根本不辨方向,不知四周景物,所以移到此地来,连自己都未发现,徐兄这项解释似乎有点道理”
卓大正待开口说话,那琴音却倏地中断。
徐经纬讶然道:“一曲琴音未了,成姑娘居然不再弹奏下去,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时他们三人才发现哀尊者。小红和毒火教的人,竟然一个都不见。
徐经纬心底一震,道:“糟了,成姑娘处境可能已相当危险,咱们快去看看!”
说罢徐经纬转身就要走,卓大诧异地道:“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徐经纬指指海边的方向,道:“琴声自海边传来,咱们自然朝那个方向寻过去!”
段裕却道:“成姑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就算是毒火教的人倾巢而出,也未必伤得了她,徐兄,咱们还是赶往海边搭船要紧”
徐经纬坚决地道:“不行!成姑娘人孤势单,纵使有一身绝高的功夫,毕竟毒火教的人多,何况又有藏地魔音门的哀尊者,以及东海水晶宫的人助阵,咱们非去看看不可!”
他说得又急又快,一口气将话说完,人已纵身向边奔了过去。
这一来段裕连劝阻的机会也没有,只好紧跟徐经纬之后,和卓大两人追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海边,”但见大海茫茫,沙滩上却一个人影也不见。
徐经纬住脚打量一下,透出诧异不解的表清道:“怪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卓大和段裕也已跟了上来,卓大道:“咱们会不会弄错了方向?”
徐经纬道:“不可能如此,因为琴音明明是从这海边传出的!”
段裕也道:“是啊!这该如何解释呢?”
徐经纬站着思忖一会,突然发现有两名壮汉从前面奔了过来。
那两名汉子奔行的速度相当快,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了徐经纬他们三人的面前。
徐经纬正想开口请教那两名汉子,不想左边那壮汉却先开了口,道:“敢问三位之中,可有姓段的壮士?”
段格接道:“你们找性段的干嘛?”
那先前说的汉子,恭声道:“有人请他移步上船一叙”
段裕道:“是谁?”
说话的汉子抬起眼来,神情突告冷峻,很机警地凝思一下,才道:“阁下如果是段裕,在下才能说出是谁来,要不然阁下没有必要知道”
段裕哈哈一笑,道:“你怕有人冒充段裕,骗你说出那人的身份,对也不对?”
那人爽快地道:“不错!”
段裕道:“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过,本人若是有意冒充段裕的话,适才你前来搭讪之时,本人早已一口承认,何需等到现在?”
那人却道:“不然!阁下刚才若是一口承认自己是段裕,在下却未必就会相信”
段裕皱眉思忖一下,道:“你的话有道理,因为本人若是段裕,在不清楚你们找他的意图前,自然不会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顿了一顿,又很快地接下去道:“然而本人刚才要是迅即说出我是段裕,你们心中必然也会信了一半,是也不是?”
那人眸中透出诧然的表情,思忖一下才道:“这为什么?”
段裕道:“第一,你们虽然没有见过段裕,但要你们前来寻段裕的人,必然见过,而且已经将段裕的容貌向你们仔细描述过,所以你们一发现我,便知道上前搭讪,本人这话没错吧?”那入道:“当然没错,否则我们怎能找到你们?”
段裕笑笑又道:“第二,命你们来此的那人,必定也知道我们三人结伴而行,而且出现在大鹏湾一带,要不然你们不会到这海滩寻人,是也不是?”
那汉子迅即道:“是的!我们是奉派到这儿找段裕的!”
段裕道:“这就是啦!那么刚才你见面问起之时,本人若是自承我就是段裕,难道你还会有什么怀疑的吗?”
段裕的容貌。行踪,既然都与那汉子所知的吻合,那汉子当然不会有所怀疑。
因此他忍不住点点头,道:“那么阁下就是段裕了”
段裕反问道:“你认为本人是不是?”
那汉子道:“应该不会错”
段裕迅即道:“那么你将那位想见我的人说出来”
说了大半天,段裕为的是使那汉子相信他自己没找错人,目的原来还是要那汉子说出难支使他来的。
由此可见,段裕这人行事之谨慎,心计之高明,非常人可比。
那汉子果然忍不住说道:“是唐姑娘命我来此的”
段裕问道:“哪一位唐姑娘?”
那汉子道:“唐宁姑娘”
段裕讶道:“唐宁?她什么时候到这大鹏湾来的?”
他说话之时,目光移向徐经纬,示意徐经纬注意唐宁突然出现在大鹏湾那汉子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却不知唐姑娘什么时候驾临大鹏湾”
从那汉子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唐宁的身份特别,那汉子仅是一名下属,他不知唐宁什么时候到大鹏湾来之事,是可理解的。
徐经纬突然插言道:“你是三花令的弟子?”
那汉子摇头道:“不是!”段裕又问道:“那么你们是四川唐门的弟子了?”
段裕心想:“唐宁目前住在三花令,西天目山总坛,这汉子如果不是三花今的弟子,那么应该是四川唐门的人,因为唐宁本来自四川唐门。”
不想那汉子又摇头道:“我们也不四川唐门的人”
这就令人不解了,段裕心里头突然对唐宁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忖道:“想不到唐宁这丫头如此莫测高深,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心中一有如此不安,段裕顿时恨不得快点与唐宁见面,当下说道:“你们带我去见唐姑娘”
那汉子道:“好!请随我来”
他发现徐经纬和卓大也有随他前去会见唐宁的意思,忙又道:“唐姑娘嘱咐只见段裕一人,两位可不必跟来了!”
卓大怒道:“谁稀罕见那丫头!”
徐经纬道:“段兄请借一步说话!”
段裕打住去势,朝徐经纬走过去,两人离开那两名汉子。
徐经纬道:“段兄决意去见唐宁,兄弟自然不便反对,但有一事兄弟不能不说在前面”
段裕问道:“什么事?”
徐经纬道:“有关前往海龙会的事,难道想半途退出?”
段裕笑道:“放心!小弟决计不会半途退出,小弟一定陪徐兄前往海龙会”
徐经纬讶道:“但是!咱们先得找成姑娘,看看是不是碰上了危险,然后赶到码头搭船,你这一去找唐宁,耽搁了怎么办呢?”
段裕指着不远处那一片茫茫大海,道:“徐兄!潮水已退,咱们非等子时过后,是出不得海的,此刻离子时尚有四、五个时辰,我答应无论如何,在今夜子时之前必定赶回,可以吧?”
徐经纬道:“小弟就是要你这一句话,行!你请吧!”
段裕抱一抱拳,举步迎向那两名带路汉子,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至于成姑娘,小弟一直认为她不会有危险,就是碰上什么凶险,以成姑娘之才智武功,不用我们操心,也必定能化险为夷。”
徐经纬道:“成姑娘之事,段兄暂且可以不必管,兄弟自有道理,不过段兄今晚子时之前,务必要赶回来!”
段裕道:“一定!但咱们约在什么地方碰头?”
徐经纬道:“就在今午咱们吃饭的那家茶楼”
段裕道声“好”将身上的奇形兵器挂好,旋即转身与徐经纬作别,随那两名汉子而去。
卓大等段裕走远之后,问徐经纬道:“我们两个人此刻去找成姑娘了吧。”
徐经纬拿眼注视那渐退渐去的海潮,道:“是的!反正今午已错过潮涨之期,只有等待子时过后了!走!我们找成姑娘去!”
说着正要转身,前面倏地蹄声大作,奔来四匹骏马,四名配刀骑士,眨眼间已来到徐经纬面前。四匹马宛如一阵狂现,迅速卷到,但见扬起一阵沙尘,徐经纬抬眼处,那四名骑士巴勒马走在面前,用冷眼直向他和卓大瞧。
徐经纬心里有气,道:“四位壮士有何贵子?”
中间一名干瘦中年汉子,咳了一声,道:“请问哪一位叫徐经纬?”
徐经纬道:“在下便是!”那中年汉子皱眉道:“你真是徐经纬?”
徐经纬冷笑道:“你不信?”
中年汉子向他的三名手下以目示意,四个人一齐下了马,将马儿交由一人拉起,其余三人则同时拉出了兵器,缓步走向徐经纬。
他们三人来势汹汹,使徐经纬为之一怔,道:“敢情你们是找碴儿来的?”
为首的那名枯瘦汉子冷冷道:“正是!你亮兵刃吧!”
徐经纬淡淡一笑,道:“在下从不携械,你们尽可动手,不过,在动手之前,你们以不能将身份门派告诉在下?”
那汉子扬扬手中长刀,道:“你试试我们的身手,不就知道了吗?”
徐经纬怔了一下,那为首汉子已招呼他的同伴道:“伙计!并肩子上!”
其余三人答应一声,立刻舞动长刀,随那名瘦骨鳞峋的为首汉子,冲向徐经纬。
徐经纬不觉退了一步,左侧那人倏地长刀一抡,发出一股洪洪刀风,用力砍下。
他的刀法极为诡异,砍下之势非劈非剁,但其式甚速,有如江河下泻,怒瀑倒悬,叫人为之眼花缘乱。
徐经纬仍不知对方这一招的来历,不敢妄拆,忙又退了一步。
但是第二名敌人却在他后退问避第一刀之同时,吆喝一声,猛然拦腰攻到。长刀金光夺目,夹杂着刺耳的破空之声,徐经纬不用回顾,也知道这一刀势非寻常。换上普通武人碰上这一砍一扫的联手夹击,要化解还真不容易。可是徐经纬身怀蟹行八步绝代武技,而昔日昙光大师研创这套武技之时,正是最重视闪躲敌人联手夹击之法。
因此徐经纬只轻轻挪身移位,人已脱出长刀威力之下。那为首的汉子愣厂一下,打个手势要他的同伴停止攻击,道:“阁下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他们极力推荐你”徐经纬道:“谁极力推荐本人?推荐本人干什么?”
他口中虽然连续提出了两个问题,但心里却忖道:“这些人一定是来自海龙会的吧?”
那瘦高汉子道:“你的问题等逃出我们的攻击再知道不迟,阁下准备接招吧!”
他说话之时,缓缓将长刀提在左手,然后用右手解开长袍的带子,脱下了长袍,露出一身怪异的服装。他的三名同伴,这时也如法炮制,纷纷将长袍脱下来,摔在沙滩上。
但见他们四个人均是一身宽袖长衫,袖口绣着一个白色标志,除了那为首之人的领口绣两条黄边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身黑色。他们的衫裤与中上女子所穿的裙子极其相似,使人看来有点不伦不类之感。
徐经纬见状忖道:“这四个人的衣着装束,与中土大不相同,看来他们必非大汉华胃,他们是谁呢?”徐经纬一念及此,脑筋略略一转,登时恍然而悟,开口道:“你们是东瀛武士?”
那瘦高汉子发出桀笑声:“阁下眼力不错,我们兄弟四人正是来自扶桑三岛,本人叫龟太郎!”
他如果不承认自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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