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那是因为朱绮美已运功稳住小舟,还以为那是由于自己脚不沾地,浮在水中无法发挥全身力气之故。
于是他闭口调息一会儿,奋力用双手向小舟底部须去。
可是他倏觉一项落空,小舟居然向前划了出去。
彭老大征了一怔,两手伸出水面。
朱绮美早已预料有此一着,她将小舟一划而开,长剑迅即出手,彭老大想缩手回来,已经太迟了。
长剑一击中的,彭老大的右手腕登时连皮带骨,应声而断,痛得他差点昏倒。
朱绮美桨双将一划,探手揪住彭老大的领口,略一用力,庞大无比,壮如一头小牛的彭老大,居然被她这一提,提上了小舟。
这时彭老大已经昏昏沉沉,朱绮美快速地出手点住他的三处穴道,一面阻止他断腕的血流出来,一面冷冷地说道:“姓彭的!你可要识相点!”
彭老大冷汗直冒,痛得只差渡有叫出声来。
朱绮美让他缓了一口气,才又道:“你如今撞在我的手里,如不乖乖听话,还有罪受,不相信你走着瞧好了!”
彭老大握住断腕的血管,有气无力地道:“姑娘作何故赶尽杀绝,咱们夙昧平生,彭某自认未曾得罪过姑娘,姑娘你”朱绮美叱道:“废话少说!你忘了不久之前,将我大哥打进水里吗?咱们是一报还一报!”
彭老大略然无语,但他的表情却仍然充满不服气的味道在。
朱绮美哼了一声,道:“呆一会儿我大哥回来,看你还服不服气!”
彭老大忍不住问道:“那名水性奇佳的小伙子,就是被我打落水中的渔人?”
朱绮美道:“你的记性也太差,不错!只是现在咱们已宾主易位,你总不能再逞凶了吧?”
彭老大被讽刺得脸色更白,他真万料不到适才一时性起,得罪了这一对男女,此刻竟然成了他的克星。
这时他才发现坐在他面前的朱绮美,不但人长得美丽极了,而且具有一流的武功,与她那一身村姑打扮,极不相衬。
彭老大一时恨自己看走厂眼,道:“姑娘像是有意来招惹本会的,是也不是?”
朱绮美反问道:“你以为你们海龙会没人敢惹?”
彭老大道:“当然不是没人敢惹本会,但是这种人毕竟少之不少,除非大有来历!”
朱绮美道:“你想拿话套出我们的来历?”
她一语道出了彭老大的心意,彭老大只好大胆据实问道:“姑娘只不知道出身哪一个门派?”
朱绮美道:“我还没打听你的消息,你倒先盘问起来了?”
彭老大想起目前自己身处的局面,不觉尴尬地垂下眼,道:“原来姑娘早就打算要擒住本人。”
朱绮美道:“笑话!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事的?”彭老大态度突然转为倔强,道:“本人早该猜出姑娘是三花令派来的细作”
朱绮美道:“是又怎么样?”
彭老大道:“姑娘既然是三花令派来的人,那么就休想自彭某口中得知一言半句的消息!”
海中‘哼”一声,倏然冒出徐经纬,插言道:“你先别讲得如此把握,我们要你说你非说不可,只不知你信也不信?”
彭老大用充满惊讶的目光盯视着徐经纬,他惊疑的原因,是因为徐经纬人在水里边,竟然可以听见他适才对朱绮美所讲的话。
这时徐经纬已翻上了小舟,正好坐在彭老大的背后,与朱绮美一前一后地将彭老大围在中间。
他抹去脸上的水珠,道:“你们海龙会一共有多少具潜龙器?”
彭老大不料他会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好像看准他非回答不可的样子,一时之间,竟心下大乱,不知该保持缄默,或跟他胡扯。
徐经纬似乎不计较彭老大回不回答他第一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又道:“据本人估计,你们海龙会的潜龙器,不会超出十具,也可能只有三、四具左右而已,对也不对?”
彭老大露出钦佩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经纬像是胸有成竹地道:“这潜龙器是利用罕见的海螺制造而成的!”
他指着彭老大背后的那具潜龙器,又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一个潜龙器是用三种不同的海螺配成,可以使你在海底潜望、呼吸,对也不对?”
彭老大道:“潜龙器如不能助我在海中港望呼吸,我岂能比常人潜泳更久?”
徐经纬道:“这当然是潜龙器设计的目的,但问题在设计之时,倘若没有那三种罕见的海螺,这潜龙器也发生不了效果,对也不对?”
彭老大得意地道:“这是我们老神君的杰作,不错,当初他老人家设计这潜龙器之时,一共采用了百余种海螺,最后才完成这一种最理想的杰作。”
徐经纬沉吟一会儿,道:“让我想想看,这三种海螺是何名称?”
他目光凝注在彭老大背后的潜龙器,一面在脑中思索。
彭老大嘴角则含着不屑的微笑,道:“这三种海螺来头可大,有的人一生也难得见到一种,你能叫出三种来,我彭某便服了你!”
徐经纬突然张口道:“服了我便怎样?”
彭老大怔了一怔,反问道:“你待怎样?”
徐经纬道:“这样好了,我们不如来赌上一睹,如何?”
彭老大愣了一愣,道:“我们拿什么作赌?”
徐经纬道:“假使我猜得出你那潜龙器三种海螺的来历,就算你输,否则算你赢,如何?”
彭老大想了一下,道:“输了便怎样?赢了又如何?”
徐经纬笑道:“输了的话,你对我所问的问题都要据实回答,赢了,我立刻放你走路,决计不为难!”
彭老大心想:“这条件还算公平,但是你小子既然敢开出来,就表示你有绝大的把握,换句话说你必然早知道那三种海螺的来历。你找老子赌,老子岂不是稳输无赢的吗?”
他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本想不理会徐经纬,但心中却又禁不住那一份好奇,只不知道这姓徐的如何一眼看出那三种海螺的来历?
须知海龙会的会主老神君,为了搜集配制潜龙器的三种海螺,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人力,才摸清那三种海螺的来历,如果徐经纬一眼认出,他的能耐岂不太惊人了吗?
彭老大越想越不服这口气,当下道:“咱们说话算话吧?”
徐经纬道:“哪有说话不算的道理,你考虑好了没有?”
彭老大又忖道:“妈的,跟他赌一赌也无所谓,横竖输了他,待他问我话之时,我设词骗他,他也未必知道我会扯谎。”
当下彭老大清清喉咙,道:“好!本人偏不信邪!”
徐经纬问道:“你决定一赌了?”
彭老大点点头,于是徐经纬伸手要彭老大将背上的潜龙器卸下来交给他。
徐经纬将潜龙器拿在手中,凝神注视,眉尘不觉打了结。
他注视了一会儿仍不开口,坐在对面的朱绮美不由得略感紧张,心想徐经纬不知能不能认出那海螺的来历。
片刻之后,徐经纬终于指着最下边的那个大型海螺,道:“这海螺必是装气用的,对也不对?”
彭老大道:“不错,你知道是什么名称?”
徐经纬道:“乍看起来,有点像千年龙宫贝,但事实上又不是,让我仔细看看!”
说着徐经纬又闷声不响,彭老大忍不住道:“老实告诉你,那海螺确不是龙宫贝,你用不着在那上面花脑筋。”
徐经纬微笑道:“你用不着替我担心,龙宫贝看来虽然也是锤型,但开口三处有一道深痕缺口的,极易辨识,我不会看走了眼!”
他歇一下又道:“你那潜龙器上装气用的海螺,定然是大钟螺!”
彭老大讶然道:“钟螺近海到处可见,你怎么扯上它?”
徐经纬道:“不然,像你潜龙器上的钟螺,则非远至西洋打捞不可,对也不对?”
彭老大竖起拇指道:“阁下的确见多识广,居然连那大钟螺的产地也知道,本人亦不必相瞒,本会潜龙器所须的大钟螺,都是红毛蕃人自西洋带来的!”
徐经纬道:“这种罕见的大钟螺,我在数年前见过一个,也是红毛蕃人自西洋带来的,因此印象极深”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要找到没有碎缝蛀口钟螺已然极不容易,足见贵会所采用的大钟螺更是精选之上品,只不知是也不是?”
彭老大道:“一千个之中能找到一个可供合用可说异数!”
徐经纬颔首道:“此言不假!”
他沉吟一会儿,又道:“至于此潜龙器中间那个海螺,谅必是装在脸部,以供吸气及潜望之用。”
彭老大道:“可以这么说!”
彭老大对徐经纬显然已心生顾忌,因此不愿将潜龙器的构造讲得太清楚。
徐经纬微微一笑,道:“本人对你的潜龙器并无兴趣,你大可不必隐瞒,何况就算本人晓得潜龙器的构造之法,也未必就能找到合用的海螺,对是不对?”
彭老大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阁下神通广大,是彭某平生仅见之年轻高人,有谁知道阁下有没有办法弄到那些海螺?”
徐经纬笑道:“闲话少提,本人已经想起中间那海螺的来历”
彭老大焕地涌起一股紧张的寒意忖道:“这小子如此高明,老子一生杀人无算,偏偏会对他生出怯意,只不知是何原因?”
他正在胡思乱想,徐经纬却道:“姓彭的!那海螺可是大香螺?”
彭老大大为震惊,道:“阁下也知道香螺有大小之分?”
徐经纬道:“何止知道而已,本人还知道那大香螺产自何处,但不知你信也不信?”
彭老大忍不住想点头表示他相信,但是他还是强忍下来,端坐不语。
只听徐经纬又道:“近海香螺颜色较淡,也不像你那粒香螺如此之大,本人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东瀛有此货色!”
彭老大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若非我亲耳听见,亲自碰上,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如阁下这么博学多闻!”
他的言表很自然地流露出钦慕之情,原先对徐经纬的敌意,在这一瞬间里已消逝无踪。
徐经纬看在眼内,道:“至于最上面那粒海螺”
彭老大突然插言道:“我深信阁下必然知道它的来历,不说也罢!”
徐经纬道:“那可不行,咱们有赌在先,我不说出来,你岂会服输!”
彭老大道:“坦白讲,我此刻早已认输!”
朱绮美道:“那么纬哥何必再多费一番唇舌呢?他认输不就行了吗?”
朱绮美怕徐经纬输在最后一次猜测之上,虽然她相信徐经纬第三次也有猜对的把握,但她认为不必猜就不必猜,来得稳当。
徐经纬却不然,他要彭老大输得心服口服,因此仍然很仔细地端详潜龙器上面的那一粒有斑点的锥形海螺,一面思忖它的来历。
朱绮美有点紧张,道:“你猜它干嘛?”
徐经纬愣了一愣,道:“我为什么不猜?”
朱绮美道:“彭老大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徐经纬问道:“彭老大,你确已认输?”
彭老大道:“阁下连来自西洋的大钟螺,以及从东瀛运来的香螺都认得出来,我不认输行吗?”
徐经纬原来已被那海螺难倒,闻言脑中倏地掠过一种印象,心想这粒海螺原来是近海底物?他迅即将思路集中在近海各种海螺之.上,但是仍然想不出那海螺是何来历。
虽然如此,他还是说道:“彭老大,你不必此刻就认输,凭良心讲,这最后一粒海螺,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彭老大道:“那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像这么大的,以前你见过,必然都很小”
徐经纬恍然道:“原来如此,这种海螺敢情也像钟螺一样,大小相差极大!”
他靠近彭老大,仔细注视那螺上的黑色的斑点,只见那黑点排列得甚是整齐,配上那白底螺身极为醒目。
他想了一想,道:“真不相信佛螺的大小相差如此之大,如非亲眼目睹,说来令人难信!”
彭老大道:“对了!这粒正是大佛螺!”
他抬眼又问道:“阁下谅必知道什么地方才有如此之大的大佛螺吧?”
徐经纬道:“据说闽海东方的东夷之岛,才有如此之大的大佛螺,但本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彭老大道:“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见的都是死螺,还没有见过活螺,直到我们老神君派人自东夷之岛采回来,方始看到活的大佛螺。”
朱绮美道:“海螺还有死活之分啊,这应该如何辨别?”
徐经纬解释道:“所谓活螺,就是采捕上来之时,本来连壳带肉的。待挖掉螺肉,剩下来的外壳,就是活螺。”
朱绮美恍然道:“我明白了,如果采捕上岸之时,只有外壳而没有螺肉的话,那就是死螺了,对也不对?”
徐经纬道:“对的!因为它早已死掉烂掉,没有了生命之故。”
朱统美道:“原来有这些道理!”
徐经纬道:“你不妨试想一下,像彭老大那具潜龙器那么大的佛爆,已是千载难睹之物,更何况还是活佛螺,足见那潜龙器配制之不易!”
朱绮美道:“这么说,我倒非弄一个潜龙器不可了!”
她突然向彭老大杨扬手,又道:“拿来!”
彭老大诧然道:“姑娘要拿什么东西?”
朱绮美道:“潜龙器呀!我要的是你那具潜龙器!”
彭老大面有难色地道:“这姑娘!彭某万难答应,因为失去了潜龙器,彭某绝无活命的机会!”
朱绮美哼了一声,道:“可是你现在不将潜龙器交给本姑娘,立刻就得身首异处啊!”彭老大脸色一变,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徐经纬,双目里充满求救的神情。
徐经纬还没有说话,朱绮美却又道:“你别巴望纬哥会替你解围,还是乖乖地将潜龙器拿出来吧!否则的话”
“铬”的一声,朱绮美拔剑出匣,大有一剑杀死彭老大之慨。
徐经纬终于出声道:“绮妹!不要乱来!”
朱绮美唤道:“他不给,我便一剑结果他,谁叫他输了不认账!”
徐经纬道:“什么输了不认帐?”
朱绮美道:“姓彭的不是答应过吗?你猜得出潜龙器上那三个海螺的来历,他就听咱们的话,可是他现在就不听!”
徐经纬搔搔头道:“绮妹,咱们只要他据实回话,你强要他的潜龙器似乎不大公平!”
朱绮美道:“如何才算公平?”
徐经纬道:“我侥幸猜出那潜龙器上的那三个海螺来历,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必占人便宜,只要彭老大据实回答本人三个问题,咱们就算扯平,立刻放他走路!”
彭老大闻言一阵惊喜,朱绮美却蹩起黛眉,诧然问道:“就这么简单?”
徐经纬道:“不错,就这么简单!”
他不待朱绮美同意,便向彭老大道:“你同意不同意?”
他赢了赌约,又自动将问题限制至三个而已,彭老大哪有不同意之理,心想:“反正人落在人家手中,就是没有输掉赌约,也不能不任凭人家处置。”
一念及此,彭老大当然不敢讨价还价,迅即点了点头,道:“彭某完全同意”
十多丈外,还有四个海龙会的手下,向他们的小船游了过来。
很显然,那些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死于朱绮美的创下。
因为,风浪太大,那些人的听觉和视觉,都受了很大的影响。
徐经纬驾着小舟,围着那些人飞快地绕了一圈,那些人中,两个死于朱绮美的创下,两个被徐经纬生擒,并点了穴道。
朱绮美讶问道:“纬哥,你不是说过,只留一个活口的吗?”
她这一声“纬哥”叫得好自然!
听得徐经纬心中甜甜的,道:“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朱绮美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先问口供,然后,借用他们的衣服和号牌,混进海龙会去,不来方便得多吗?”
朱绮美点点头道:“对!对”
一声劲叱,划空传来道:“对个屁!”
只见十多丈外,一叶扁舟,乘风破浪而来。
徐经纬一怔道:“这嗓音好熟。”
话声未落,那小船已到了三四丈之外,小船上只有一个人,赫然就是那酒量奇大,一般人都认为他就是逍遥汉陆而的胖子。
徐经纬苦笑道:“老前辈,原来是你”胖子一手操舟,徐徐地靠拢,一面却咧嘴笑道:“小两口儿比我老人家还要逍遥自在啊!”接着,又笑问道:“小伙子,你以为我老人家是谁?”
徐经纬道:“难道你不是逍遥汉陆老前辈?”
胖子点点头道:“是的,我就是逍遥汉陆而,但我不希望你们叫我老前辈。
“那该怎么叫法呢?”
“你们叫我胖子,我叫你们小子,丫头,这样,两不吃亏。”
徐经纬笑道:“看来,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而道:“这才对我的胃口,否则,我才不理你们哩!”
徐经纬道:“胖子,你准备去哪儿?”
“我是专程赶来救你们小两口的。”
“救我们?”
“不错!”
陆而笑问道:“你们不是想混进海龙会去吗?”
“是啊!”“年纪轻轻,就这样去送死,多可惜!”
“胖子,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陆而道:“我要是小看你们,才不跟你们这些娃儿订交哩!”
接着,又笑问道:“你们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朱绮美娇笑道:“不愿意的是大笨牛。”
陆而道:“那么,掉转船头,回到岸上后,我再跟你们详谈”
“这两个人怎么办?”
徐经纬指着那两个海龙会的人问。
陆而道:“丢下海去喂王八”
沙滩上,一艘废弃的渔船旁,三个渔人装束的人,正登上废船中,那正是逍遥汉陆而,徐经纬朱绮美三人。
陆而首先坐在船板上,笑道:“这儿视界开阔,不怕有人偷听,不论说甚么,咱们可以毫无顾虑了。”
徐经纬。朱绮美二人也在他对面坐下之后,陆面才接着问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心中有很多疑问,现在,可以尽管问了。”
徐经纬道:“胖子,方才,你为甚么说我们去海龙会是去送死广陆而道:“你们知不知道,摇花翁余泛,目前也正在海龙会?”
“啊”
“那么,你们这一赶去,岂不是嫌命长了?”
“身为武林三尊之一的摇花翁余泛,怎会去海龙会呢?”
“我也算是武林三尊之一,但我却跟你们这些小娃儿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经纬苦笑道:“这个”
陆而打断他的话道:“现在,我问你,海龙会和五部帮的后台老板是谁?”
徐经纬道:“胖子,我正想问你哩!”
“是余泛。”
“余泛?你是说,海龙会的后台老板是余泛?”
“不错!”
“那么,五船帮呢?”
“也是余泛。”
“那怎么可能呢?那两个组织,是水火不相容的呀!”
陆而道:“这正是余泛的高明之处啊!”徐经纬道:“他是故意这么做,让别人发生错觉的?”
“不错,不但让别人发生错觉,他们自己人也同样地被蒙在鼓中。”
“这么说,海龙会、五船帮,也不知道真实内情?”
“是的,他们各自以为自己获得余泛的支持,而想将对方并吞,必须这样火拼起来才逼真。”
“这样自相残杀,对余泛有甚么好处?”
陆而道:“反正死的是别人,而且都是一些小峻罗、对他的实力不发生影响,而他却一俟时机成熟,才向双方的首脑说明真相,两个组织,立即可以统一运用,明白了吧?”
朱绮美插口道:“我还是不懂。”
陆而道:“有句话,叫树大招风,你们懂吗?”
朱绮美道:“哦!我明白了。”
“说说看!”
“这是说,如果让人家知道这两个组织都是余泛在幕后主持,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嫉妒,招致不必要的损失。”
陆而点点头道:“余泛正是这意思,”
“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还配称为武林三尊中的人物吗?”
他一顿话锋,又道:“其实,知道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哩!”
朱绮美娇笑道:“那我要考考你啦!”
“你尽管问。”
“目前还没正式活动的那个军旗盟,又是谁在主持?”
“还是余泛。”
“又是余泛?”
“不过,盟主却是余泛的儿子余宏。‘’
徐经纬插口道:“看起来,军旗盟才算是余泛的核心组织?”
陆而晤了一声道:“不错。”
徐经纬道:“余泛年纪一大把了,位列武林三尊,为甚么还要在暗中掀风作浪呢?”
陆而道:“人的欲望是没止境的,武林三尊也不是天下第一人,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开创一番唯我独尊、世代相传的事业,又何乐而不为?”
徐经纬一惊道:“难道他想夺取大明的江山?”
陆而道:“你小子猜中了。”
徐经纬道:“如果结合军旗盟、海龙会、五船帮这三股势力,再加上倭寇的外援,这股实力可的确是够瞧的。”
“可不是。”
玩世不恭的陆而,居然长叹一声道:“皇帝老儿只相信奸臣和太监。”
他的目光凝注朱绮美道:“你那老子的被退而自杀,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朱绮美。徐经纬二人,都长长地叹了一声。
陆而道:“至于武林中人,有力量和余泛一较雄长的人,如少林寺的道弘大师,已于十五年前闭关,不过问江湖中事;针神曲圣,则因他们那个宝贝女儿的倒行逆施,气得遁迹深山,剩下我这个亦正亦邪的逍遥汉,虽然有心做点好事,却有孤掌难鸣之感”
朱绮美忽然截口道:“有人来了。”
箭远外,一个渔家女挽着一只竹篮,徐徐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陆而向那渔家女凝注了一下道:“那丫头是你的师姊成丫头。”
他口中的“成丫头”指的是擅长以琴音却敌的成如岑。
朱绮美注视了一下道:“不错,看那走路的样子,的确是我师姊。”
陆而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朱绮美笑道:“胖子,是你约她来的?”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我还另外约了人呢。”
“还有谁?”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成如岑已到达他们身边,一面含笑招呼,一面放下手中竹篮,道:“胖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竹篮中有一大竹筒酒和一些菜肴,陆面“咯咯,咕喀”地灌了一阵之后,才笑道:
“好!你丫头很能干!”
成如岑扶着朱绮美坐下之后,娇笑道:“胖子,能于二字,我是不敢当,但目前,兵荒马乱,在这偏僻的海边弄这些吃的,可的确不容易。”
陆而笑道:“丫头,不用表功了,说!希望一些什么?”
成如岑道:“自然是你那些不传纶学呀!”
陆而道:“那没问题,我的不传绝学,你们三个娃儿都有份。”
成如岑道:“那我先谢啦!”
陆面道:“这算不了什么,该谢的还在后头哩!”
“此话怎讲?”
“我还特别替你物色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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