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了武林三尊。
因此,尽管石洞中阴暗得很,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曼光大师脸色白里透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c
昙光当然也看到了徐经纬,他强忍着无边痛苦,连连挥手道:“快出去待会再来”
徐经纬连忙道:“不!师父,我已取得解药”
“哪儿来的解药?”
“师父,先解除剧毒之后,我再慢慢告诉您”
说着,他不由分说,已取出配好的药丸,给昙光喂了下去。
而且,立即右掌贴上乃师背后的“灵台”大穴,以本身真力,助长乃师体内药力的发挥。
毒娘娘上官倩所开的处方调制的药丸,倒真是很有效。
不到袋烟工夫,昙光的痛苦已由逐渐减轻而完全消失无踪。
当徐经纬将别后经过,以及目前的江湖情况详细地说明之后,景光却深长地一叹道:
“孩子,我这个徒拥虚名的师父,算是生爱你的了。”
徐经纬正容道:“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徒儿不会有今天。”
昙光苦笑道:“话是不错,但严格说来,一切都得归功于你的福绕深厚才对。”
不等他接腔,又立即接问道:“孩子,你还马上要赶回嵩山去?”
徐经纬点点头道:“是的。”
是光道:“那么,我不耽搁你了,你立即启程吧!”
徐经纬道:“我想跟师父一起走。”
昙光笑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师父在中途发生意外”徐经纬连忙道:
“不!师父,我的意思,是想请师父趁机多指点一些本门武学。”
昙光笑道:“傻小子,不要在师父面前来这一套,你已毋须我指点,我也不必要你来照顾,你该明白,这些年来,我的功夫并未放下,任何情况之下,我自信有力量足以自保。”
徐经纬讪然一笑道:“师父”
昙光道:“别说了,快点走吧!如果由于你的行程延迟,再使本门发生意外,那我就罪孽深重啦!”
徐经纬只好站了起来道:“那么,师父几时动身?”
昙光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会很快赶去。”
破晓时分。
兼程急赶的徐经纬,已进入闽赣交界处的武夷山山区。
对一个仆仆风尘的旅人来说,目前这晨光,已经是够早的了。
但俗语说得好: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此时此地,居然还有比徐经纬更早的人。
晓色迷蒙中,只见山径旁居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依偎着,喝喝细语。
那是军旗盟的第一副盟主段裕,和四川唐门的八小姐飞红袖唐英。
唐英和段裕在一起,本不足为奇,但此时此地,不期而遇,可就太不寻常了。
因为,据徐经纬所知,段裕正在登封坐镇,策划突击少林寺的事宜,他要和唐英亲热,随时随地都可以,怎会于这“军书旁午”之际,迢迢千里地跑到这武夷山的山区中来?这情形,固然使徐经纬纳闷,同样地,段裕和唐英二人也殊感惊讶。
由于他们双方都是艺高人胆大,并未掩饰本来面目,因而触目之下,双方都是一目了然。
徐经纬“咦”了一声,一勒马恒,停了下来。
段裕一征之下,冷然一笑道:“徐经纬,对你我来说,似乎天地太狭小了一点”
徐经纬端坐马上,淡然一笑道:“是啊!我也有此同感。”
段裕徐徐站了起来,道:“听说你的功力,日长夜大,今宵,啊不!现在已经天亮了,应该说是今天才对,今天,我要好好的称称你的斤两。”
“在下舍命奉陪。”
“希望莫使我失望,”
“保证不会。”
说话间,徐经纬已飘身下马,像一片落叶似地,飘落段裕身前丈远。
唐英忽然插口道:“不!裕哥,让我来!”
紧接着,厉叱一声:“姓徐的,还我妹妹的命来!”
她话出招随,厉叱声中,已手挥长剑,向徐经纬飞扑过来。
徐经纬一面飞身闪避,一面沉声叱道:“唐英,你疯了!”
“少废话!”唐英一面厉叱着,一面飞身进扑,刹时之间,已攻出五剑。
徐经纬一面闪避,一面沉声问道:‘你认为唐宁是我杀的?”
唐英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杀了人,为何不敢承认!”
徐经纬大袖一拂,怒叱一声:“闪开!”
一股无形潜力,将形同疯虎的唐英,逼得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下来。
徐经纬沉喝一声:“唐英,咱们话说清楚再打。”
唐英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问你,是不是段裕告诉你,唐宁是被我杀死的?”
“不错。
徐经纬扭头向段裕冷笑道:“段裕,我不在乎背黑锅!”
段格截口笑道:“你毋须替我背黑锅。”
徐经纬一怔道:“这是说,你已承认,唐宁是你杀死的了?”
“本来就是我杀的呀!”
“那你为何要在唐英面前说是我杀的?”
“我如果不这么说,怎能教这娇媚如花的美人儿,自动地投怀送抱哩!”
徐经纬怒声道:“段裕,你好卑鄙的手段!”
段裕漫应道:“是吗!我却一点也不觉得!”
徐经纬沉声道:“唐英,现在,你该明白事实真相了!”
他边说边扭头向唐英瞧去,只见唐英俏脸煞白,娇躯颤抖着,摇摇欲倒。
他连忙纵落她身边,将她扶住,并沉声道:“唐英,冷静一点!”
段裕邪笑道:“徐经纬,现在,我把她移交给你了,虽然已是残花败柳,玩起来,却是很够意思的!”
唐英忽然挣脱徐经纬的扶持,挥剑向段裕扑了过去,并厉声道:“贼子!姑奶奶跟你拼了”
唐英自然奈何不了段裕。
只见段裕轻轻一闪,已避了开去,并呵呵大笑道:“唐英,你我拼命的日子已过去了,还是留点精神,跟徐经纬到床上去拼吧!”
徐经纬厉声道:“段裕,你究竟是人还是畜牲!”
段裕邪笑道:“人和畜牲,有多大分别呢哟哟唐英,一夜夫妻百日思,你真这么忍心呀,要杀死我吗?”
说话之间,他又避过了唐英的三次抢攻。
徐经纬一把将唐莫拉住,沉喝一声:‘清英,让我来!”
他一手拉开唐英,右手已“刷”地一剑,向段裕斜劈过去。
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徐经纬虽然是那么随手一封,却迫得段裕接连使出三个身法才算是避了开去。
段裕脸色一变之间,徐经纬却是身随剑进,第二剑又闪电劈出。
段裕一面还击,一面冷笑道:“谁还怕了你不成!”
徐经纬也冷笑道:“我不要你怕,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今天是作恶贯满盈的日子,我决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儿!”
“刷,刷,刷!”
一连三剑,将段裕迫退八尺之外。如果是在徐经纬闭关深造之前,这两个年轻高手,还有得较量的。
但目前,相形之下,段裕可实在差了一大段距离。
他不但被逼得连连后退,脸色也显得无比凝重起来。
徐经纬一面节节进逼,一面冷笑道:“有什么压箱底的本领,赶快使出来呀!”
段裕色厉内在地道:“徐经纬,鹿死谁手,还在未定之天哩!”
徐经纬道:“我敢夸句海口,你死定了!”
段裕道:“咱们骑驴着唱本,走着瞧吧!”
唐英忽然插口道:“徐公子,快点宰了这小狗,他请的帮手快来了。”
徐经纬笑道:“唐英,本来我是准备要他十招之内溅血横尸,既然他请了帮手,倒要让他多活一会儿了。”
唐英讶问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不为什么,只是要他死得口服心服。”
“不行!那两个牛鼻子武功很高。”
“武功很高,才够意思呀!”
说着,他居然停止进攻,并向段裕笑问道:“你说是吗?”
被迫得已失去还手之力的段裕,获得这喘息的机会,自是求之不得。
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清气,使自己的呼吸略为缓和,才冷笑道:“希望你不后悔。”
徐经纬道:“别说废话,我问你,那两个牛鼻子是什么人?”
“见了面,自然会知道。”
“不能先告诉我?”
“先告诉你,如果将你吓跑了,那多遗憾。”
徐经纬轩眉笑道:“段裕,你该明白,即使是你那老混蛋师父前来,也吓不倒我。”
段裕漫应道:“但愿如此。”
唐英插口道:“徐公子,我知道那两个牛鼻子的来历。”
徐经纬道:“好!你说说看。”
唐英道:“那是武当派的两个叛徒,论辈分,不在武林三尊之下。”
段裕接道:“武功也不下于武林三尊”
唐英道:“所以,我要你先宰了这小狗!”
段裕笑道:“现在已来不及啦!”
徐经纬冷笑道:“段裕,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决定要杀的人,没人能保得了”
他也明知道后面有人来了,却是故装不曾察觉似地,头也不回地侃侃而谈。
只听后面十多文外,微风飒然,并传出一声苍劲的佛号道:“无量寿佛!施主年纪轻轻,这口气可实在不小。”
徐经纬应声接道:“手底下更不含糊。”
随着话声,他已徐徐地转过身来,冷眼向对方打量着。
初升的朝阳照耀之下,距他文多远外,并排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须发全白的老道。
这两个老道,除了高矮不同之外,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两人都是须眉全白,脸色红润,双目开合之间,神光如电。
两人都穿着古铜色的道袍,佩着一支古色斑斓的长剑。
妙的是两人都以左手抚着长须,那只手莹白如玉,指甲足有二寸以上。
当然,他们两人也都目光炯炯地,在徐经纬的周身上下扫视着。
双方相互打量了少顷之后,高的一个向矮的一个笑道:“这年轻人的这副狂劲,倒有点咱们年轻时候的味道。”
矮的一个也拍须笑道:“是啊!可惜,看这样子,恐怕会叫我们失望。”
高的一个道:“此话怎讲?”
矮的一个道:“你没看到他的外表,不是平凡得很吗!”
高的一个道:“也许他已练到了反朴归真的境界了哩!”
他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脸上却是一脸的轻视和嘲弄神色。
矮的一个没看到同伴的神色,因而吟了一声道:“你呀!是越老越糊涂了!”
高的一个笑问道:“我哪一点糊涂了?”
“我问你,你我隐居在这儿,有多久了、’
“快有一个甲子了吧!”
“你自信已练到了反朴归真的境界吗?”
“没有啊!”矮的一个冷笑道:“那么,我问你,咱们已有将近一个甲子的修为,都没练到反朴归真的境界,目前这小子,充其量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是在他祖母的肚皮中就开始练武,也不可能练到反朴归真的境界呀!”
高的一个笑道:“你瞧你,我不过是说着玩玩,怎么认真起来了。”
这时,段裕走近他们身前。
悄声暗咕了一阵子,只见那高的一个讶问道:“这小子就是徐经纬?”
徐经纬含笑道:“徐经纬就是我。”
那高的一个道:“你就是昙光的徒弟?”
徐经纬傲然点首道:“不错。”
“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我偏要你知道不可!”
“行!那你就报上名来!”
那两个老道,本来红润的老脸,气得变成一片铁青,垂胸银髯也无风自动。
徐经纬笑道:“老道,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啊!”那矮的一个怒声道:“小子,以前你师父在咱们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
徐经纬正容问道:“二位认识我师父?”
那高的一位抢先怒叱道:“你师父是什么东西!咱们不认识!”
徐经纬脸色一变,冷笑道:“不认识,那是再好没有了,否则,我还不好意思放手宰你们哩!”
高的一个怒极之下,反而笑问道:“你你要宰我们?”
“不错。”
“凭什么?”
“凭我这腰间的三尺青锋。”
“你知道我们为何重行出山吗?”
徐经纬冷然接道:“我虽然不知道,但可以猜得到。”
那矮的一个倒是沉住气了,他以手式制止他的同伴说话,他自己却淡然一笑道:“说说看。”
徐经纬冷冷地一吟道:“还不是受了余泛的邀请,前去送死的。”
“还有吗?”
“听你们方才的口气,也可能是为了对付我而来。”
那矮的一个笑道:“你猜对了,今天在这儿狭路相逢,倒可以省去咱们一番跋涉之势。”
那高的一个道:“听说你小子很了不起,是当代武林中少见的高手。”
那矮的一个道:“可是,见面不似闻名,你小子看来令人失望。”
徐经纬笑道:“老道,别以貌取人,你们俩何妨先行联手一试?”
“联手一试?”
那矮老道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扭头向高的一个问道:“他是这么说的吗?”
徐经纬抢先道:“不错。”
那矮的一个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徐经纬道:“方才我已说过,你们是谁我没兴趣想知道,不过你们一定要自我炫耀一番,我也不反对。”
那矮的一个道:“好!你听好了,我老人家法号一心,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师弟一德。”
徐经纬飞快地接道:“没听说过。”
他说的本是实在话,因为他对于武林中的一切,太陌生了。
但这句话听在对方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因而对方两人脸色齐都一变之下,仍由一心冷笑着接道:“现在,你已听到了。”
一德接口道:“论辈分,现任武当掌教该叫我们师叔,你的师祖道弘和尚,也恭恭敬敬地称我们为道兄。”
徐经纬正容道:“如此说来,二位可真算是年高德望,只是,以二位的身份地位,怎会替余泛那种人去助阵呢?”
一心抢先答道:“因为他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
徐经纬道:“二位是名门正派中人,怎会和余泛那种人订交的?”
一心冷笑道:“名门正派又怎样?告诉你小子,我们跟你师父昙光一样,早已被逐出武当门墙了。”
徐经纬“哦”了一声,道:“所以,二位就自甘堕落,甘心与邪恶为伍了!”
一心怒叱一声:“住嘴!”
徐经纬笑道:“行!咱们废话已经说得太多,还是在艺业上一较雌雄吧!”
说完,已“铬”他一声,首先亮出长到。
那是一枝长约三尺七八,澄如秋水,剑叶上隐隐透着一条龙形图案的宝剑。
一德首先目光一亮,道:“白龙剑!”
徐经纬点点头道:“你很有点眼力。”
一心道:“那是你师祖当年行道江湖时的兵刃,所以,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徐经纬手中的白龙宝剑,是这次闭关期间,才由道弘大师赠给他的。
道弘并特别交代过,白龙剑煞气特重,出必伤人,如非必要,不可轻易使用。
由于目前这两个老道非等闲人物,又是余泛那老魔头的好朋友,而且此行又是冲着他徐经纬而来。
试想,此等场合不使用,还有什么场合更适合于使用的哩!
剑是亮出来了,但由于对方一眼就能认出它的来历,却使他有点忐忑不安。
因此,他犹豫了一下才注目问道:“如果二位道长跟我师祖也是朋友,我希望二位能能”
他“能’了半天,却是接不下去。
一心哼了一声道:“有屁快放!”
徐经纬毅然接道:“希望二位退出这一场纷争,以免伤了和气。”
一心冷笑道:“放心!像你师祖那样的正派人物,不会有我们这样的朋友。”
徐经纬道:“经你这一说明,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一心又冷笑一声,道:“那你还不进招?”
徐经纬道:“我等着你们两位联手哩!”
一心道:“只要你能先接下我三招,咱们自然会联手。”
说完,也“铬”他一声,亮出一支奇特的宝剑来。
那宝剑色呈紫金,长约三尺,但剑身却比一般长剑宽大一倍以上。
一旁的唐英人目之下,忙道:“徐公子当心!这也是一支罕见的宝剑。”
一心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此剑的来历?”
唐英点点头道:“是的,此刻名和合金剑,应该是雌雄两支!”
一心笑道:“不错,另一支在我师弟手中。”
唐英目注徐经纬道:“徐公子,和合金剑的锋利,不在白龙剑之下,你要多加小心。”
徐经纬道:“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一心沉喝一声,道:“小子,准备好没有?”
徐经纬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尽管进招”
寒芒一闪,一道金虹向着徐经纬横扫过来。
徐经纬挥刻相迎“铬”地一声,两技宝剑已粘在一起。
由于双方使的都是宝剑,如果以剥刃相向,可能双方的宝剑都会受损。
同时,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徐经纬又不甘示弱而闪避,所以才以剑叶互贴,较上了内力。
徐经纬此举,对一心来说,固然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却也是他所欢迎的。
试想,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跟他这个已有一甲子修为的人较量内力,岂非是自讨苦吃吗?
但事实上,一心虽然感到高兴,暗中却也同时感到震惊。
因为,他方才这一招横扫,虽然是试探性质,却也用上了六成真力,但双方长剑相触之下,他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尽管一心不知道对方已用上多少真力,但以对方的年龄来说,即使是已用上十成真力,而这结果,也足以教他震惊的了。
一心脸色微微一变,手上的真力已由六成而增加到七成、八成。但徐经纬状如未觉,两支互相粘贴着的宝剑,也纹风未动。
这也就是说,一心增加的两成其力,徐经纬是满不在乎地承受了。
一心一横心,手上真力猛然加到十成。
这回,徐经纬有了反应,但那反应却是轻微得很,不过是手中长剑微微震动了一下而已。
这情形,不但使一心感到惊上加惊,而且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因为,他如果竭尽所能,还可以增加两成真力,但那样一来,当对方反击时,就连一丝回旋的余力也没有了。
而事实上,他目前用上十成真力,已经是冒着很大的危险了,此情此景之下,只要徐经纬一反击,他至少也得受伤。
但徐经纬并未反击,只是注目问道:“是否还要增加其力?”
一心漠然地道:“不必了。”
徐经纬道:“凭这两下子,是否可以抵得上接下你三招呢?”
一心已点点头道:“可以。”
徐经纬一面徐徐地卸除剑上的其力,一面笑道:“那么,二位可以一齐上了。”
“了”字声中,粘贴着的长剑已经分开,徐经纬长剑一挑,创尖上冒出尺许长的剑芒,徐徐地逼向一心前胸,并朗笑一声,道:“二位别客气呀!”
一心沉喝一声:“师弟,咱们联手上!”
话声中,他身形一闪,挥创横轨,一德也配合得恰到好处,两柄长剑一齐冒出尺许长的剑芒来,向徐经纬的长剑斩落
当然,为免自己的宝剑受损,他们是以剑芒斩向对方的剑芒。
而且,一起手就算是以两人之力联手相搏了。
只听一声裂帛暴响过处,一心一德的长剑,就像是斩在什么弓弦上面似地,一下子弹了回来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一心一德的长剑一被弹起,一道白色精虹陡地伸展,像游龙夭矫似地,一下子将一心一德二人圈入绵密而又奇幻无比的创幕之中。
在旁观的唐英、段裕二人眼中,已分辨不出人影,只见一白二金三道寒芒,在电疾地闪动着。
不过,尽管他们分辨不出人影,却已断定是徐经纬占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那道白虹比两道金虹要长出一倍有奇,而且那两道金虹也一直在后退之中。
他们搏斗的地方,是山径旁的一个斜坡,影响所及,只见周围五丈以外的林木,为之枝叶纷飞,远在十文之外观战的唐英、段裕二人,也但觉寒气侵肌,有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约莫袋烟工夫,一心一德两人已被扭退七八丈之外,退到一片密林旁边了。
在劲风锐啸、残技断叶纷飞之中,传出徐经纬的朗笑道:“二位,有什么看家本领,赶快使出来,否则,可没机会了哩!”
他的话声未落,背后却传出一声苍劲沉喝道:“徒儿不得无礼!”
闻声知人,徐经纬已知道是乃师昙光大师到了。
他连忙虚晃一招,倒飞五丈之外。
几乎在这同时,又响起一声佛号,道:“二位道长别来无恙?”
景光已恢复了出家人的本色,多年末理的齐肩乱发,已别得精光,身上也换上了整洁的月白僧衣,配合着那垂胸的白色长髯,显得法相庄严。
当徐经纬纵离战圈时,昙光正向着一心一德合十为礼。
一心一德满头满脸的汗珠,满脸的尴尬神色,一面还礼,一面由一心答话道:“托福,托福,如非作大和尚未得及时,咱们的脑袋已和肩膀分家了哩!”
徐经纬目注乃师苦笑道:“师父,您要是和徒儿同行,又怎会有这种误会。”
一心抢先苦笑道:“这样也好,让我们这两个坐并观天的老不死,知道目前的江湖是年轻人的了。”
昙光含笑叱道:“经纬,还不向两位老前辈郑重赔礼!”
“是!”徐经纬向一心一德二人抱拳长揖,道:“二位老前辈在上,晚辈这厢有礼了。”
一心一德二人连连摇手,苦笑道:“免了,免了,不敢当,不敢当。”
徐经纬含笑道:“如果二位前辈方才说明是家师的好朋友,那就可以省掉!”
一心截口笑道:“小子,我们并没怪你”一德也苦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咱们自己太糊涂,误信奸人之言。”
徐经纬也讪然一笑道:“我也知道,方才我的态度太过狂做了。”
一心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晦!景光,你这位高徒,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昙光长叹一声道:如二位有所不知,这小子福缘深厚,迭经奇遇,才有这超人的成就,其实,我这个师父,不过是挂个名义而已。”
一心道:“能否清道其详?”
昙光道:“说来话长,且到二位的住处再说吧!二位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前来拜访二位的呀。”
“慎的?”
“其实,应该说是前来投奔二位才对。”
“有理由吗”’
“当然有。咱们都是被逐出门墙的人,同病相怜,此其一。”
“第二呢?”
“第二,武夷山中,多的是洞天福地,这些年来,我在那又暗又湿的山洞中受够了活罪,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补偿一下子。”
一心笑问道:“昙光,你说的都是由衷之言?”
昙光正容点首道:“字字由衷。”
一心呵呵一笑道:“好!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昙光含笑道:“请二位道长带路!”
徐经纬忙道:“师父,您不去少林?”
昙光苦笑道:“我还去少林干嘛?”
不等乃徒接腔,又正容说道:“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你已有了非凡的成就,我这个挂名师父,没别的给你,只有一句老生常谈的临别赠言,记着:满招损,谦受益”
他挥挥手,又接上一句:“走吧!”
目送乃师和一心一德二人的身形消失于莽莽丛林之中后,徐经纬禁不佳百感交集地长叹了一声。
他徐徐地转过身来,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这时的山径旁,已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自乃师出现之后,他就没分神注意到旁人,现在,现场中已只有他一个人,这也就是说,唐英和段裕二人也早已离去了。
段裕的悄然溜走,不足为奇,因为,任何人站在段裕的立场,在眼看一心一德不是徐经纬的对手时,都不会呆在那儿等死的。
令他诧讶,也使他深感不安的,却是唐英。
他心中明白,目前的唐英决不会再自动跟段裕在一起的。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是:段裕已于方才他们分神之际,摔然出手,将唐英劫持走了。
兴念及此,他不加考虑地,立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说来也算是徐经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使得段裕这只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了去。
其实也难怪,任何人处于徐经纬当时的环境,也不会去注意那不堪一台的段裕的。
于是,段裕不但等于是鬼门关上抢回了性命,也出其不意,将唐英制住并带走了。
当然,他劫持唐英的目的,是准备万一被徐经纬发觉或追上时,作为人质,以便脱身的。
他为了怕惊动徐经纬等人,自然不敢再骑马,同时,为了争取时间,脱离险境,得手之后,也自然是尽展脚程,拼命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