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那是假的。”永旭说:“毒龙已死在山东,被山东响马杀的。”
“你的消息恐怕都靠不住。瞧,哪有挹秀出庄的人?”北丐说。
九华精舍的人拚成半孤形阵,中间是天师李自然,右首是毒龙柳絮,左首是李驹兄弟和靳义,二十余名男女。
五灵丹士的地位在毒龙的下首,似乎比李驹兄弟要低些。
另一批十一位大小罗天的人,则在另一面一字排开。中间是两个中年人。
昨晚伤了脚姓娄年轻人,脚下似乎没有什么不便。
十一个人面目阴沉,对一切变化似乎蓦然而视。
对面,除了招魂鬼魔一群三四十名大邪的朋友外,还有不少身份不明前来看风色的人,有些带了兵刃,有些带了香篮扮成进香的朝山信徒。
从九华街闻风赶来的人,似乎愈来愈多,连那些游手好闲的镇民,也纷纷赶来看热闹,站得远远地袖手旁观。
永旭心中暗恨,没料到李驹兄弟竟然是宁王府的人,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驹兄弟人如临风玉树,外表风华照人,有如翩翩浊世佳公子,谈吐坦诚未沾丝毫俗气,没料到他后悔已来不及了。
他的目光,落在右面的山坡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其中有绿衣仙子四主婢扮成的村妇。
双方面面相对,剑拔弩张。
天师李自然一身法服,十分抢目,脸上堆下奸笑,背着手向对面的招魂鬼魔含笑道:
“这位定是招魂鬼魔缪施主了,但不知郎施主大驾何时可到?”
“郎老弟还不屑见你们。”招魂鬼魔厉声说:“咱们先到东岩禅寺的人大部份到了。你是谁?”
“贫道李自然。”妖道的笑容更浓:“首先,贫道将我方的人替诸位引见。毒龙柳施主、五灵丹士玄恒道友、这几位贵宾是”
妖道的手伸向李驹兄弟:“碧落山庄千幻剑的长公子李驹、二公子李骅,那位是千幻剑的好友飞天大圣靳大海,”
碧落山庄四字像一声春雷,引起一阵骚动。
“诸位谅已知道贫道的底细,毋庸自炫。李公子昆仲,目下是宁主殿下的贵宾,与贫道前来九华见识见识群豪大会”
“住口!”招魂鬼魔暴怒地叫:“老夫不管他们是谁的儿子,他们做下了令江湖朋友深痛恶绝的赶尽杀绝罪行,必须向他讨公道。你们这些官府的狗腿子,老夫不屑与你们打交道,叫他们滚出来。”
五灵丹士嘿嘿笑,大声说:“缪施主,贫道请教,谁可以证明李公子兄弟屠杀江淮八义的?”
真武使者举手沉声道:“游某可以证明。那四个小辈经过咱们四异的落脚处左近,不久,三眼虎便派人到东岩禅寺禀报被袭的消息,途径游某处顺便说出经过,游某与勾魂鬼使公羊兄赶往察看,发觉三眼虑也死了。这证明四小辈去而复返,犯下了赶尽杀绝的滔天罪行。因为四小辈过去之后,并无旁人经过。”
“游施主,你的证据经不起一驳的。”五灵丹上阴笑着说:“贫道跟踪绿衣仙子,随行的共有十二位朋友。绿衣仙子在藏青岭发现李公子的行踪,早一步到达谷口,布下了荡魄香大阵,不费吹灰之力将李公子四人擒获,贫道乘机救人,神针管三娘三具蟠龙筒,二十七枚摄魂针控制全局,逼绿衣仙子放人。李公子新交的朋友姓周,交情泛泛而已,绿衣仙子坚持不放姓周的。为免两败俱伤,贫道只好留下姓周的;带了李公子这返九华精舍。施主请想想看,李公子如果要置八义于死地,当时下毒手名正言顺,何必去而复返贻人口实?碧落山庄的子弟,会做出这种罔顾江湖道义的事?何况他们沿藏青谷出山,已先一步落在绿衣仙子之手;哪有工夫回去屠绝三眼虎几个人?”
李驹踏前一步,朗声说:“在下以碧落山庄的声誉保证,三眼虎四个人的死,与在下无关。”
“你真是千幻剑的长子?”招魂鬼魔厉声问。
“正是区区在下。”
“好,老夫相信碧落山庄李家的子弟,不会做出这种绝事。但口说无凭,你得证明你是李家的人。”
“如何证明?”
一名花甲佩剑老人大踏步而出。手按剑把冷笑道:“老夫凌霄客丘衡,二十年前曾领教过令尊的千幻剑术,你何不亮两手绝招,让老夫证明你的身份?”
五灵丹士挥手示意,李驹顺从地缓步而出,从容亮剑行礼说:“丘前辈请指教。”
凌霄客神色凝重地亮剑,双方礼毕,剑尖徐徐降下进招部位,一声低叱,凌霄客抢先进攻,招发“飞星逐月”无传的内家剑气发如山洪,锋尖吐出颗颗寒星,以刚猛无匹的声势全力进攻。
李驹先取守势,剑如灵蛇左搭右错,飘逸地信手挥洒,剑上发出的奇异内劲,化去对方阳刚的浑雄劲道,剑轻触的奇异清鸣宛若九天龙吟,双脚在三尺圆径内移动。从容拆解对方十二招二十余剑的狂野攻势,应付绰有余裕。
等凌霄客攻势已尽。立即紧逼进攻,但见剑光如匹练。漫天彻地而至,人影进退如电。
旁观的人几乎看不出招路。分辨不出那千变万化的剑虹是实是虚。
只片刻间,便把凌霄客逼得八方闪避,无法摆脱连绵不绝的追裹剑网。
激斗中,突然响起李驹一声清叱,人影倏分。
凌霄客飞退丈余,脸色苍白大汗如雨,右肩尖衣破肌伤,鲜血缓缓沁出。
“承让承让。”李驹待剑行礼,潇洒地收剑退走。
“他的确是千幻剑的子弟。”凌霄客苍白着脸,说:“他这把反手自击火候精纯,已近无暇境界。二十年前,丘某也是在这招失手的,迄今仍不知如何化解。”
“老夫相信凶手另有其人。”招魂鬼魔大声说:“李天师,你给我记住,咱们江湖人不与官府的爪牙往来,你最好不要招惹咱们这些亡命。碧落山庄的人甘心做你们的走狗,那是李家的事。咱们”
话未完,远处扮成村妇的绿衣仙子大叫道:“招魂鬼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任何人做了官府的走狗,便会丢开武林道义江湖规矩,任何卑鄙的事都可能做出来,碧落山庄的人也不例外,你居然信任一个乳臭未干的人,昧着良心的空口保证?”
“你是谁?”招魂鬼魔厉声问。
“绿衣仙子路凝香、本姑娘可以证明,那姓李的娃娃在撒谎。”
“何以为证?”
“本姑娘是亲见的证人,不但目击他们第一次击毙四义,更看到他们转回去赶尽杀绝。”绿衣仙子大声说:“五灵丹士一辈子,没说过几句真话,你居然听他的,不是老糊涂又是什么?”
岩坡上的永旭,在天师李自然报出单驹兄弟的身份时,已经大吃一惊。心中悚然。
由李驹兄弟身上,他想起那位诬他为盗的李家风,和那一记难以或忘的摧枯掌。
“我真是见了鬼了!”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大叫。
这可妙,绿衣仙子居然以证人的身份出现,公然说曾经目击他和李驹兄弟两次杀人,又令他大吃一惊。
“这妖妇怎么竟睁着眼睛说谎?”他忍不住出声咒骂:“泼贱货,你会因此而永远永远后悔的。”
北丐却呵呵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小老弟,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那妖妇一辈子也没说过几句真话,她比五灵丹士更会说谎。不过,我倒是欣赏她这次漫天大谎,那妖道弄巧反拙,成为众矢之的,岂不快哉?”
“你怎么知她说谎?”他问。
“因为死剩的四寇是我杀的。”北丐轻松地说。
“是你?你”“呵呵!信不信由你。那时老要饭的恰好经过,看到他们埋人,一时好奇上前查问,没想到那四个该死的东西,包括断了腿的货色,发起凶性要杀我灭口。呵呵!我不死,他们当然得死罗。”
“老前辈,你该揭破妖妇的”
“慢来慢来,老要饭的喜欢这种情势。让他们拚个血流成河,让他们仇恨加深,岂不快哉?我为何要出头揭破妖妇的漫天大谎?你心软了是不是?你那三位同伴”
“不要提他们!”他暴躁地说。
“他们也是些骗子。”虽然那叫李驹的娃娃剑术不错。”
“你说他们是骗子?”
“当然。”北丐微笑着说:“千幻剑之所以退出江湖,原因是他珍惜羽毛。他的儿子会公然以真姓名出面,替一个即将兴兵造反的奸王做走狗?”
“年轻人气血方刚,对是非不易明辨,这种人最易受人利用,对名利欲也十分热衷”
“你是这种人吗?”
“我”
“小老弟,不要武断是非,你也犯了这种毛病。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碧落山庄的人,连江湖恩怨也懒得过问。兴兵造反更无兴趣。”
下面,经过一阵骚动,招魂鬼魔已听不进李驹兄弟的任何解释,怒吼道:“李天师,把四个凶手交出来,不然咱们就是生死对头,你答不答应?”
“对,叫妖道交出凶手来,不然大家上。”有人大叫助威,撤兵刃声此起彼落,叫骂声鼎沸。
李天师见情势控制不住,被骂得恼羞成怒,大喝道:“乱什么?你们这些有名人物,怎么像一群乌鸦?就凭妖妇几句空口无凭的谎话。你们就乱成这鬼样子?五灵丹士玄恒道友用武力逼她放人,她以毁去人质相威胁,留下一位姓周的书生。可以说,双方已是死仇大敌。
仇敌的证词可信吗?相反地,贫道咬定是那妖妇下的毒手,你们也相信吗?缪施主,妖妇是大魔请来对付你们的人,你们还没看出她驱虎相斗的阴谋诡计?我替你们可怜。哼!你以为凭你们三五十个江湖高手,便吓得住贫道吗?贫道立即可以纠正你的错误。”
妖道已看出不显示实力,镇不住这些黑道亡命,说完,举手一挥。
大小罗天的人出来了,八名年轻人大踏步而上,一字排开每人间隔五步左右,屹立如山杀气腾腾,站稳后游目四顾,然后八个人同时手搭剑把。
一声剑鸣,八支剑同时出鞘,每个人的动作完全相同,整齐划一不同凡响,甚至举剑式的高矮也八人如一。
“你们可以见识见识。”李天师大声说:“一比一也好,你们一起上也好,随你们挑选,看你们能不能击败王府的年轻高手?”
恨天无把上次被永旭用雷火筒相逼,把李驹兄弟恨得牙痒痒地,迫不及待大踏步上前,双手握住虎尾棍,大声说:“好吧,在下就挑一个小辈决斗。你!”
他的根指向最左翼的年轻人。
年轻人木无表情,阴森森地举剑出迎。
双方直距丈余,拉开马步。
四周鸦鹊无声,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在下恨天无把尹寅。”恨天无把傲然地说。
“霍昆仑。”年轻人沉声报名。
“你进手”
霍昆仑不等恨天无把说完,身动剑发,恍若电光一闪。剑走中宫无畏地切入。
“你该死”恨天无把咒骂。
用剑攻长兵刃虎尾棍,怎可硬往中宫进去?简直是瞧不起人嘛!恨天无把被激得愤怒如狂,不闪不避。
咒骂声中来一记“横扫千军”这一棍如果扫中,必定人剑俱毁,含忿出招力造万钧,轻灵的剑怎能不毁?棍扫出远及丈外,无可克当。
“这小子完了!”有人兴奋地大叫。
棍招发一半,眼看要扫中霍昆仑的左腰,岂知眼前一花,霍昆仑人剑同向下沉,以不可思议的奇速伏在地面,棍恰好掠背面过。
人伏倒仍向前滑,剑芒打闪,奇快地向外滚出丈外,一跃而起“铮”一声插剑人鞘,大踏步归回本位,然后木然无情地拔剑恢复原状。
恨天无把的右脚齐髁而折,倒在地上狂叫:“这是什么鬼招?我的脚”
“你的脚已经不是你的了,尹兄。”一名大汉抢出叫,抱起恨天无把奔回裹伤。
“限你们立刻散去,找你们的主事人前来说话,送客!”李天师怒叫。
八个年轻人在中年人挥手示意下,人影急动,形成两人一对的方阵,方阵的角尖对正人丛,八支剑不住挥舞。啸风声令人头皮发炸。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人丛移动,像在舞蹈,无形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剑砍下大名鼎鼎的捍贼恨天无把的脚掌,已令黑道群豪心惊胆跳,再一看剑阵的威势,聪明人赶快开溜。
不等剑阵到达。群豪已纷纷后撤,片刻间便烟消云散。
绿衣仙子那群人,甚至更先一步撤走了。
“这些乌合之众好可怜。”北丐注视着散去的人群摇头叹息:“妖道早已布下了网罗,他们却要硬往里钻,下一步罗网一收,一个也飞不掉。”
“老前辈,不要小看了乌合之众。”永旭说。
“你认为这些蠢材还有所作为?”
“不错,除非大魔大邪能及时赶到。”
“你的意思是”
“如果大魔大邪及时赶到,便可制止那些心怀激忿的人妄动,不然的话,保证有人会和妖道比比苗头。黑道群豪固然一群散沙,但其中不乏真正的亡命之徒,这种人也许不会冲锋陷阵,但偷营劫寨的能耐却超人一等,你等着瞧好了。”永旭颇为自信地说:“希望大魔大邪不要在三更之前赶到。”
“哦!你想”
“不是我想,而是这些可爱的黑道朋友在想。”永旭微笑着说:“如果他们不想,我会帮他们去想。”
“小老弟,你能对付得了这种无懈可击的剑阵?”
“老前辈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晚辈赌大邪的朋友中,已经有人准备对付这种剑阵了,而且有必胜的信心。”
“你是指江湖四异?”
“四异是其中之一。”永旭说、挟起破衣卷住的雷火筒准备动身:“真武使者一个人。
就足以令剑阵瓦解冰消,还有一位更可怕的玩火仁兄,他将是妖道最大的克星。不管怎样,我会促成他们提早拚个你死我活。老前辈走不走?”
“你打算到何处去?”北丐问。
“煽风拨火,别忘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永旭动身向下走:“游说几个骄傲自负的人,激起他们的愤火,今晚就有热闹可看了。”
“那就结伴同行吧,独木不成林,你弹我唱,还怕找不到知音?”
“好,走吧。”永旭说。
他先将雷火筒藏妥,然后两人扑奔东岩禅院。禅寺的规模比化城寺小,寺旁的摩空岭有说法台、堆云洞等名胜。朝鲜和尚唐金地藏这位转世菩萨,经常在这里晏坐,所以也叫晏坐岩。
东岩晏坐也是九华十景之一。
这一带是大邪的势力范围,也是预定的群豪聚会所。
这时的永旭,扮成花子十分神似,像是改头换面,完全变了另一个人。
发乱如麻,脸色姜黄而有皱纹,牙齿灰黑,眼皮半搭,破袖衣又脏又旧,唯一完整的是脚下的多耳麻鞋,往日的风华已消失无踪,看不出丝毫痕迹了,谁敢相信他就是那位引起绿衣仙子和五灵丹士注意的英俊书生?
他的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神龙的绰号名符其实。
两人半躺半坐,倚在寺下方坡脚的危岩下,右首是一座小凉亭。岔出两条小山径,左面那条可绕上说法台,是至摩空岭的捷径。
前来与大邪聚会的人,皆由这条小径前往聚会处。
等了片刻,先后有十余名寄宿在九华街,早膳后上东岩禅寺礼佛的香客经过,总算运气不坏,共获得香客施舍的制钱百余文。
永旭等得不耐烦,拈了一根草放人口中嚼,啤睨看老态龙钟的北丐说:“老前辈,你这坏主意不管用,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如登门放火来得实际些。”
“你懂什么?”北丐撇撇嘴:“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缺乏耐性。这时双方不,三方已势成水火,那些分散各处的蛇神牛鬼严加戒备,任何陌生人走近,皆可能有杀身之祸,你如何去接近他们煽风拨火?”
“可是,在这里”
“噤声。看我的,要上钩的大鱼来了。”下面大踏步来了两个人,正是在望江亭被五灵丹士赶走的芮氏双雄,倨傲的神情依旧,渐来渐近。
北丐等对方来至切近,突然竹枝一伸,低声说:“去不得,阁下。”
“什么?芮老大火暴地叫,鹰目一翻:“你这臭花子好大的狗胆,居然要阻止在下走路?”
“施主何必冒火?”永旭用下江腔的口音说:“老丐是一翻好意,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北丐仍然放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是这样的,刚才过去了两位挂剑的仁兄,被一个面目阴沉的老道,和一男一女悄悄跟上,出其不意用什么鬼法术弄昏了,用布袋盛了抬下山去啦!老要饭的看你们也挂了剑,所以劝你们不要上去,说不定老道还躲在竹林子里用法术捉人呢。”
“真的?被捉的是什么人?”芮老大问。
“谁知道呢?”永旭接口:“他们曾在下面的石阶向一个和尚问路,问一个什么姓丘的住在何处,和尚不知道,只告诉他们摩空岭的走法。”
“老道擒的人呢?”
“往下走了。听那男的说,要清什么丹士好好问问什么“问口供。”北丐接口。
“对,问口供,我没听错。”
“那该死的妖道迫不及待下手了,快去找缪老商量。”芮老大向乃弟恨恨地说,脚下一紧。
两人一走,北丐一蹦而起。笑道:“再不走就有人来捉去对证啦!快去下另一步棋。”
永旭向山下撤,似乎有两个人分头掠走,要将出面管闲事的人诱至偏僻处下手。
北丐跟踪便追,口中在大叫:“妖道休走,老夫认识你,你是五灵”
五灵两字含含糊糊,因为已追出数十步外,语音难以分辨了。
夺命刀两个人穴道被制。爬伏在路上脸朝下,眼睁睁听天由命,心中祈祷赶走妖道的人平安回来救他们。
永旭和北丐绕至路旁的松林,跃上树静候变化。
北丐说:“如果有妖道的人经过,那就十全十美啦!”
“妙极了。那不是来了吗?”永旭向山下一指。
日影西斜。天色不早。
来人是早上下山,被段岳削掉袍袖的不戒魔僧,已换了新僧袍。扛了方便铲急急向上赶,行色匆匆。
“这和尚也不好意。”北丐说:“可不能让他真把这两位仁兄带走。”
“我会打发他的。”永旭充满信心地说,怀中掏出一块破烂,往左颊上一招,成了一块青紫色的胎记,另一条玩意往右耳下一贴,成了一条刀疤,手一抓,发掩住前额。
“咦!你真像吃八方苟精忠。”北丐说。
“本来就是吃八方苟精忠,老前辈的同行,无恶不作的天涯怪花子。”永旭轻松地说,溜下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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