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说间,五灵真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了,这时想跟着撤走,也追之不及了。
“好吧!在下舍命陪君子,你不走我如果走了,我白象岂不被人看成浪得虚名的懦夫?
咱们往上搜吧!就算上面有埋伏,何所惧哉?”
黑衣大汉不再多说,循迹向上搜寻。
荀明萱看不到人影,但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先前在坡顶,她看清三人的身影。
但当三人进入了灌木丛后,就只能听声音辨方位了。
她向下钻入灌木丛,更是一无所见啦!
三人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只感到五内如焚,几乎心胆俱裂。
张文季中了疫毒,已经死了两天了。
她浑身发冷,双手抓得死紧,脸颊有凉凉的液体流下,眼前一片朦胧。
“我会在地下追寻你。”
她心中凄然呼唤:“但得等我手刃了行疫鬼使之后。”
她颤抖着的手,缓缓的拔出雷电宝剑,木然地吻了吻冰凉的剑身。用衣袖拭掉了不断奔流的珠泪,深深吸入一口长气,徐徐长身而起。
她知道五灵真人走掉了,最强悍的劲敌已走,她用不着费心机偷袭或用暗器,先除掉一两个人。
五灵真人也会道术,是她有所顾忌的劲敌。
五灵真人一走,她已无所顾忌。
当激动的情绪逐渐缓和,她已可冷静的应付一切了。
一个存心决死的人,是极为危险的。
她,目下正是最危险的人。
黑衣大汉一马当先,循迹向下疾走。
这是荀明萱留下的痕迹,她身材娇小,留下的痕迹并不太明显,因此五灵真人认为是顽童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加以重视。
登上坡顶,坡顶生长着短茅,踏草的痕迹更为模糊,甚至不易分辨。
荀明萱登上坡顶特别小心,因此踏草的痕迹不明显。
“奇怪,痕迹怎么消失了?”黑衣大汉讶然说,向对面的平坡树林察看着。
“树林远在里外,这一带草密荆棘浓,有人走过去,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也许绕左右斜坡走的。”白象说“或者从原来路退下山坡咦”
两人同时听到身后有声息,警觉地扭头回顾,吃了一惊,火速转身。
“是你?”白象脸色一变。
“不错,是我。”荀明萱脸色苍白,剑垂身侧,凤目中冷电四射“我等你们,等你们招供。”
“小女人,你大言了。”白象的嗓门像打雷“张小狗死了,你也得死。”
黑衣大汉冷哼了一声,突然双手齐扬,电芒破空,双锋针连续飞出,先下手为强。
这些人已经被训练成杀人的机器,面对敌人,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至于为何杀如何杀,与他们无关,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唯一的正确行动,就是尽快的把对方杀死。
荀明萱心中早有准备,早已了解这些人的心态,表面上她与白象打着交道,暗中已留意黑衣大汉的一举一动。
黑衣大汉的手一动,她已同时移位,人化流光,一闪之下便到了大汉左侧。
六枚双锋针成网状撒出,控制了正面丈二左右空间,对方如果移位的不够快,必死无疑。
荀明萱的遁术火候不差,也只有张文季能胜她一筹。
大汉的武功了不起,但仍然无法看出她是如何移位消失的,等到发现人影幻现,已来不及应变了。
雷电剑是宝剑,以内力御发无坚不摧,普通的气功毫无抗拒之力,剑光一闪,锋尖已贯胁而入。
“嗯”黑衣大汉身躯一震,立即失去精力,双手一松,跌下六枚双锋针。
白象怒吼如雷,身剑合一从侧方抢到。
姑娘一撇剑,黑衣大汉的身躯,向狂冲而至的白象猛撞,变化太快,白象已来不及反应,一剑贯入黑衣大汉的胸口。
姑娘紧贴在黑衣大汉身后,雷电剑贴大汉的右胁,吐出一道雷电,纤手尽量伸长,传出击破护体气功的轻响,锋尖贯入白象的小腹八寸以上。
“哎呃”巨人白象退了三步,右手一松,剑未能从黑衣大汉身上拔出,黑衣大汉倒了,吃力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抓住剑身要往外拔。
“救我”黑衣大汉嘎声叫。
胸与胁皆中剑,谁救得了?
姑娘重新扑上,一剑砍落白象的右臂。
“行疫鬼使在何处?”她厉声问。
剑中腹短期间死不了,白象居然能支撑着不倒,右臂一断,仍然踉跄站立。
“你你使使奸”白象用手掩住小腹的剑口,痛苦的大叫“你没给我公公平搏搏斗的机会”
两打一,居然责怪姑娘使奸。
“行疫鬼使在何处?”姑娘再次厉声问“不说我分了你的尸!”
“我哎我”
“说!行疫鬼使在何处?”
“我不知道”
已经问了三次,姑娘不再留情,一剑刺中白象的右胯,一撇剑,白象终于倒下去了。
“你不知道留命何用?”
她咬牙说,一剑剁下白象的左脚,冷然走向黑衣大汉。
“你也不知道行疫鬼使在何处?”她沉声问。
“大爷顶天立地”大汉挣扎着厉叫。
“说!”
“呸”
剑光连闪,把大汉的双脚砍断。
姑娘连眼皮也没有眨动一下,在大汉身上抹掉剑上的血迹收剑,没收了大汉的百宝囊,取出小革囊略一检查,再拾回地下的六枚双锋针。
小革囊分三层,每层有十二道针插。
这是说,这些男女,除了臂套和腰带所携带的不少双锋针之外,百宝囊中还有备份的三十六枚双锋针,数量十分惊人。
总携带量已接近六十枚,难怪能在交手时大量使用。
姑娘没收了四十枚双锋针,干脆把盛针的小革囊挂在自己的百宝囊外侧。
现在,她有了远攻的致命武器。
双锋针的发射技巧,要比镖难得多,威力也比镖大得多,杀伤力也比镖可怕。体积细小,不用定向穗,劲道够目力难及,躲闪不易。
打造容易,携带的数量多。大乾坤手的女儿曾漱玉选择双锋针做主要的暗器,可知她心硬似铁甚有远见。
五个人站在不远处,惊疑不定不敢靠近。
白象和黑衣大汉还没断气,仍不时发出可怕的呻吟。
为首的人是执事大爷朱仁,尚义小筑地位甚高的首要人物。
“杀了他们吧!姑娘。”
尚义八将的老大赵天有点不忍心:“减少他们死前的痛苦”
“你给我滚远一点。”
荀明萱理妥盛针的革囊,抬头阴森森的喝叱:“他们罪有应得,我要他们慢慢死,让他们的同党看了,激起他们的强烈复仇意念,他们就会不断找我,我就可以一一送他们下地狱。”
“你你一个人把他们摆平的?”
朱仁意似不信,执事的五位大爷中,一比一,没有人能胜得了神力天生,浑身横练的白象。
“不错,我一个人,走了一个五灵真人。”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告诉你们的大小姐,叫她准备替张爷戴孝。”
她冷森森的神情极为慑人:“张爷是否真的被大乾坤手请来的恶魔行疫鬼使害死,目下尚未证实,我正要找他们彻底了断。”
“我们听说过这件事,目下正与大乾坤手作殊死斗。”
大爷朱仁不介意她要大小姐戴孝的话:“行疫鬼使据说是一个女的,道上的朋友都不了解这个可怕的女人,姑娘怎么找她?”
“我会找到她的。”
“知道防范技巧吗?”
“应该像防毒一样防范她。”
“对,不要处在下风,不要沾她沾过的东西,最好不要让她接近至三丈内。很抱歉,我们没有这神秘阴毒女人的底细,见面也不相识.无法提供协助,请姑娘务必小心在意。愚意认为”
“认为什么?”
“咱们愿提供十名警卫,替姑娘留意在你附近出没的刺客”
“少来烦我。”
她断然拒绝:“他们的人分散甚广,阁下知道大乾坤手在何处?”
“很可能在山的西北麓。”
“我去找他。”
“姑娘”
她一掠四五丈,向西北角冉冉而去。
“咱们也去。”朱仁手一挥,领先飞掠而走。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人则离开山林,山林不是人的宿处。
分配至各处搜寻的人,纷纷陆续返回绿杨村。
绿杨村是山西北的一座小村落,不足百户人家,目下成了大乾坤手的指挥中心,也是临时的宿处。
从各地赶来声援的亲朋好友,也纷纷从池州赶来会合,大概知道他不会在短期内重返府城,这里需要人手帮忙。
他们都知道,恨重如山的三眼功曹,已经像缠身的冤鬼,明暗间盯牢他们了。
大乾坤手是强盗,死缠紧盯的技巧和经验,比黑道之霸三眼功曹差了一大段距离,想摆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江两岸是三眼功曹的势力范围,专奉尚义小筑旗号的江湖朋友,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三教九流中人才济济,一群赫赫有名的强盗,怎能逃过这些人的耳目?
其实,大乾坤手也无意狼狈的逃避,实力仍然强大,想向他们报复,所付的代价将十分惨重。
三眼功曹并不愚蠢,知道付不起如此惨重的代价,所以不敢妄动,只能虚张声势恫吓扰乱而已,无可奈何。
唯一能有效构成威胁的人是太岁张,太岁张一死,没有人真能威胁大乾坤手了,来十个八个超绝的高手扰乱,很可能全军覆没。
大乾坤手大为放心,坐镇绿杨村高枕无忧。
搜寻尸体的人陆续返回,众口一词毫无所见。
有一组五个人找到了两具尸体,心惊胆跳把尸体带回,尸体凌落,是白象和黑衣大汉两个人。敌人的尸体没找到却找到自己人的尸体。
夜间怎能搜寻尸体,所有的人必须返回绿杨村投宿。
两具凌乱的尸体,吓坏了不少人。
大乾坤手一些首脑,住在一所大宅中,尸体摆放在晒谷场,引起一阵骚动。
“谁看见五灵真人了?”
大乾坤手向围在四周,议论纷纷的爪牙问:“他们这一组三个人,只抬回两具尸体,剩下的一个”
“恐怕也遭了毒手,长上。”风天王打一寒噤说“属下在半个时辰前,听到远处有人喊叫,隐约可辨是五灵真人的声音。那不是属下的搜寻区,他的喊叫声又不是求救的呼叫信号,所以不曾前往察看。按凶手断手砍脚的情形判断,长上,恐怕是张小狗所为,他还没有死。”
“胡说!他的确中了疫毒,非死不可。”
大乾坤手不信:“去一个人到村尾李家,问问教主的人,看五灵真人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他的仙法高明,定可安全脱险。”
“不用派人去问了。”一名大汉说“不但五灵真人没回来,他们另一组五个人也没回来。属下不久之前,亲眼看到五灵真人,十万火急调兵遣将,出村接应他们的人返回,猜想他们可能得到不利的风声了。”
“糟糕!”大乾坤手脸色大变“我们还有好些人还没回来,赶快出去接应,快!”
“长上也认为张小狗没死吧?”风天主追问。
“那是不可能的。”大乾坤手信心十足地说“他早已死了,我担心的是,三眼功曹横定了心走险,利用机会截杀咱们的人,我估错他了。”
所有的人,都不在乎三眼功曹,众人胆气一壮,立即大举出村接应返回的人。
五灵真人永远回不来了,落单的人注定要死。
八猛兽的飞虎,带了四个黑衣男女。
飞虎是女的,有人称她为母老虎。
八猛兽六男二女,另一个女的是独角獬豸。
五个人紧张的救治倒在草中的五灵真人,不住的摇头表示绝望。
五灵丹士的双手皆齐肘而折,断的手不在现场。
察看滴血的情形,老道倒地之前,没有双手重心不稳,但仍然奔跑了一段长距离。
“道长,你醒一醒”替老道撕衣包扎断臂的人,焦急的大声问“是谁砍掉你的手?醒一醒。”
五灵丹士醒不来了,鲜血即将流尽,脑部欠血,呼吸正快速的转弱。
“他没有希望了。”
飞虎也在替老道另一断手裹伤,颓然放手黯然的说“血已经流尽,他马上就会停止呼吸,算了吧,咱们背他回去吧!”
“是张小狗做的好事。”一名黑衣大汉咬牙说“砍手是他的恶毒惯技,他没死,大小姐的消息不可靠,他在引咱们来屠杀。”
“大胆!”为首的人大声沉喝“你敢批评大小姐的不是,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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