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祸事,便寻机在承元帝还犹豫着将二公主的婚期定在二月还是五月时,状似随意提了一句:“五月天气该热了,喜服厚重,二姐姐怕是要劳累了。”
承元帝本想多留女儿几个月,因而更属意五月的日子一些。听到此话,到底不忍心叫女儿吃苦,又想到明年三四月间便是三年一回的春闱,他政务繁忙,多出来的这三个月只怕也是无法与二公主多享一些父女天伦的。他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终究朱笔一挥定了二月的日子。
索性因韶姓宗室人数实在不多,二公主府承元帝便恩旨建在了大兴宫北侧的兴安坊,从北宫门入大兴宫,都花不了一刻钟,二公主婚后来去方便,多多入宫陪伴承元帝,也是一样的。
令韶亓箫无法明白的是——论父子/女之情,他自觉自己与承元帝之间,之于二公主与承元帝的只多不少,最终却是二公主求得了赐婚的旨意,但他却怎么都没法儿叫承元帝松口,他这两年来明里暗里寻了承元帝好几回,每回他都只推不应,必要赵毅同意他才会出面为他向赵毅说亲。
韶亓箫在二公主的婚期定下后翌日,半真半假地与承元帝抱怨他不为他出头。
承元帝倒未生气或不满,只温声道了一句:“忠勇伯与荣家一干人等不同。”
待韶亓箫迷惑地正要问起“有何不同”,却被几个来寻承元帝商量政事的政事堂宰相打断了。
韶亓箫不好当着这些宰相的面追问,只好退了出来。良机既已错失,他只好自个儿琢磨,却始终不解其意。
换了以前,他会先放在心底,有机会再弄明白了。但这一年来,他与赵攸瀚倒亲近了些许,加之又与赐婚之事有关,便也并不矫情,当天便借机拦了正下衙的赵攸瀚,请他移步之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末了,韶亓箫挠了挠脑袋道:“我实在不明白,父皇连与荣家换亲、还将八弟与三哥绑在一起都不忌讳了,为何却不叫我称心如意?”
赵攸瀚却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陛下君威甚重,朝堂上一个驸马难不成会难倒了陛下不成?所以,二驸马的人选是谁,于陛下而言差别并不大,与二公主将来的幸福才息息相关。如此,他成全了女儿又如何?
在陛下那里,他与荣家只是君臣之义,所以荣家出了一位皇子妃和一位驸马之后,将来参与党争也好,欺辱了二公主也罢,陛下要想既护得住二公主、又收拾了荣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若真有那种时候,荣家如何,陛下并不在意,也承受得起收拾了荣家的后果。”
话到此处,赵攸瀚瞥了韶亓箫一眼,“但若换了赵家,情况则不同了。你可知陛下与我父亲私底下的交情?”
韶亓箫不傻,承元帝与赵毅的关系他以前只是猜测,现下赵攸瀚的话,无疑是给了他准确的答案——两个老头,果真关系匪浅,只怕是挚交才对。
怪不得,承元帝非要他得了赵毅的准许才可以赐婚,根本不是担忧他年少性情不定,而是顾及赵毅的感受!
见他面上似有所感却带着一丝醒悟的神情,赵攸瀚心中哂笑一声。这时候,天家父子之间的伦理亲情,与普通父子之间的差别就一目了然了。若是普通父子,怎会连自己父亲最亲密的好友是谁,都一知半解?好在面前这人并无夺嫡之心,妹妹若真嫁于他,婚后也可出宫建府过自己的小日子。
赵攸瀚信奉有得亦有失,他心里自有一杆称。妹妹迟早会入他姓之门,以后是好是坏,最主要的还是在妹妹自己和她丈夫身上。韶亓箫以后最少会得一个郡王位,如此妹妹最起码会是从一品的郡王妃,丈夫也知根知底,虽以后要应付那些皇室妯娌或其他人;但比起嫁入其他府邸、不知要面对何种境况来,只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