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见文竹一脸好奇,微微一笑,犹若春花盛开,牵起她的手,二人向着那锣鼓声传来的地方行去。
原来是山中猎户娶亲,前面两个吹打手,后面一队汉子喜气洋洋,又有两个婆子跟着,看得出家境很是窘迫,那新娘却是被新郎背着的,衣服也是半新的,只头上蒙了个大红的盖头。
文竹眼中流露了几许羡慕之色,她已为人母,却没有过任何仪式,没有穿过嫁衣,亦没有坐过花轿。一旁的赵洛一直看着她,见她如此情态不禁若有所思,随即莞尔一笑,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那边迎亲的山户已是看到了二人,便有一个老者迎了上来,很是热情地寒暄着:“这位小……大……先生,小老儿有礼了。”他本想唤上声小兄弟,进了见赵洛气度不凡,于是又想改口大兄弟,又见赵洛穿着富贵,终于还是叫了声先生。
赵洛为人不喜俗事,见文竹兴致盎然,遂勉强应了声,那老儿陪着笑脸,又道:“按照咱们山里的习惯,娶亲路上遇到的都是客人,还请先生和夫人喝一杯水酒。”
赵洛崩着一张俊脸,文竹不动声色地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赵洛为了妻子甚么都肯的,不冷不淡地应了句:“那有劳老丈了。”
二人跟着那老儿一起回到娶亲队伍时,却见那一队人俱都面露喜色,文竹尝试与其中一个婆子攀谈,三两下就打听出其中奥妙,原来此地风俗,若是娶亲路上遇到外乡人,则将来生的孩子有大福气,且会从事和那外乡人一样的行当。
文竹不禁哑然失笑,那婆子竹筒倒豆子说了个一清二楚后,偷偷瞥了眼明显有些不悦的赵洛,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道大先生是甚么行当的啊?”
唔,已下岗的前任皇帝,文竹心道,这个行当从事起来有相当难度,还是给人家点希望罢,笑呵呵地回道:“外子是游商。”
那老妇哦了一声,却是颇有些失望,这夫妇二人穿着打扮不俗,本以为是读书清贵之人,若是游商,竟然没有个家丁仆役,只怕家中也没甚么恒产,算不得成功。
婆子心中这么一想,对文竹就淡了些,文竹本就和她没甚么话讲,那边赵洛伸出手来,轻轻一拉把文竹又半揽在了怀中。那婆子一见,却又看轻了这夫妇三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各怀心思中,迎娶队伍敲敲打打已然到了地方,简简单单的土坯房,房顶上晒干的稻草铺了厚厚一层,院子里种了几棵枣树,青色的果子布满了枝头,院子的角落被围了起来,养了些鸡。
文竹见那院落清扫的颇为干净,柴火被劈成指头粗细,错落有致地叠放了一堆,不禁暗暗点头,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家。
新郎放下了新娘,拿了条布巾擦着满头的大汗,大步向着文竹二人行来,到了近前,憨憨地一笑,道:“咱们这的规矩,没到新房,新娘的脚是不能沾土的,现在才来跟二位招呼,见谅见谅。”
文竹和赵洛对望一眼,这莽夫说话倒是颇有规矩,不禁心生好感,那大汉又再三让过了,直把二人迎入屋中正堂,又奉上热水,房中无盏,用的是粗瓷大碗,茶叶也没有丁点,那水喝起来却异常甘甜,原来是山中的泉水。
之后闹哄哄的拜堂,这汉子的父母却在前年双双去世了,拜了牌位便算是拜过了高堂,送入洞房时,那汉子发起了倔,原来他家中仅有一间房,加上灶堂和放些杂物的小隔间。
那唯一的房子便做了新房,一众乡亲问了半天,他方摆了摆手道:“若是我用了新房,客人却是没有地方住了。”
文竹见这汉子憨直,好感大生,嫣然一笑道:“我们其实住的也不甚远,走上二里路就到了。”
话一出口,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在心里嘀咕,二里路外是个山坳,却没听说有甚么人家,难不成这夫妇二人是狐仙一流?
他们见赵洛生的容貌俊美,又颇有威严,不似人间所有,越发肯定心中猜疑,对待二人不禁小心翼翼起来。
那汉子却信了文竹所说,把新娘送入洞房后,径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此时天色已黑,每桌只燃了一盏油灯。
文竹二人又被让了上座,乡人们推脱再三,最后几个年老者勉为其难地与他们共坐,神色间却是又敬又怕。
片刻功夫,请来帮厨的婆子端上了八个粗瓷大碗,里面装了满满地猪肉,文竹见那肉泛着油光,颇有些油腻,却是没甚么胃口,赵洛亦是别过头去,凑到文竹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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