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一样,丘米坎灯红酒绿的夜晚同样有着它的阴暗面,吸毒,卖银,绑架,杀人,这些丑恶的事情借着夜色在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着,同样丑恶的人类或愉悦或无奈地参与其中,一如垃圾堆中正在忙碌不休的老鼠。
巴赤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怔怔注视着陈宇,他心目中铁血坚强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偶像,正孤独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宛如一具毫无思想的冰冷尸体。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感,禁闭的双唇也没有任何的语言。这个情况从陈宇苏醒后就一直存在了,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一个初生的小孩,对陌生的世界感到无比的恐惧。
王敏和巴赤也问过医生,据分析是因为陈宇的脑部受到巨大的撞击,导致脑部暂时性失去记忆,而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恢复就得看机缘了。“老大,我出去找找看有什么事做,王敏姐没有工作,说是要去找份钱多的工作,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情。”巴赤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对着陈宇自言自语,他走到床边又加上了一床被子:“医生说你要注意保暖,会好的很快,我出去了,你不要乱动。”
陈宇没有半点反应,身体硬直如僵,就象一个安静沉默的聆听者。巴赤心中酸楚,没有关灯就转身出门,他不想自己的老大独处在黑暗中,哪怕,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王敏回家时,已是凌晨三点,远远望去,公寓房间的灯还亮着,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泛起温暖的感觉。推开门时,神色略显得有些疲惫的王敏愣住了,客厅里的桌子上堆满了袋装食物和牛奶,而那里在出门前还是空的。
“王敏姐姐,你去哪里了?”巴赤见她回来了很是高兴。
“我去朋友那里借一点钱,她住在另外一个城市。”王敏有些疑惑地指指桌上:“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是我买的,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药剂很贵,我知道的。”巴赤递过来一卷皱巴巴的钞票,认真地道:“等老大好了,我们会还清所有欠你的钱,再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王敏眼眶微红,强笑道:“他今天还有发热吗?”
“没有,打完针后老大的状况很好。”巴赤小声道。
“你的脸怎么了?”王敏注意到巴赤一直偏向另一面的脸框似乎有些肿起。
巴赤有些尴尬地看着地面:“我很笨,除了打拳什么也不会,本来是想去找地下拳场的,可是却只找到了一个小马戏团在招人,我见工作时间不长,钱也很多,就......”其实巴赤本来打算出去抢劫的,长期呆在黑帮已经习惯了不按法律做事,可是想起王敏把他从警察局领出来的情形,他又按捺住了这个念头。最后看见一个小马戏团,儿时黑暗的马戏团生活已经让巴赤对这种地方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和排斥,可是在苦寻一圈无果后,他还是回到了马戏团。
“表演什么?”王敏的声音严厉起来。
“做人肉沙包给观众打。”巴赤满不在乎地笑:“他们打得高兴了,就会多给我些钱,巴赤也很高兴。”
王敏捂住了嘴,泪水已夺眶而出。巴赤裹着一张薄毯在客厅的角落里睡下后,王敏轻轻推开卧室门,坐到了陈宇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抹清冷月色,她静静凝视着那张睡梦中隐然带着痛苦之色的脸庞,目中爱怜横溢,竟是痴了。渐渐的王敏倦意和睡意同时袭来,不知觉间已经睡到在了陈宇身边。
熟睡中的巴赤和王敏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昏睡的陈宇却猛的睁开了双眼。自从醒来过后,陈宇的脑子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要去哪里,所在的地方是哪里。是的,他失去了记忆,和医生的描述一样,脑中的淤血压抑了神经,导致了他的失忆。因为恐惧和迷茫,陈宇这些天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动一根手指。可是,他清楚的感受到身边的一男一女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陈宇是失去记忆但不等于他成了白痴,记忆中忘却的是过去的那些人和事,生存的本能和对世界的认知依旧保存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自己和熟睡的两人应该是朋友,而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是他要保护的朋友,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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